「本王就成全你們!來人,關門!」洛蕭轉身離去。
門關上了,嘈雜聲漸漸遠去,安之素歎了口氣:「初盈,你這又是何苦呢?」
「能服侍王妃是奴婢的榮幸,奴婢心甘情願陪著王妃受苦,奴婢跟過的主子只有王妃對奴婢最好,從來不把奴婢當下人看……」初盈越說越激動,竟開始抽泣。
安之素輕攬上初盈的肩,一旁邊不知何時醒過來的曉意也在輕輕抽泣,安之素朝她招手,把兩個丫頭摟在懷裡,一滴清淚劃過臉頰。
在這人情冷漠,世態炎涼的蕭王府,還有這兩個無親無故無怨無悔陪著她,如今還陪著她吃苦受罪的丫頭,她感恩老天爺。老天爺,我從沒有求過你什麼,這一次我救你,讓我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在柴房中暗無天日地過了不知道多久,柴房的門再一次在陽光燦爛的日子打開了,洛蕭好像特別喜歡在陽光充足的時候折磨人,安之素對他的變態也已經習以為常了,隔三差五地鞭打或者用變態的方式折騰她,其實,有些折騰習慣了就麻木了。
洛蕭仍是一成不變的紫袍,即使坐在輪椅上不怒自威,貴氣逼人,賀飛飛和許曼妙站在兩側,這次多了幾個人,洛辰和尉遲玥也到了。洛辰抱著雙臂站在一邊,嘴角噙著冷笑,尉遲玥在陽光下忽然顯得消瘦,眉頭緊皺,看向安之素的雙眼明顯有幾分心疼,他忽然不理解洛蕭,對於一個女子如此的折騰究竟是為了什麼,向太后示威麼?太后又怎會在意身為棋子的女子的生死,死了,便再派一個嫁過來,天下想當七王妃的人何其多?!
「小胖子,用這種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是不對的……」尉遲玥忽然想起了安之素跟洛瑞說的話,洛蕭之前的六個王妃,被折磨,卻從沒如此淒慘,死了,倒是都乾淨利落,她們總在想著怎樣得到他的寵愛,怎樣引起他的注意,她們會哭,會用眼淚換取同情,換取生存的權利,雖然都失敗了。
但眼前這個傷痕纍纍的女子,她連眼淚都沒有,從不服輸,從進入王府開始就對洛蕭不屑,沒有該有的禮數,沒有規矩,從不爭風吃醋,甚至連看洛蕭,都很少有正眼,她眼睛裡的純淨堅定總能輕易刺痛洛蕭,也能輕易打動自己,也許是因為洛蕭的心裡真的裝滿了灰暗吧,他喜歡在陽光充足的時候折磨人,因為他討厭陽光中的自在和悠閒,也許是不敢面對,他喜歡陰暗和夜晚。也許,他只是為了得到她的注意……
安之素在眾人的注視下再一次被綁在了十字架上,她冷冷地看著洛蕭,眼裡滿是憤恨和不屑,嗤笑了一聲,說到,「洛蕭,你這次又準備怎麼折騰姑奶奶?你的小技倆快施完了吧?」
「這麼多的教訓還沒教你學會規矩呀?」賀飛飛冷言冷語地說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
「你懂規矩?洛蕭還沒廢我的王妃吧?你一個夫人又有什麼資格跟我如此說話?」安之素冷笑,看著賀飛飛,「別栽在我手裡,否則我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什麼是生不如死!」
洛蕭莞爾,這陽光中的笑容讓安之素有瞬間的迷亂,就像承耀每次準備殺人前綻放的笑容,你以為溫暖柔和,卻充滿了殺機。安之素搖搖頭,怎麼會想到承耀,她已經找到了承耀,洛耀才是承耀。洛蕭雙眼微瞇,露出狼一般的精光:「來人,給我用鞭子抽,抽這賤人的肚子,直到那孽種被抽下來為止!」
「洛蕭,你太過了!」尉遲玥吼到。
「這是我的家務事,來人!」……
幾經折磨,安之素筋疲力盡,黑暗的世界漸漸向她襲來,臨昏迷前,她虛弱如蚊的聲音傳進洛蕭的耳畔,「你曾許諾過我……會給我一次免死的機會,我把這次機會……用在……用在我腹中孩子的身上,你不能殺了他。」
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安之素,洛蕭微怔,唇角噙上難以揣摩地弧度,「記住,孩子出生之時便是你死亡之日!」
賀飛飛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許曼妙突然安靜了許多,她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裡,卻不多言。
尉遲玥箭步去給安之素鬆了綁,一瞬間,安之素攤倒在他懷裡,嘴角還揚著一抹微笑,陽光下,似一切安然美好。
看著安之素的微笑,洛蕭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他希望一直看著她這樣微笑,可她恨他,而他在利用她,一如太后利用她,只是太后的利用她心甘情願,而他的利用她毫不知情。他是沒有感情的人,許多年前就已經注定了,他活著從來不需要感情來約束自己,感情帶來的只有毀滅。
「來人,送王妃回房!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到王妃的房間去!」
王府,書房。
「現在怎麼辦?」尉遲玥雙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門邊看著洛蕭,「你真打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以什麼名分?」
「我說過的話有反悔過嗎?」洛蕭揚了眉,「後面的計劃還得她去完成。況且,我們還需要時間,至少一年的時間!」
「我有辦法!」一抹粉紅出現在書房的一角,婀娜的身姿,無雙的笑顏,如三月暖陽融化了洛蕭臉上的寒冰,他露出笑臉,寵溺地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女子,「不如讓她安心地生完孩子,等她的戒備都放下來,她自然會去做我們想她做的事情,怕是她現在的心思也只在這孩子身上。」
「說了跟沒說一樣,我們都想到了。」尉遲玥撇撇嘴。
「我自有安排,只是到時王爺別阻止蕊兒。」
洛蕭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在她嬌弱地身子上遊走,嘴角彎起抹邪魅地弧度:「本王怎會阻止你?」
夜晚似乎總是最容易發生故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