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廚房,沙落突然聽到百里流雲的聲音,她心裡一喜,剛想開口叫人,卻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的聲音很熟悉,可是沙落卻不記得了。
「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是那個人的聲音,似乎帶著怒氣。
「我這麼做全是為了她。」百里流雲的聲音裡也帶著怒氣。他的聲音裡似乎還有不甘心,「雖然我現在娶了沙落,但她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那個聲音嗤笑道:「百里流雲,當年你設計的這一切都一一兌現,你還想怎麼樣?」
百里流雲似乎也隱忍住怒氣,只聽他沉沉的說道:「沐傾城,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這如果讓落落知道了,不要說水清淺,整個邀月宮也會被我剷平了。」
沐傾城似乎笑了笑,只聽他說道:「百里流雲,我希望你對她好一點。」
百里流雲道:「你這個哥哥也當的不合格。」
沐傾城一愣,似乎有些惱怒道:「是,我本不合格。我這些年為你做牛做馬,你做了這麼多對不起落落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真心愛她的份上,我拼了邀月宮也會和你同歸於盡。」
百里流雲似乎嗤笑了一聲,大笑道:「你拼了邀月宮也不是我的對手,別忘了邀月宮是我一手創立的。」
沐傾城的怒氣更勝,沙落屏住呼吸,她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接下來沐傾城會揭開一個振奮人心或者驚心動魄的消息。
果然,沐傾城怒氣衝天,兩人似乎還在過招。沙落生怕百里流雲和沐傾城發現她的蹤跡,只能靠在邊上聽著兩人的談話。
「百里流雲,我很感謝你從落落一出蒼耳山就暗地裡保護她。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你的保護沙落不可能這麼活到現在。但是你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情你自己知道。還讓我一一細數嗎?」沐傾城喝道。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沙落剛剛聽到。
百里流雲的聲音中怒氣更勝,沙落第一次見到有怒氣的百里流雲,在她的印象裡百里流雲都是溫文爾雅的,很少有這麼怒氣沖沖的一面。
「沐傾城,我告訴過你,這一切都是為了落落。我承認自己有私心,但是我愛她你不可能不知道……」百里流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聽的沙落只顫抖。毫無疑問,這樣的百里流雲很據有威懾力,這也難怪一向溫潤儒雅的他能得到那麼多得力助手。
沐傾城恥笑道:「百里流雲,你口口聲聲說愛她,轉過頭卻一刻不停的算計她。你愛的方式可真特別。當年你明知道冷無咎在尋找沙落,卻將這個消息隱瞞住。沙落和風國皇帝遇刺,你明知道風國皇帝要殺她,卻還是吩咐寒夜給他解毒將他留下。你發現在風國皇帝要在破廟裡對沙落下手的時候,不惜親自出現,保護沙落。這一切都很完美,如果我是沙落,我會感動的一塌糊塗。但是你步步為營,布下這麼大的一個局,我們都是你的棋子。如此可怕深沉的心機,我怎麼能放心?」
百里流雲沒有反駁,反而沉聲說道:「你說的不錯,當年我找到落落的時候的確有私心。我暗中保護她,因為她早已經忘記了十年之前的那個約定。」
沐傾城哈哈一笑,沙落的心卻揪得緊緊得,一些事情從腦海中閃過,一環一串,似乎連成了一個陰謀。沙落就是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不對,她聯想起這一切,突然覺得心冰涼。
「啪……」那燈籠落下地上,馬上就燃燒起來。沙落愣愣的看著那燃燒的燈籠,那種被算計,被出賣,被蒙在鼓裡的怒氣鬱結心中,她「噗」的一聲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誰?」百里流雲倏地飛過來,看到搖搖欲墜的沙落心裡一驚,再一看她原本紅潤的臉色一片蒼白。
「落落……」百里流雲抱住她,狠狠地等了沐傾城一眼,差人去請大夫。沐傾城則跟著百里流雲走進屋裡。
風國有名的神醫安天道和百里流雲是莫逆之交。接到百里流雲屬下的通知急急忙忙的趕到百里府,當下就請出百里流雲和沐傾城,將沙落的心脈護住。
過了盞茶功夫,百里流雲和沐傾城正一臉焦急的等待著神醫的診斷。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又彼此搖搖頭,兩個武功高手竟然沒發現周圍有人。
安天道終於出來了,百里流雲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說道:「內子如何?」
安天道搖搖頭道:「不過是急火攻心,服下藥後已無大礙。我剛才給夫人紮下幾針,相信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清醒過來。百里啊……」安天道突然歎了口氣說道:「尊夫人這孩子已經有六個月了吧?」
百里流雲一驚,不知道安天道這什麼意思。
安天道笑著說道:「不要緊張,我只是覺得奇怪。這個孩子命真大,是我見過的命最大的孩子。」
百里流雲微微皺眉道:「神醫這話怎麼說?」
安天道笑道:「在夫人懷孕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候,是否被迫同房並且孩子差點小產?」
百里流雲點點頭,不理會沐傾城的怒氣,繼續看著神醫。
安天道繼續說道:「在接近三個月的時候,尊夫人被迫聞到了血紅花和幽綠,這兩種香對人沒什麼壞處,但對於孕婦來說就相當於墮胎藥,但因為治療的及時,尊夫人也無大礙。如今,尊夫人怒火攻心,原本很要命,但孩子還是安然無恙,真是匪夷所思……」
百里流雲問道:「神醫的意思是母子平安?」
安天道笑著說道:「現在是母子平安,但據鄙人行醫的經驗來看,夫人的產期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