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欣,你說我美嗎?」輕歌問道。
聽欣一愣,低頭回答道:「美,主子當然美。」
輕歌微微一笑,抬起聽欣的下巴說道:「聽說你以前在皇后宮裡當差,那你說說,我比皇后怎麼樣?」
聽欣眼睛一閃,隨即低下頭道:「娘娘和皇后娘娘的美平分秋色,娘娘的美如同空谷清音,清純脫俗。皇后娘娘的美則是和藹平易,淡泊寧靜。」
輕歌微微一笑,轉過身子,看到有琴善上親手挽的髮髻,說道:「皇后進宮有十二年了吧,還沒為皇家誕下子嗣,這……」她輕輕捋順垂下的頭髮,嘴角泛起一股冷笑。
聽欣只覺得後背發涼,如今有琴善上對蓉妃娘娘言聽計從,宮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見風使舵,沒人敢得罪她,她從一個清純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野心極大的後宮女人。想到這裡,她兀自搖搖頭,聖寵能有幾日?這群可憐的女人。
沒聽到聽欣的回話,輕歌心裡有些不痛快,她站起來,揮了揮手說道:「我乏了,就寢吧。」
「是,娘娘。」聽欣不卑不亢的說道。
輕歌一拂袖,粉紅色的身影消失在聽欣面前。
看到那粉紅色的身影離去,聽欣兀的坐在地上。這後宮裡,終究還是不存在善良。像蓉妃那麼善良單純的一個人,現在不僅學會了偽裝,還增長了野心。陛下啊陛下,皇后那麼多年鞠躬盡瘁你視而不見,如今寵幸的這女子要將她最後一點尊嚴也踐踏下去,陛下你好狠的心呢。
「後宮,是女人的戰場。勾心鬥角,陰險陷害,使出渾身解數就為了獲得一個沒有心的人的歡心,像幾年前住在水蓉殿的明妃、貞妃、和妃……被扔到浣衣局,被關進冷宮,被充當軍妓,被……一群可憐的女子。蓉妃,但願你能安分守己,這後宮的榮華富貴都是一個人給的,他高興了,寵愛你你能耀武揚威。他不高興,那結局則是慘被拋棄。呵呵呵,可憐的女人……」聽欣苦笑了一聲,從地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走進黑暗裡。
夜漸漸地暗下去,燈火通明的大殿也開始漸漸冷清。已經是凌晨時分。
聽欣戴著面紗,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所大殿面前,她微微一笑,縱身飛過,躲開暗衛,三兩個跳躍就落在大殿深處。
「姐姐。」聽欣看著眼前的女子微微一愣,原本美麗的容顏如今蒼白如紙,原本豐盈的身體也是形容縞枯。
「姐姐……」聽欣走上前,握住那女子的手道:「聽欣無能,讓你受苦了。」
那女子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枯榮如柴的手抓住聽欣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還是回來看我了。」
聽欣歎了口氣道:「姐姐,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怎麼可能捨棄你不管?」
那女子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她輕輕咳嗽了幾聲,說道:「都怪姐姐貪心,如今被囚禁在這冷宮裡,有暗衛把守,想要出宮怕是無望。姐姐我……咳咳咳……只有一個要求……咳咳咳……」她還沒說完,便咳嗽個不停,冰冷的大殿裡沒有一絲暖意,就連茶水也是涼的。
「姐姐,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聽欣眼眶一熱,雖然她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但是同門這麼多年,她早已經把她當成親姐姐看待了。
「好妹妹,你知道包圍冷宮的暗衛有多少嗎?」那女子咳嗽了兩聲問道。
聽欣點點頭,抓住女子那枯瘦如柴的雙手道:「每兩個時辰輪班,輪班的時候最為放鬆。暗衛是東西南北各有兩人,分別在牆角,牆後,牆上,房梁。這些暗衛按照時間的變化而變化,他們的輪換規律按照五行方位,所以只要找到當時的生門就能輕而易舉的逃出去。」
那女子狠命咳嗽了兩聲,順了口氣才感歎道:「這樣看來,妹妹是沒什麼危險了。我放心了。上次妹妹說的那個丫鬟,現在已經是蓉妃了嗎?」她的眼神中透出驚人的光芒,有嫉妒有憤恨,還有其他的看不清楚的東西。
聽欣點點頭道:「皇上非常寵愛她,今天還允許她在宮裡不穿宮裝,甚至還親自為她挽髮。」
那女子蒼白的臉淒慘一笑,看著聽欣的臉繼續問道:「還有什麼嗎?」
聽欣愣了愣,思索了半響說道:「皇后懷孕了。」
「她懷孕了?哈哈哈,十二年了,她竟然懷孕了……哈哈哈,還是她贏了……」那女子仰天大笑幾聲,突然猛地一陣咳嗽,一時間氣血不順吐出一大口鮮血。
「姐姐,姐姐……」聽欣用力搖著眼前蒼白的女子,她的呼吸漸漸微弱,聽欣一驚,將她從床鋪上扶起來,給她輸入內力來保護心脈。
「不,不……姐姐……」聽欣感覺到女子體內氣息的流逝,有些慌張的說道:「姐姐,你不要嚇唬我……」
「啊……」聽欣感覺到自己內力流逝更是渾身一陣,她睜開眼睛,看到姐姐頭髮飛起,而自己的內力正源源不斷的流向她的體內。
「不,姐姐,你……」體內的內力流逝的越來越快,聽欣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那是武功盡失的感覺。
「姐姐……」內力流逝殆盡的聽欣看著那個是自己姐姐的女子,那精緻的面孔還是那麼精緻,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可是心呢?
「為什麼?」聽欣癱軟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問道。
「為什麼?我的好妹妹,我已經等不下去了,所以只能利用裡的內力。原本我不打算今天就吸取你的內力的,可是,你告訴我皇后懷孕了,讓我再怎麼淡然下去?」她的頭髮在風中飛舞,一身白衣飄飄而起,如同瘋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