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雲笑道:「可能是吧,愛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有的時候,只需要一眼就夠了,有的時候,就算是相處一萬年最後也是形同陌路。」
冷無咎冷笑道:「沒想到百里公子也是專家。」
百里流雲看著沙落和水清淺的身影微微一笑,他轉過頭對著冷無咎說道:「記得,有些事情,你覺得你抓住了,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就不復存在了。所以,人生路上,且行且珍惜。」
冷無咎臉色微微一變,他冷笑道:「我們同出蒼耳山,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聽到蒼耳山這三個字,百里流雲微微一愣,臉色微變道:「是啊,我是蒼耳山的老十一呢。呵呵……」他說完,大笑著離去,那身影在太陽的照耀下有些夢幻,更多的卻是蕭索。
沙落聽到百里流雲的笑聲,回過頭來剛好看到他的背影,還有冷無咎那稜角分明的側臉。
「上岸嘍……上岸嘍……」一陣陣呼聲從周圍傳出,沙落看看兩邊,才發現畫舫已經靠岸,人們正陸陸續續地搬東西。
「清淺姑娘,在下姓陳,人們都叫我陳掌櫃。不知道姑娘在此地駐足幾日?」一個中年男子拱手問向水清淺。
水清淺略一頷首,用依舊清冷的聲調說道:「少則一月,多則一年。」
陳掌櫃一愣,隨即欣喜地說道:「姑娘的客房已經備好,是獨立的院落,安排在西郊最安靜的竹林裡,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去看一眼。」
水清淺微微頷首,面紗下的表情依然看不清楚,她說道:「有勞陳掌櫃了。」過了半響,她有些遲疑的問道:「他來過了嗎?」
陳掌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拱手道:「主人回來過,昨日已經去了楓城。主人吩咐,姑娘安心在清州住下來,我們的人已經將這裡最大的勾欄包下來,主人吩咐……」
聽著陳掌櫃滔滔不絕的講述,水清淺有些疲倦的擺擺手道:「這些你安排就好了,等……等你們主子回來之後告訴我一聲……」
陳掌櫃看著水清淺的臉色不好,對著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人會意,一個小廝招來一輛馬車。
「姑娘,先回別院休息吧。」陳掌櫃笑著說道。
水清淺點點頭,一身水綠色的衣服在太陽下閃著柔弱的綠色,她原本是一個清冷的女子,如今這一身水綠色的清影,如同一抹淡淡的綠,帶著迷人的光芒。
陳掌櫃一愣,發現自己竟然迷失在裡面,不由得驚嚇出一身冷汗。他暗地裡摸摸額頭,拱手退下。
水清淺淡淡一笑,全身發出清冷卻柔和的氣質,和沙落淡黃色的衣衫不同,她身上多了一絲清雅。
「我們走吧……」水清淺拉著沙落上了馬車,百里流雲等人則騎馬在後面,加上僕人隨從,竟也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不知不覺裡馬車已經來到了清州城的城中央。這裡的熱鬧遠不是清水鎮能比的,和太州城的繁華不同,這裡的繁華帶著青澀的意味,卻也帶著清新的感覺。
「好多的人呢……」沙落掀開簾子,看著馬車外面說道。
「哈哈……」水清淺摀住嘴笑道:「你沒去過望月城或者楓城吧?」
沙落聳聳肩說道:「我一直在山旮旯裡,像個鄉巴佬,哪有機會進城轉轉。」
水清淺依舊用手帕捂嘴說道:「你到了楓城就會知道什麼叫做人山人海,當然,趕上楓涇緣就更好了。據說……」她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楓涇緣只給有緣人提供。我曾經去過一次,可惜在門口沒能進去。」
「沒能進去?」沙落驚訝道:「難道還要門票嗎?」
水清淺笑道:「都不是要門票,這楓涇很是奇怪,我進去的時候只能在楓涇外面徘徊,根本就沒找到道路。」
「這麼神奇?」沙落笑道:「原來楓涇還是有靈魂的。」
水清淺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樣,只能在外面轉,至於裡面是什麼情況……」她說著,擺一擺手,表情有些無奈:「浪費感情而已……」
沙落大笑道:「原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看不出哈,看不出……」
水清淺撇撇嘴道:「你沒看到我剛來的時候多麼慘,現在挺風光,那時候卻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沙落一愣,訕訕地笑了一聲,她在無意之間碰觸到了人家的痛楚,不禁暗罵了自己一聲,訕笑道:「我當初也不好過,現在不是好了嗎,我們要向前看……」
水清淺微微一笑,歎了口氣道:「還是你樂觀,對,我們要向前看,不能為現代人丟臉。」說完,她緊緊握住沙落的手。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問一問老鄉你過得怎麼樣……」一群孩童從馬車身邊一邊唱著歌一邊跑過去,帶著幼稚的童聲唱起這首歌來更讓人心有觸動。
不管是古今中外,親情永遠是無法放下的話題。這首歌剛好道出在有家不能回的人群的心酸。想到這裡,沙落不禁有些傷感,慕容雲中不在了,她隻身來到這個異世,到底還是孤獨的。
「看來這首歌已經風靡了整個風國了呢。」馬車外的入畫捂著嘴笑道。
「不光是風國,我聽說,昨夜這首歌已經傳到了淇國、瀝國,幾乎所有人都會唱呢。」另一個小丫鬟說道。
「那是,我們姑娘的歌走到哪裡紅到哪裡。」那小丫鬟的聲音中滿是得意之色。
「好了,你們兩個少說兩句,姑娘不在乎什麼虛名,給我老實點,幹活去……」入畫有些嚴肅的衝著兩個人說著,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