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夜裡,她等了若寒半天,他才姍姍來遲。
「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見若寒冷著臉來了,她扭著腰肢貼在了他的胸前:「你別生氣了,我錯怪你了!」
「知錯了?」若寒斜睨著她問道。
「嗯,錯了,我錯了!」皇后笑著,拉他進了帳中。
她剛脫掉了衣服,欲與他纏綿,他忽然從袖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我知道皇上患病已久了,墨國無良醫,這是我從鄰國帶來的藥,很有效,你明日給他服下去。這樣他會感激你,你這個皇后的位子也能坐的更穩一些!」
皇后從他手中接過藥,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如寒噙著笑意,望著她。
「好,謝謝你若寒!」紗帳輕落,寢殿內,一室旖旎。
翌日,暮月堯下來早朝,直奔御書房去處理政務。
天,漸漸轉涼,轉眼已入冬,寒氣入體,他咳的更厲害了。
「皇上,皇后娘娘給你燉了些雪梨湯送來了,現在就在門外!」伺候在一旁的小福子說道。
暮月堯抬起頭,看了一眼,皇后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外等著他的傳召。
他笑了笑,看來上次那二十杖打的甚好,這囂張的皇后知道了收斂:「傳她進來吧」
皇后提著食盒款款而來,笑吟吟的行禮之後,便說道:「臣妾知道皇上的龍體不適,特地熬了止咳潤肺的雪梨湯給皇上,皇上您嘗一點兒吧!」
「好!」暮月堯勾唇笑了笑,伸手接過皇后遞來的湯。
他剛掀開蓋子,一股清甜的氣息便迎面撲來:「嗯,聞著十分不錯!朕試試看!」
他舉起勺子,剛要往嘴裡送湯,只見一枚鐵珠從殿外疾速的射入,噹啷一聲打中了他的湯碗。
滾燙的湯汁燙了流了他一身,他猛然一驚,從龍案便豁然起身,怒聲斥道:「是誰?」
此刻,一個帶面具的男子出現在門外:「皇上,那藥碗裡有毒!在下只是提醒你!」
正說著,清羽帶著侍衛隊,已經出現在了門外。
「清羽,抓住那個人!」暮月堯大叫一聲,清羽便飛身去抓那人。
「這是怎麼回事?」暮月堯怒視著皇后:「他說的話可是屬實?」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皇后被嚇懵了,眼睛愣愣的盯著地上碎掉的湯碗。
「來人,把這碗藥拿去驗毒!」皇上一聲令下,小福子提著食盒出去了。
「若是真的有毒,朕非要誅你九族!」暮月堯厲聲呵斥道:「先把皇后給朕抓起來!」
第二日,宮中便傳來了消息,皇后下毒毒害皇上。
朝中上下議論紛紛,王丞相見出了此事,請求革職論處。
皇后此時才明白了,若寒的本意就是要害皇上,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有意要接近她的。
她追悔莫及,跪求著見皇上說明此事。暮月堯聽罷,氣憤萬分,按皇后所說翻遍了宮中沒有找到那男子的蹤跡。
四兒知道皇后原來是為了害他,不小心險些害了皇上,她心中萬般不忍,悄悄的收拾好行囊離宮了。
暮月堯知道此時也攔不住她了,就任她去了。
皇后以及王丞相一家人的處置暮月堯遲遲不能做決定,王丞相忠心為國,是難得的忠良,只是,養出了這麼一個毒如蛇蠍的女兒。
最終,他決定,廢去皇后之位,打入冷宮,永遠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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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僻靜的山村內,收拾乾淨的院落中,一名青衣男子,他正坐在木柳樹下的輪椅上,撩撥著琴弦,純淨清澈的樂府在他的指尖下不停的跳躍著。
他雙目含情,唇帶笑意,正凝望著眼前翩翩起舞的女子。
「你的舞蹈總是這麼的美,我怎麼看不夠!」青衣男子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由衷的讚美。
「謝謝你了!彈了一上午的琴,累了吧?我給你做些吃的!」女子水目盈盈,唇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不,還是我來為你做吧!你這樣一雙嬌嫩的手不是用來洗衣煮飯的!」男子說完,吃力的搖著輪椅向廚房走去。
還不走多遠,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叩門聲,隨即進來了一個人。
「花夫人!上官將軍!」來人行了個禮之後,便直接向花夫人稟報道:「花夫人,大事不妙了!」
「發生什麼事了?」花夫人轉過身去,把面紗又掛回了臉上。
「你看這是京城的來信!」
花夫人接過來信,來回看了兩遍,柳眉緊緊的皺起,狠狠地將手中的信箋撕了個粉碎:「若寒,你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真的對皇上下起手來!他現在在哪裡?」
「他現在就在醉春樓裡藏身!」
「我馬上就入京!你先去吧!」說罷,轉過身去,匆匆的進了屋,取下牆頭上掛著的那把劍,就欲出門。
「瑩兒,你又要丟下我」男子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淒然,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惆悵。
花夫人看著他可憐的樣子,心頭一軟,來到的他的面前,輕輕的蹲下身來說道:「我去幾天就回來陪你,你自己一個人多加小心吧!」
「不,我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再離開了!」上官戰死死的拉著花夫人的手不放。
「你放開我!」花夫人努力的想抽出手,怎麼使勁都無濟於事。
「上官戰!你放開我!否則,別怪我對你別客氣!「花夫人惱怒的看著上官戰,另一隻手拔出了劍鞘中的劍,橫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殺了我?」上官戰淒淒一笑:「好,反正我這一個廢人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動手吧!殺了我你就離開!」
說罷,他便笑著閉上了眼睛。
「你別逼我!為什麼你每次都是這樣?我感念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可是你不該事事都阻攔我!」花夫人生氣的丟掉手中的劍,瞪著眼睛衝他咆哮起來。
上官戰愣了一下,手緩緩的鬆開了,他望著花夫人眼中淚水,心頭一緊:「瑩兒,為什麼?難道我的愛不能挽回你的一顆心嗎?仇恨就如此的重要嗎?你難道真要一輩子活在仇恨之中嗎?忘了他就那麼難嗎?」
花夫人看了一眼上官戰,眼神中帶著無法遮掩的痛苦,點了點頭:「沒辦法,忘不了就是忘不了!戰,你就放我離開吧,你不應該跟隨我生活在這無盡的痛苦之中!」
說完,她抹去眼角的淚水,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了。
身後傳來上官戰淒痛的呼喊聲,她咬了咬牙,橫下心,堅持著始終沒有回頭,她知道一旦回頭了,她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重新回到了洛王府,四兒又過回了以前的生活。
在宮裡待了兩個多月,肚子開始慢慢的大了起來,而且肚皮上時不時的傳來幾下動靜,府裡的老嬤嬤們告訴她這是胎動。
四兒欣喜感受著胎動,開始想像著這小生命出生後的樣子。
「惹了一場麻煩你甘心了?」這日,四兒正跟著香雪在描花樣,暮吟風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四兒聽了,心頭不由火起,她本來就為此事愧疚,他竟然還來這裡挖苦她。
「是,又怎麼樣?與你無關!」四兒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埋頭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圖樣之上。
暮吟風皺著眉頭看著四兒,怎麼看,她怎麼想一個渾身長滿刺兒的刺蝟。
就這樣在一旁靜靜的看了她半晌,暮吟風輕歎了著離開了,本來兩個月不見她,甚是想念她。
一聽說她回府了,自己便匆忙趕來看望她,本來問幾句暖心窩的話,誰知道一開口竟然說了那麼一句。
不過,看過了他也放心了,她胖了,白了,看來月堯把她照顧的不錯。
日子就這般平平淡淡的過著,四兒堵著一口氣不理暮吟風。
每當想念四兒之時,暮吟風就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的去四兒的臥房,看看她以結相思之苦。
直到第一場大雪紛紛而止之時,兩個之間的冷戰狀態才的一結束。
冬日的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四兒靜靜的坐在窗前看著牆角處的那顆開的正火的梅花樹,心頭若有所思。
一連數日,暮吟風的神情凝重,每當下了朝便和暮塵淵鑽入書房內,遲遲不出來,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談些什麼。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香雪,備馬車我們去一趟欽王府!」四兒決定去蝶醉羞哪裡看看,一是她即將要生產了。二來也順便打問一下情況。
馬車在欽王府的門外停下了,在香雪的攙扶下,四兒走下了馬車,她緩步的行走在積滿雪的路上格外的小心。
「四兒,你可來了,快到屋裡來!」蝶醉羞知道四兒要來,便一直披著狐裘在屋門外等著她。
進了屋,芸兒忙奉上了一杯熱茶,四兒捧在手心邊暖手邊喝。
「羞羞,你什麼時候生呢?」望著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四兒吃驚的合不上嘴。 怎麼會那麼大呢?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和她一樣?
蝶醉羞笑了笑,低下頭,手溫柔的撫摩著肚皮,一臉甜蜜的說道:「快了呢,御醫說出不了半個月了呢!」
「哦!」四兒點點頭,又問道:「你怕不怕?」
「不怕!」蝶醉羞笑笑,為了孩子她什麼都不怕。
「對了,淵最近在忙什麼你知道嗎?我看吟風的臉色不對,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兒了?我想問他,又不願意看他那張臉!」
蝶醉羞驚訝的看著四兒:「你難道不知道嗎?近來一個月邊境的戰亂不斷,聽說是鄰國知道我朝此時戰備空虛,挑起了戰爭,妄圖吞併了我國!」
「這麼嚴重?我一點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要吟風出戰呢?」提到戰爭四兒就緊張起來,論兵法、謀略,暮吟風在墨國內無人能敵。
戰亂一旦挑起,是不是他又要披甲出征了?
蝶醉羞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變的有些擔憂:「不是他!是我哥!」
「什麼?清羽!怎麼是他?」四兒大為吃驚。
「是洛王推薦的人選!」談及此事,蝶醉羞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落。
「已經出征了嗎?我想去送送他!」
「已經走了大半個月了,想必現在在戰場上激戰吧?」
「該死的暮吟風,一定是為了報復我!一定是!我去找他算賬去!」
「別,別去!為了我哥,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不想再因為他惹出事了!求你了四兒!!」
看著蝶醉羞一臉著急的樣子,四兒點頭應了下來。
一天深夜裡,四兒睡的正熟,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將她驚醒。
「香雪快去看出了什麼事兒了!」
等她披上衣衫下了塌,卻見蝶醉羞挺著個大肚子帶著滿身的風雪進來了。
「羞羞,你怎麼這會兒來了?」四兒驚訝的問道。
「四兒!救救我哥哥,救救我哥哥!」蝶醉羞一見四兒抱住她就沒完沒了得痛哭了起來。
「怎麼了?清羽怎麼了?快說啊!」四兒遞了快帕子給她擦眼淚,急切的問道。
「我哥在邊關遇到了大麻煩。糧草用盡,將士死傷無數,現在急切的需要援軍火速去支援他!」
「那這事情要上報朝廷啊,我有什麼辦法啊!」四兒被她鬧的莫名其妙。
「派兵支援是洛王爺之事啊!他以籌措糧草為名遲遲不肯發兵啊!求求你了四兒,讓他發兵吧!讓他發兵吧!否則,我哥哥必死無疑啊!」蝶醉羞哭成了一團,情緒激動的幾欲昏倒過去。
「好,羞羞你別急!我這就去找他去!」四兒安慰著蝶醉羞,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王妃,您先別去,外面風雪大!我先替你去看看王爺在不在府裡,若是在,我立即回來稟報,您再去不遲!」
「好,香雪你快去吧!」
半晌,香雪才一腳深一腳淺的回來:「王妃,王爺不在府裡!」
「那怎麼辦啊!多耽擱一分我哥哥的危險就更大一分!」蝶醉羞急的團團轉。
「羞羞你別急,清羽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你先回去等著吧,等天一亮我就去找他!」
「那好吧,四兒拜託你了!」蝶醉羞再三道謝後,乘馬車離開了洛王府。
回到了欽王府,就覺得肚子似乎有些不舒服。
「芸兒,我的肚子好難受,是不是要生了?」蝶醉羞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王妃,您先躺下,我給您倒熱茶去!」說著,芸兒便去端茶去了。
床上蝶醉羞的肚子開始疼痛起來,芸兒向後看了她一眼,匆忙的從袖子中拿出一包藥粉撒入了杯子中,輕輕的晃了晃,端來後遞給了蝶醉羞。
「來,王妃您喝了這熱水會好些!」
蝶醉羞端起杯子將水一滴不落的喝了下去,躺下來稍稍的休息,不一會兒的功夫,肚子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芸兒,快去請御醫來,我怕是要生了!」
「誒!」芸兒放下茶杯,匆匆的抽身離開了,只剩下蝶醉羞一個人疼痛不堪的在床上呻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芸兒始終不見回去來,暮塵淵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蝶醉羞一個人在房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正當她無計可施之時,門忽然開了,她抬頭一看,竟然是元水柔。
「元妃!」她痛苦的喊了一聲。
「蝶妃,你別著急,放鬆,一定要放鬆!我去派人請產婆去了,你一定要堅持住!王爺馬上就會回來了!」元水柔緊緊的握著蝶醉羞的手,柔聲的安慰她。
「好,我聽你的!」蝶醉羞咬牙堅持著。
天隱隱約約的亮了,就在四兒抵不住一陣陣的困意將要睡著之時,就聽香雪喊了一聲:「王爺回來了!」
「走,快走!帶我去找王爺!」四兒抓著香雪的手,扭著笨重的身軀,朝著暮吟風的書房去了。
到了書房門口,顧不上敲門,她砰的一聲將門踹開了,將屋內商量事情的暮吟風和暮塵淵嚇了一跳。
「你來做什麼?這個時辰不睡覺瞎跑什麼?」暮吟風見她頭髮散亂,懷著身孕還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不由的皺起眉頭呵斥。
四兒踏進書房,直奔暮吟風的面前,仰頭怒視著他,吼道:「暮吟風,我問你你為何遲遲不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