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鸞宮剛回稟了皇后她在紫霞宮看到的情況,就見皇后又在宮內發起瘋來,瓷器、玉器叮呤噹啷的甩了一地,攔都攔不住。
「月堯,不如你過去看看吧!她是你的女人身體不適,你關心一下才是!四兒有些過意不去。
「不用,傳御醫來就是了!念卿我們不說她!」暮月堯皺了皺眉頭,岔開了話題。
「那好,那就說說你吧!」四兒柔聲的說道:「這些日子你總是在陪我,你後宮的那些女人們也該妒忌了吧?你以後不要總來了,免得她們不高興!」
「她們又什麼不高興的?她們與我之間的感情,怎麼能和你我比呢?」
四兒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恍然間,似乎看到了之前那個霸道的小正太。
「笑什麼?」別四兒這麼一笑,暮月堯覺得莫名其妙:「難道我說錯了嗎?」
「沒錯!沒錯!你快走吧!我都有些困了!我要睡了哦!」說著,四兒躺了下去,將被子拉上肩頭,一翻身扭給了他一個後背。
暮月堯見狀也不好說什麼,雖然他很想和她再相處一會兒,但是她有身孕在身,多多休息也是應該的。
出了紫霞宮,暮月堯正準備回去,小福子忙在身後跟來:「皇上,今夜要不要通知敬事房的人安排侍寢?」
「不用了!」暮月堯揮了揮手,忽然想起皇后說身體不適,便臨時決定去了鳳鸞宮。
此時,皇后正狠狠的砸著東西,宣洩著心頭的怒氣,一頭秀髮散亂開來,鞋子也飛掉了一隻,看起來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看來皇后還是很精神啊?!居然有力氣砸掉朕這麼多的瓷器寶貝!」如冰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皇后一驚抬頭望去,暮月堯正一臉盛怒的站在門外。
「皇…皇上…」皇后不可思議的喊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捂著臉跪在了地上。
「朕本以為皇后身體不適前來探望,看來朕是來錯了!小福子,起駕回宮!」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舒服!」皇后赤著腳追了出去,看到確是暮月堯留給他的冰冷背影。
「該死的!」無處撒氣的她,甩手就給了殿門外的太監一巴掌:「你是幹什麼吃的?不知道傳報?」
太監有口難言,只有跪在地上求饒,是皇上不讓他出聲的,否則,他哪敢不傳報啊。
「給我自己掌嘴一百下!」發洩完了怒氣,皇后這才命人關了宮門,休息去了。
翌日,趁著皇上在御書房之時,她決定去會會那個洛王妃。
坐在銅鏡前讓春桃幫她仔細的打扮了一番,鳳袍罩體,玉帶束腰,面似芙蓉,眉若柳,三千青絲上插滿了金釵,在晨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寒芒。
看著鏡中嫵媚卻不失威嚴的女子,皇后微微的揚唇笑了。
乘上了鳳輦,一路駛來,在紫霞殿外停了下來。
在春桃的攙扶之下,她緩緩的走了下來,步伐優雅、姿態高貴。
「皇后娘娘駕到!」隨著太監的高聲傳報,皇后昂首挺胸的踏入了殿內。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四兒忙起身行禮,在皇后面前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平身吧!」皇后微微頜首。
四兒起身,抬眸望向眼前這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於此同時,皇后也用挑剔的目光一寸寸的打量著她。
當她看到四兒素面朝天,形容枯瘦,唯獨那雙眼睛中還帶了些靈氣之時,心底不由發出鄙夷笑聲:傳說中的洛王妃有傾城之姿看來也是虛傳,就她這模樣的還不及她三分。
看出她心裡所想,四兒不由的笑了笑:「皇后娘娘請上座吧!不知道皇后娘娘到此有何貴幹啊!」
皇后穩穩的坐定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四兒說道:「本宮聽說洛王妃在宮中住著已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本宮一直忙著處理後宮之中的事情沒時間來洛王妃,今日特地來看看!」
「那謝皇后娘娘了!臣妾感激不盡!」四兒客氣的寒暄著。
皇后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只是聽說皇上這些日子一直待在著紫霞殿不走,後宮的妃嬪們都有了意見紛紛的到本宮哪裡去告狀了!
臣妾現在不在意,後來一想也是。王妃本應在王府之中呆著,來到這皇上的後宮之中似有不妥吧?
再怎麼說你也是王妃,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你都要考慮到皇上和王爺的面子。
作為我們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婦德,你說是不是呢?」
「是,皇后娘娘講的極是!臣妾出來的日子也不短了,明日就該回府了!」
四兒忍著心頭的怒氣,口上卻畢恭畢敬。
她不敢再惹事了,只怕暮吟風一個氣兒不順直接把自己綁回了王府。
「那就好!」皇后起身,緩緩的走下台階,笑吟吟的看了四兒一眼,緩步的離開了。
「皇后娘娘,您真是厲害,瞧那洛王妃根本就不是您的對手,在皇上面前如此囂張,在您面前卻是唯唯諾諾的!」還沒踏出紫霞殿,春桃就不失時機的在身後恭維著。
「呵呵!看她那醜樣子,還想在皇上面前和本宮爭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想起昨夜之事,皇后的氣不打一處來。
「是麼?」清脆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皇后忙轉身一看,四兒竟然跟了出來。
「你…你怎麼出來了」皇后一愣。
「自然是恭送皇后了!沒想到竟讓我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首先我要聲明兩點。第一 我是人而且是墨國堂堂的洛王妃。即便非要論東西的話,我沒有皇后你不是東西。
第二,我是很醜,不及你三分姿色。但是就是我這醜陋的樣子就能把皇上迷的神魂顛倒,不肯離開這紫霞殿。而你,國色天香,雍容華貴,卻不能把皇上留在你的身邊一刻!
你說你是不是很悲哀?」
四兒冷冷的說完,不等皇后發話,一轉身,回到了殿內。
「王妃,您可真厲害!」回想起剛才那驚魂的一幕,自己還心有餘悸,還真怕皇后發怒了,拿王妃撒氣。
「想欺負我沒門兒!」四兒氣哼哼的說道:「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香雪我們也是該回去了,收拾一下東西吧!等皇上回來了,我們便回府!」
「是,王妃!」香雪興奮的開始收拾東西,這宮中雖好,可是還是覺的王府內更自由一些。
四兒則趁機湊到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不由的哀號一聲,這哪裡還能見到半分美麗的影子。
從御書房出來,暮月堯滿心歡喜的去了紫霞殿,剛剛進門發現四兒和香雪正在收拾東西打包。
他頓時心一沉,拉住四兒的手就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回府!」四兒簡短的說了一句,掙開暮月堯的手,繼續收拾。
「為什麼?」他追問。
「還不是因為…」香雪抬起頭來,一臉的委屈神情。
「香雪,你多嘴!」四兒及時的止住了她,儘管如此,暮月堯還是看懂了香雪眼神中的含義。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我不欺負別人都不錯了!」
「那你為什麼離開?」
「想你三哥了!」
「不對,不對!」暮月堯越說越覺的不對,隨手拽來一個宮女問了問,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念卿你等著!我給你出氣去!」話落音,還等四兒阻攔他,就一溜煙似的消失在了門外。
直到第二天,她才聽說了,皇后被皇上杖責二十,關了禁閉。
四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蒺藜她是種下了。
暮月堯極力挽留,無奈四兒決定再住些日子,等過一段兒時間,她的心情好些了才回府。
一晃幾日過去了,皇后的傷結了痂好了不少,在宮裡又氣又悶,便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家探親去。
暮月堯一想也罷,她走了這後宮之中清淨一半,就放她三天時間讓她回家省親。
京城中的大街上,皇后的儀仗隊緩緩的行進著,旌旗密佈,遮天蔽日。
城中的老百姓得到了消息,都紛紛的出來觀看,擁擠的人群從街頭排到巷尾就為了看這難道一見的場景。
佈置豪華的轎車內,皇后身著華麗的宮裝錦服,臉上畫著無比精緻的妝容。
聽到街上傳來的熙攘之聲,悄悄的掀開了車簾向外望去,所到之處,百姓都紛紛下跪,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見此盛景,她不由的勾唇一笑,她是皇后,一國之母,無論她再不受寵,她也是皇上唯一的妻子,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就在她轎簾即將落下的一刻,眼光瞟見了人群中唯一站立的一個男子。
他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散在耳邊,修長的身形昂藏挺拔,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讓人的目光移不開…
皇后的心沒來由的猛然跳動了幾下,見他的目光毫不避閃的望著自己,一時間竟然覺的臉頰發燙,手一抖,轎簾輕輕的落了下來。
只是這一眼,他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裡再也無法抹去…
當天夜裡,皇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白天發生的事情不斷的在眼前晃來晃去。
她本來是受了氣,回來求她的丞相爹爹幫他勸諫皇上遠離洛王妃,結果,爹爹不但不幫她,還要讓她多多反省,拿出一個皇后應有的氣度和風度。
還冠冕堂皇的說後宮之事不便插手,讓她自己拿主意定奪。想到此一股悶氣憋在心裡半天不舒暢。
她輕歎了口氣,披上衣服起身,站在窗口仰頭望著天上那半輪彎月,淡淡的光輝顯得無比寂寞,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忽然腦海之中蹦出來了一個人,就是今天白天那名男子,他到底是誰?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莫不只是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只有一面之緣吧?
不曾想第二日,皇后在相府的繡樓上,憑欄眺望之時,卻看到街上驚心的一幕發生了。
一個男子徒手與十幾個手持刀槍之人圍戰在一起。
眼看男子開始節節敗退,那手持槍械的人越戰越凶狠,將男子圍在其中,一陣激戰過後,男子的手臂、胸前都被砍傷,滴滴答答的流著血。
就在那一瞬間,她看清了男子的模樣,心頭猛的一驚,忙朝門外喝道:「來人!快將那受傷男子救下來!」
功夫不大,那受傷的男子被帶上了繡樓。
她一看,真的是昨日相遇之人!心頭不由的一喜:「你叫什麼名字?」
受傷的男子緩緩的抬起頭來,幽深的眼眸中閃爍著感激之色:「草民若寒,江陵人,家中遭遇不幸。今日才來到京城之中謀生,沒曾想不慎惹到了這裡的街霸,別人追殺!幸虧遇到皇后娘娘出手相求救,感激不盡!」
「若寒?很好聽的名字!」皇后笑著俯下身,輕輕的將他扶起。
「娘娘謬讚!娘娘救了草民一命,草民願意跟隨娘娘左右,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說完,若寒抬眸凝視著皇后,等待著她的回答。
皇后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開口:「好!那你就隨本宮入宮吧!現在先委屈你在柴房之中躲上幾日吧!」
「謝娘娘!」若寒起身,嘴角噙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跟隨在宮女之後下了繡樓。
就在他偶然遇見的皇后那日,皇后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久久停留,就是那一眼,他就篤定了,這個女人心底有著不為人知的寂寞,她看上了他,她是個可利用之人!
三日的時光一晃而過,回宮的日子轉眼就到了。 如何帶若寒回宮成了她發愁的一件事兒。
這幾天她一直把若寒藏在相府的柴房之中,現在要帶他回宮,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
後宮之中除了皇上、禁軍侍衛和太監其他男人是不允許隨便入內的。
她本想將他編入侍衛當中,轉念一想,卻又捨不得這個俊美的男子。
苦苦思索了半日之後,一個大膽的主意在腦海中形成。
「來人,去把若寒給本宮叫來!」
宮女點點頭,將若寒從柴房悄悄的帶了上來。
我將你打扮成宮女的樣子,帶你入宮,這樣才招人耳目,你可願意?」皇后望著他,一雙媚眼脈脈含情。
「願意!聽從娘娘的安排!」他薄唇勾出一個半月弧度,笑容溫柔如水,美的驚心。
「那好!」皇后笑了笑取了一件極為普通宮衣。
若寒微微抿唇,低頭脫掉了身上的衣衫,健碩偉岸的胸膛立刻呈現在皇后眼前。
皇后臉一紅,眼睛隨即瞟向了一側:「你自己穿吧!」
「好!」若寒接過衣服穿了上去。
皇后這才回過頭來,將他束起的墨發散下,用梳子梳了個簡單的髮飾,隨即又拿起描眉畫眼,塗脂抹粉。
等一切都完成,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瀟灑的男子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個宮女,她不禁的輕笑出聲。
他著女裝竟然也如此美麗,乍看上去,竟然比女人還要嫵媚。
午飯後,皇后的車駕浩浩蕩蕩的駛回宮中。
一路上暢行無阻,車輦到了鳳鸞宮門口,她同若寒下了車,走進了宮中之時,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見娘娘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侍女進來了,春桃不禁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她幾遍。
這婢女生的五大三粗,大手大腳的,身材比他們要高大許多。
再向那張臉上望去,那女子竟然生的十分美,若是不將她的頭和身子連在一起看,還以為她是個絕世的美女。
「春桃!本宮不在的這些日子宮裡可有什麼事情發生?」皇后坐下來後,便問。
「回娘娘,一切如常,什麼都沒有!」
「皇上可曾來過了?」皇后又問。
「不曾來過!」
皇后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也罷,本宮這就去給皇上請安!」
臨走之時,她再三叮囑春桃要好好的照看這新來的宮女。
皇上前腳出門,春桃就好奇的來到這宮女的面前,打問道:「你認識娘娘嗎?她對你可是格外的關照!」
若寒微微一笑,一開口說話把春桃嚇了一跳。
「你…你是個男人!」春桃驚的急忙掩口,慌忙向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娘娘,知道你是個男人??」春桃湊近了他,小聲的問道。
若寒頜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