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開,礙手礙腳的!」四兒氣憤的推開桑卓,踉蹌幾步奔上前去,緊緊的揪住了暮吟風的衣袖,「吟風,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威脅你是不是?一切都是為了我,是不是?你回答我!」
暮吟風緩緩的轉過頭來,隱去目光深處的痛楚,他淡漠的望著她的臉頰,平靜的說道:「不,不是!我只是為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你的病症不斷加重,我早已經看在眼裡。昨日得知既使你體內蠱蟲被殺死,身體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你也無法再生育了!我不能沒有自己的子嗣後代,儘管我以後可以納妃,但是以你的性格來看,你以後也定會讓我的府上雞犬不寧的。所以還是…分開吧!」
他伸手掰開四兒攥著的衣袖,頭也不回的林中深處走去。
「騙人!你騙人!暮吟風你是個十足的大騙子!我不信,我根本不信!」四兒跺著腳在他身後嚎叫著,她知道暮吟風一定是在騙她,絕對不是他口中所說的那樣。
「你站住,你給我站住!」她大叫著,想去追他,還沒有跑出幾步遠,就重重的摔倒了厚厚的積雪上。
「暮吟風,你這個大壞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滴落在冰涼的地上,化開一片片兒的積雪。她洩憤似的拍打著地上的積雪,時不時的揚起一陣陣的雪霧。
站在一旁的桑卓看了有些心疼,他上前拉起怕在地上發瘋的四兒,替她拍打著身上的雪花安慰著她:「別哭了,天冷,把臉凍傷了就麻煩了!」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四兒轉臉衝他啐道:「今天的這種局面都是你們兄妹造成的,你過來充什麼好人?」
桑卓被四兒噎了個半死,只是愣了片刻的功夫,臉上又擺出往日的無賴嘴臉:「是啊,我沒有充好人啊,這就是我們的目的,你爹爹做了我妹妹的夫君,你若不平衡可以報復他啊,你做我的娘子,以後他還要管你叫嫂嫂呢!」
四兒抹乾臉上的淚水,瞪著眼睛惱恨的看了桑卓一會兒,忽然她一張口,呸的吐出一口唾沫來,正中桑卓的臉頰。
「啊!怎麼會有你這麼噁心的女人!」桑卓大叫著,擦掉臉上的口水。
四兒不理會她,收起心裡的悲傷,轉身徑直的順著前方兩個人留下的腳印走了過去。她知道暮吟風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昨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會如此帶她的。
越往林中深處走,積雪愈加的厚了起來,厚厚的積雪沒過了膝蓋,暮吟風覺得腿腳都涼嗖嗖的,想要回頭看看四兒的狀況如何,忽然瞥見桑瑤頭來的目光,他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要走多久?你要找的藥草還能不能找到?」
「放心好了,這片森林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更何況是尋幾株藥草而已!跟我走吧,再走上幾里地,就行了!」
「那就好!」暮吟風應了一聲,便不在說話,專心的往前走著。
「喂,你就這樣對待我麼?好歹說我也是你的夫人,你對我這麼不冷不熱的,小心我不救她!」桑瑤扶著一株樹幹氣喘吁吁的嗔怪著暮吟風。
「好!我扶你,你小心些!」說話時,他的臉上依舊一片冰冷,絲毫沒有表情。
看著暮吟風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桑瑤一陣陣的心寒,即便如此,她看上的男人也不能輕而易舉的拱手讓了人。
向前行進了幾里路,天色逐漸的暗淡下來,桑瑤漸漸的停止了腳步,她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後,說道:「就是這裡了,讓人分佈在方圓五里內去找吧,一定能找的到的!」
暮吟風眸中透出了點點欣喜,這些日子第一次有了些許的開心,「怎麼找?那藥草長的什麼模樣,你得給大家說說吧!」
桑瑤搖搖頭:「不用描述模樣,大家只要看到積雪下有綠色的植株就連根挖回來,那一定是!在這的數九寒天,也只有那種植物可以保持常青了!」
眾士兵聽了吩咐,便紛紛散去找草藥了,大家約定好了,明日晌午在此處匯合。
正在大家埋頭尋找草藥之時,四兒悄悄地來到了暮吟風的身邊,他正專注的俯身撥開厚厚的積雪尋找草藥呢。
「吟風,你告訴我,是不是桑瑤又拿我的命威脅你了,所以你才這樣的?」
暮吟風抬起頭看見四兒一臉認真的望著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滿含著心疼與期待。
他的心頭顫了一下,實話險些脫口而出。
「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四兒又追問道。
「不是的,你別瞎猜了!趁天黑之前快些找藥吧,我們帶的火把不多,只怕夜裡不夠用的!」暮吟風淡淡的回了她一句,轉身,朝她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埋頭專注的尋找起了草藥。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桑瑤和桑卓也埋頭在一切竊竊私語著。
「瑤兒,你給那暮吟風施了什麼法術了,他那麼聽你的!卿兒這小丫頭就不聽我的!」桑卓起身,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不遠處的四兒。
「哥哥,別急,她很快就聽你的了!只要你喜歡,我要她留下來陪你一輩子的!」桑瑤笑道。
「真的?」桑卓眼前一亮,來了精神:「快,跟我說說吧!」
「天機不可洩露哦!」桑瑤衝他眨巴了眨巴眼睛,笑著離開了。
夜裡,林中的氣溫陡降,火把上的火苗在嚴寒之下也幾欲熄滅。四兒找了大半夜絲毫沒有收穫。
不知道是誰提議了一句:「我們搭了帳篷休息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再找!」幾人都欣然同意。
帳篷搭好了,很簡單,裡面只鋪了幾個厚厚的氈子,四人背靠背圍坐在一起,彼此依靠著取暖。
「吟風,我好冷啊!」黑暗中,桑瑤嬌媚的聲音傳出。
片刻沉寂過後,聽到暮吟風好聽的聲音傳來:「來我懷裡吧!」
悉悉索索的動靜過後,桑瑤的聲音再次傳來,溫柔的足以把人融化掉:「吟風,你的懷抱好溫暖,我想在這裡待一輩子,行嗎?」
「好!」簡短的回答。
該死的!四兒緊咬著下唇,忍著心頭翻騰的怒火,此刻,她真想衝上去把桑瑤揪出來,狠狠的揍她一蹲解解恨。
感受到帳篷裡,出奇的寂靜,暮吟風睜開了眼睛,向四兒這邊看了看,天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四兒不說話,他隱約有些擔心了起來。
「哎呀,卿兒,你的手跟冰塊似的,快來哥哥這裡,我替你暖暖!」黑暗中,想佔四兒的便宜,卻摸到了她冰冷的手。
「好啊,那有勞哥哥你了!」四兒的話讓所有人都暗暗的吃驚,桑卓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她忽如其來的變化,只害怕這個丫頭在出什麼鬼主意。
不過,她輕柔無力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她的確是被凍壞了一般。
桑卓緊緊的握住四兒的手,她的手纖長柔軟,摸起來觸感比上等的絲綢還要舒服。
他心底暗暗的喟歎了一聲,隨即運功通過手掌,源源不斷的把熱量傳遞給了四兒。
四兒的確是凍壞了,一動不動的,熱量透過她的指尖開始在全身遊走,她漸漸的感到暖和了起來,身體也不那麼僵硬了,心眼兒也開始活泛了起來…
窩在暮吟風懷裡的桑瑤,陶醉在他寬厚的胸膛裡,她第一次如此接近他,他身上的香氣簡直是蠱惑人心的毒藥,讓她不能自已。
「吟風…」桑瑤呢喃著,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如靈蛇般在他的胸膛遊走開來。
暮吟風倒抽了一口冷氣,想要制止她,誰料,桑瑤已經環住了他脖頸,灼灼的紅唇,貼上了他薄涼的唇瓣。
「你...」暮吟風的話還沒有出口,已經被淹沒在桑瑤故作誘人的喘息中。
該死的女人!啊!挨千刀的!四兒的心裡早已經把桑瑤凌遲了千萬遍,也暗暗的問候了暮吟風的十八輩祖宗。
這個時候她已經怒火中燒,聽這動靜,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
正當她要發作之時,黑暗中感覺握著她的大手忽然放開了,順著她的手臂而上,直來到她的胸前。
SE-狼!一定是桑卓這個混蛋!
憤怒中,她騰的一下子推開了桑卓,噌的站起身來:「那個,我想去方便一下!」
「我陪你去吧!」桑卓嬉皮笑臉的聲音傳來。
「死去!」四兒咒罵了一聲。
黑暗中她緩緩的蹲下身,在地上亂摸著,忽然摸到一雙腳。
「哎呀,誰在摸我的腳?」桑瑤叫了一聲。
「哦,對不起哦,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四兒誠心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