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月堯長舒了一口氣,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自此三日後,暮月堯派人把三兒和孩子接回了宮中,小皇子滿月之時,皇上宣佈冊封三兒為姝妃娘娘。
等四兒再見到三兒之時,她已經改了名字,說是月堯賜了她一個名字叫做思思。
「思思?思什麼?好有趣的名字」四兒訝異的問她。
思思只是無奈的笑著搖頭道:「或許是思念那段初識的日子吧?」其實她心裡明白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而是思念一個人,一個與她長相相似的人,而自己卻永遠也無法替代的人。
回憶起之前那段日子,她笑著說道:「沒想到因禍得福竟然能由一個小乞丐坐到了今天皇妃的位置。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四兒亦表示對那日對她態度不好,否則也不會讓她因為驚嚇過度而早產。
思思笑著搖搖頭說,四兒是她的福星,每次遇到她總能有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她感謝四兒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怪罪。若不是那日她早產,又怎麼會那麼巧遇上皇上,又怎麼會知道這孩子竟然會是龍子?
四兒問她,宮中的日子可是還習慣?暮月堯待她可是還好?
思思的眉頭微蹙,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愁雲,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又煙消雲散,她說,暮月堯待她很好,只是每夜睡在她的身邊呼喊的卻是『念卿』,不過她很知足,畢竟能有今天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四兒安慰她,總會好起來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切,終歸有一天皇上會把心交給她的。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間穿越回來已經有一個月了,四兒和暮吟風商量了把婚期定在了下個月,準備不日便去宮中請旨賜婚,這一天他們等的太久了,不想要再多等一天了。
清晨,四兒笑吟吟的站在王府門口送暮吟風上朝去,看著他的馬車漸漸消失在巷道之中時,她才依依不捨的回了府內。 今日暮吟風說了,下朝時他會跟暮月堯說要他賜婚。
在府內等的實在是心焦,她便喚來了香雪:「走,陪我上街走走吧!」
「是,小郡主!」香雪躬身跟在後面。
自從四兒回來之後,她便被四兒從浣衣房內救了出來,一直跟在四兒的身邊。她以為覺得心中有愧,便如實的把她做下的事情對四兒說了。
誰知,四兒不計前嫌,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薄薄的陽光帶著一絲暖意斜斜的灑在街道的兩側,雖說是清晨,這京城的街道上早已經是人來人往了,路旁的店家都紛紛的開門做起了生意,賣早點的小攤販也起勁的吆喝著。
花了幾個銅板,買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四兒捧在手心啃著,心裡一片茫然在街上閒逛,等待的時光很是令人焦躁,不如找點樂子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跟在身後的香雪看著四兒實在是不知道做什麼好,她上前建議道:「小郡主,下個月你和王爺要大婚,不如趁現在不忙去買些胭脂水粉吧?」
四兒邊啃著包子,邊猛的點頭:「好主意!我們去看看吧!」
主僕二人剛剛走到胭脂鋪的門口,就見一個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的裝束很奇怪,不像是墨國的服飾,一身緊身的紅衣包裹在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那紅衣上繡滿了奇怪的花紋,看起來像是某種圖騰一般,更讓人好奇的她的頭上臉上都蒙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魅惑人心,嫵媚異常,眼波流轉之間,人的心神似乎都被她勾了去。只消這一雙眼睛,四兒就可以斷定,那面紗下的容顏絕對是傾國傾城。
那女子與四兒擦肩而過,一股濃郁的香味便向四兒撲面兒來,四兒的心智像是被迷了一般,心間竟然有種少女思春時的蠢蠢欲動。
等她回過神來時,那女子的身影早已經走遠了。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子不是個尋常人,她身上的香味更不是一般的香,那香香的魅惑,香的詭異…
「香雪,你先回府吧,不用等我了!」四兒把包子往香雪的懷裡一塞,拔腿就跟著那女子跑去了,轉眼間就消失在人群中。
「小郡主…」香雪在她身後喚了她半天也沒有回應,她無奈只好揣了包子慢吞吞的回府裡去了。
四兒的輕功還算不錯,雖說那女子的步伐輕盈,似乎也極其警覺,但她跟著那女子許久都沒有被人發現。
周邊的景物漸漸地荒涼了起來,錯綜複雜的巷道和清幽的院落漸漸的多了起來,京城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她怎麼從來不知道?
四兒暗自思索著,卻沒有察覺自己的身後,竟然也被人跟蹤了…
又拐過了一條巷道,那女子驀然間消失了,四兒緊跟了上來一看,與這條巷道相連的還有三條巷道,究竟會是哪一條呢?
她略一沉吟,便每條巷道都走了走,終於她選定了其中的一條,那條巷道中瀰漫著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匆匆的跟了過去,眼前出現了一所大大的院落,朱紅色的大門上脫落了不少漆皮,顯得有些陳舊了,抬頭望去,那牌匾似乎被摘取了,並不清楚這是一所怎麼樣的府邸。一陣清風吹來,門口掛著的兩個破舊的紅燈籠悠悠的晃動起來,如兩隻死盯著她的大眼睛,給人的感覺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四兒想要知道府內的情形如何,便回頭望了望巷道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無一人經過,她悄然的鬆了一口氣,靠近了那扇大門,透過那門縫,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院落內的景致,殘磚斷瓦之間都長起了一人高的雜草,一株光禿禿的老樹突兀的立在那雜草叢中,看起來好淒涼…
「這地方好詭異啊!看的人頭皮都發麻!」四兒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那你還跟著來?」女人的聲音柔柔的傳來。
四兒只覺得脊樑上一陣發麻,她猛然的轉過身來,看見眼前的女子剛要驚呼,就被她上前一步緊緊的摀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