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錦繡園的路上,暮月堯不斷的在打聽三兒的事情,暮吟風見他甚是好奇,便細細的給他講起如何認識三兒的事情。
還沒有走出多遠,管家又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著過來稟報:「王爺,三兒姑娘執意要留下孩子,您看這可怎麼辦呢…」
還不等暮吟風開口,暮月堯早已經搶先一步道:「來人,速速回宮中去宣太醫院的醫正和他夫人過來!」
太醫院的醫正是宮中醫術最好的的御醫,其夫人擅長處理婦人難產之事,傳他們兩人來足以應對眼前的困境,若是她們二人都沒有辦法的話,那麼只能聽天由命了!
三人匆匆趕到錦繡園時,就聽到屋內傳來痛苦難捱的叫聲,四兒不禁覺的毛骨悚然,心跳不止,身子不由自主朝暮吟風的身旁靠了靠,女人生孩子多麼可怕的事情啊,若是有一天輪到她了,她可如何是好?
「朕想進去看看她可好?」暮月堯在院內坐立難安,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正在屋內生產的女子就是八個多月以前遇見的那個女子。
「皇上還是不要進去了,屋內血腥太大晦氣!」管家在一旁多嘴道。
「三哥,朕還是想進去看看,只怕那女子我認識...」暮月堯有些為難的看著暮吟風。
「爹爹,我陪他進去看看吧!正好我也想去瞅瞅三兒現在怎麼樣了!」
暮吟風看了二人一眼,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四兒先推門進去了,只見三兒臉色蒼白,正緊咬著毛巾用力的生產,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上滾落,身下鮮血不斷的湧出沁紅了被褥,眼前的情形觸目驚心,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兒,你一定堅持住啊,皇上已經去請御醫了,一定可以救治你們母子的!」她不敢靠近她,只是遠遠的站著安慰了她一句。
三兒扭過頭虛弱的看了她一眼,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們先幫她稍微蓋好了,皇上要進來看看她!」四兒吩咐了一聲,慌忙從屋內閃了出去。
「怎麼樣?我可以進去了嗎?」暮月堯見四兒一出來,忙迎了上去。
「嗯,進去吧,看看就快點出來,別妨礙她們幫三兒接生!」四兒簡單吩咐了兩句,再也不敢再進去。
屋內打開了,暮月堯疾步走了進去,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迎面撲來,他禁不住想要乾嘔。
幫忙的接生的產婆、侍女見暮月堯進來了,忙停下手裡的事情要屈膝下跪。
「都免禮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千萬別耽擱她性命!」
床上的女子痛苦的呻吟著,抓著被褥的雙手青筋暴起,圍在她身邊的丫鬟婆子臉上都露出焦急之色。
他從未見過女人生產,今日一見萬分震撼。
緩緩的邁著步伐靠近了那產床,目光落在女子臉上的一瞬間,他幾乎要驚叫出來。是她,沒錯!是她!
女子在垂危之際瞥了一眼男子,心臟猝然一抽,眼眶便紅了起來,眼前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的臉龐與暮吟風是如此的相似,那隨之而來的熟悉感讓她篤定,眼前的人就是幾個月前那個破了她貞操的男子,是這腹中孩子的父親。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孩子的父親竟然是當朝的天子。
「小憐…」她鬆開口中的毛巾,虛弱的喚了一聲。
「姑娘,你有什麼吩咐?」小憐跪在她的面前,眼淚簌簌的落下,她心裡明白這姑娘的命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幫我打開首飾盒,取出那塊玉珮!」她奮力的抬手指了指梳妝鏡旁邊的木盒。
「好,姑娘你別說話了,保存點力氣!」小憐起身取了了首飾盒打開,裡面只有一塊玉珮。
「可是這塊兒?」她拿著玉珮經過暮月堯眼前之時,猛然間被他拽住了,「拿來我看!」
小憐吃了一驚,忙跪了下來,雙手把玉珮奉上。
他俯身從小憐手上接過玉珮,只是一眼,臉上的表情變的萬分驚慌,這玉珮是自己的,眼前的女子千真萬確就是那夜那個女子。
「讓開!」他收起玉珮三兩步奔到她的床前坐下,緊緊的執住她的手,顫抖著雙唇問道:「這孩子可是朕的?」
「是…」三兒虛弱的應了一聲,眼淚無聲息的滑落。八個月了,她終於知道了那個男人是誰了,終於知道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了。
暮月堯重重的點了點頭,當即站了起來,厲聲的喝道:「都給朕聽好了,三兒姑娘腹中的孩子是朕的,今日若是朕的皇子和朕的愛妃有半點閃失,我要你們陪葬!」
「是!皇上!」屋內的人無不驚恐萬分,這床上的人怕是不行了,若是再這麼下去恐怕都要陪葬了,現在抉擇還是一線生機,再耽擱下去,大人孩子都難保了。
「皇上…皇上…這娘娘怕是不行了…您現在決定到底是要大人還是孩子?再晚一些恐怕大人孩子都沒有救了!」產婆撲通跪在地上,焦急的問道。
「朕都要!」暮月堯咬牙厲聲狠道,話剛落英,門外傳來了太監陰柔的叫聲。太醫院院正劉太醫和其夫人到了。
屋內的叫聲越來越大,撕心裂肺,每一聲都像一把尖刀戳向了暮月堯的心窩,他焦躁不安的在院內踱著步,整個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劉夫人進去了快有一個時辰了,他在院內踱了一個時辰,為何屋內還沒有喜訊傳來?
「八皇叔,別著急,三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挺過這一關的!」四兒走到暮月堯面緊緊的握了握他的手。
暮月堯垂眸看了一眼交疊在一起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但願如你所說!」
話未落音,一聲清脆響亮的嬰兒的哭聲從屋內傳來,緊接著,小憐從屋內走了出來,跪在暮月堯面前:「恭喜皇上,娘娘平安誕下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