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嚴為民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見任爸還坐在客廳裡,捧著酒杯,似乎在想些什麼。
「小嚴啊!去廁所嗎?樓上就有,怎麼下來了?」任爸回神,關心的問。
「我不知道!呵呵……」嚴為民有些不好意思。
「阿遠睡著了?」也就隨口一問。
「睡了!折騰了一會兒累了就睡沉了!」嚴為民想了想,還是說了,「叔,你跟阿姨別介意,阿遠是真的沾白酒就嘴!」
「嗯!小嚴啊!你給叔個實話,阿遠他是不是混過黑道?」他那臉上的傷還有眉宇間那種隱隱約約透著狠勁兒,都不能不讓他懷疑。
「這……叔,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您說是不是?」嚴為民有些尷尬的笑著,差點兒出一頭冷汗。別看這女兒小白羊一個,這二老可就真不好對付了!估計那小白羊也不是真白,不然咋能把楊遠那匹野馬收服了啊?!暗歎:真人不露相啊!
「好了,小嚴,怪冷的,上完廁所回去睡吧!」任爸笑著打發了他,沒有再提阿遠的事兒。
嚴為民越發覺得任爸高深莫測,還是快閃為妙,反正他是應付不來,還是交給阿遠去應付好了!他老岳父,他可沒有義務陪著受罪!還是遠遠的坐著看戲比較舒坦啊!
早上楊遠揉著頭醒來的時候迎接的就是嚴為民誇張的白眼。
無奈的笑著調侃:「喲?不是眼睛里長東西了吧?咋不會拿正眼看人了?」
「您老好好回憶一下自己幹的好事!還有臉笑!一會兒見了嫂子我看你笑的出來!哼!」嚴為民是真的被這小子刺激著了,不能喝還學會逞強了。
楊遠聽他一說,心裡也有些著慌,皺著眉愣是沒想起來自己昨個兒干了啥蠢事兒,可又瞧嚴為民那臉色不像是騙自己,心裡想了個七七八八,突然就有些七上八下的了!試探的問了句:「我不會說傻話了吧?」
嚴為民不說話,只是拿眼尾瞥著他,一副「我都不屑說」的樣子,楊遠眉頭糾結的更緊,苦哈哈的念:「不會比這情節更嚴重吧?我跟小舅子動手了?」
「你小舅子昨兒個都沒回來!」這扯的那跟哪兒啊?!這白癡不會真不記得了吧?在岳父母面前「故意」和人家女兒表現的那麼親密,你讓人家老兩口怎麼想?就算你是真醉了,你是真心的,人家也肯定以為你是裝的呀!
「啊!那就好!」楊遠舒了口氣,算是放心不少。
「感情你就怕那小舅子啊?!」嚴為民急了,張口就來了句。
這下楊遠可不依了,唬著臉瞪他:「我那不是怕,是尊重你嫂子!所以才在意她家人對我的看法!我那小舅子對我意見頗大啊!」說著說著,自己也沒有逞強的底氣。兀自歎息去了。
「我對你意見也頗大!」嚴為民無奈的在一邊翻白眼。
楊遠瞥他一眼,起來套上自己的風衣就要去找自己的親親老婆。
「你現在別出去!還是等嫂子過來以後探探情況再說!」嚴為民忙拽住他,小聲勸,「你那小舅子我沒見過,不知道他有多難纏,可你那岳父可是一眼就看出你混過黑道的,你還是小心著吧!一不小心老婆可就沒了啊!」
「什麼?」不會吧?他臉上的傷除了嘴角的其他幾乎看不出來了啊!怎麼還是被他老人家看出來了啊?
「所以你還是老實點兒,坐這兒等著,一會兒嫂子肯定會過來叫你吃飯什麼的,你順便問問具體情況!你這樣貿然出去,說不定遭的就是人家白眼!比我的還白!」嚴為民分析的不是沒有道理,楊遠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聽了也就真乖乖坐著等人了。
「喂,如果他們家人真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啊?」嚴為民有些擔心,據他估計,嫂子家裡不同意的可能為百分九十九。心裡想著也為自己兄弟不值!自家兄弟是什麼條件,任文熙是什麼條件,長眼睛的人都會下這樣的結論。可就偏偏當事人上趕著就死認了人家,嚴為民還真生了跟楊家老爺子一樣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不是他不滿意文熙,只是他覺得自己兄弟不該被這樣嫌棄。可他那裡知道窮苦人家「不敢高攀」的心裡!人家不是瞧不上他兄弟,是怕自己家閨女沒那個福氣留住這麼個公子哥姑爺!再說,人家也沒奢望過這種福氣,就想著閨女找個不錯的男人安穩的過日子也就放心了。
「那就求到他們同意為止!」楊遠說的堅定,甚至沒有猶豫。
「求不到呢?」他竟然用了「求」,這讓兄弟多年的嚴為民有些難以適應,「帶著她私奔?」
「那怎麼行?!!」楊遠嘴角的苦澀慢慢蔓延,「她很在乎家人的,怎麼能私奔?那樣就算在一起了她也不會開心的!求不到的話……求不到的話就算了!我這輩子本也就沒奢望過可以幸福美滿!她將來嫁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他們住城東,我就住城西!偶爾開車或者步行到他們那裡,偷偷看幾眼,看她幸福了,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呵呵,怎麼不是一輩子啊!只要還能看到,知道她過的很好,心也可以少難受些吧!一輩子很短的!就那麼看著她,守著她,一轉眼也就過去了!再說,我也沒那麼偉大,她要真嫁了,過的也好,說不定那天我也能再遇著個投緣的,也就那麼一輩子了……」
「怎麼覺得你這麼老頭子啊?!」嚴為民轉開了身,直想抽自己幾巴掌,怎麼就這麼嘴賤啊!幹嘛啊這是!這不什麼還沒發生呢嗎?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性子,看著冷漠,其實善良簡單又認死理到不行!要真讓他說著了,指不定這個一根筋的傢伙就真那麼看著那女人一輩子了!別人他不知道,這傢伙他們從光屁股就一起混,就那死腦筋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