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寧將地契交道孟唐手中,道:「老爺子,這是白楊莊的地契,當初我從世伯手中得到,現在應該交給孟家。」
孟常在一旁笑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我也是代為轉交的。」
陳子寧道:「孟家要在清華城立足,沒有莊園怎麼行?我們遠遷數千里之外,也不需這邊的莊園了。」
孟唐倒是沒有推脫,而是揚了揚手中的地契,向陳子寧取笑道:「這算是小雪的聘禮嗎?」
其他幾人聽了紛紛發出善意的笑聲,陳子寧好歹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不再是一年前還有些靦腆的山野少年,總算沒有臉紅,而是應答道:「若娶小雪,一座莊園怎麼夠?」
楊寬笑道:「一座六千畝的莊園,再加上一隻五階靈禽,就算一國公主也能娶過來了。」
陳子寧聞言突然想起了在天星遺跡中認識的季瑤,兩人從生死相搏,到和平相處,再到最後時,這位月瑤公主居然肯為他隱瞞了族中長老。
陳子寧不願多談,便向楊寬問道:「楊老上次來帖,不知是有什麼事?」
楊寬道:「我那兩個孫輩,陳小兄也見過,天資尚可,一直對你崇拜不已,我想讓他們拜入你的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陳子寧聽了一呆,隨即哈哈一笑道:「楊老爺子,我今年虛歲也只有十七,修為還不到宗師境界,見識更是淺薄,離這為人師表還差得太遠。」
楊寬道:「陳小兄太謙虛了,你如此年少就有這等成就,只會讓我們這些老朽慚愧,你若沒有這個資格,這天底下靠教徒授藝為生的人,就要去撞牆了。」
陳子寧想起了還住在仙府之中的龍兒寶兒,算起來他已經做了師父,還收了兩個妖精徒弟,不過楊家突然想這麼做,除了從無罪城傳來的消息外,只怕還有敖家的緣故吧。
不過楊蕊和楊易這姐弟倆,陳子寧都有觀察過,一個十二歲已是武生第七重,一個才九歲,也達到了第六重境界,難得的是性子平和,並無嬌縱的脾氣,他心中也有些歡喜。
陳子寧沉吟一會,笑道:「楊老既然如此抬舉,我就不推辭了。」
楊寬心中大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興奮道:「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行拜師禮!」
陳子寧急忙攔住去找兩個小孩的楊寬,道:「他們恐怕還在廣場上玩耍吧,我親自去問問,他們若是願意,我便厚顏收下;若是不願,楊老也不可勉強他們。」
楊寬點頭道:「這樣也好。」
於是陳子寧與楊寬先行,孟唐和陳道沖等五人也跟在了後面。
到了廣場上,此時酒宴已撤,不過篝火未熄,一群小孩子正分成幾群,玩著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場面熱鬧非常,不僅楊蕊、楊易倆姐弟在,陳慕霜、俞小柔和孟聰等人也都在。
連孟雪、俞小玲和羅梅三個少女也扮著母雞的角色,與眾人玩在一起。
陳子寧在場下耐心地等待了一會,等她們歇一場的時候才叫道:「楊蕊,楊易,你們過來一下。」
他這一叫,不僅楊蕊和楊易跑過來了,連陳慕霜和俞小柔等人也跟了過來。
陳子寧問道:「楊蕊,楊易,你們兩人願意拜我為師嗎?」
這一刻,心中最緊張的要數楊寬了,楊家確實又碰到了難題,有求於陳家,這次拜師之舉,其實是一種試探,如果陳家顧忌敖家,肯定不會收下兩個小孩。
如果陳子寧肯收下,就說明陳家不在乎東海敖家,而且能夠給楊家一種庇護,而楊家也會有所回報。
楊蕊與楊易姐弟倆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陳子寧和自己的爺爺,見兩人都一臉的微笑,連忙如小雞啄米般點起頭來。
楊寬心中一鬆,忙向兩人笑道:「還不快向師父磕頭!」
楊蕊楊易兩人連忙跪下,向陳子寧磕起頭來。
陳子寧就站在原地,等兩人磕滿了九個頭,額頭微紅之後,才將兩人扶了起來,聖瀾大陸極重師道,在這方面有種種講究,陳子寧也不會去打破它。
他想了想,取出了兩把小巧的短劍,當作見面禮送給了兩人,這兩件東西一模一樣,得自付府的珍藏,以玄鐵打造,劍鞘上鑲著七顆顏色不同的寶石,短劍卻沒有開鋒,倒像是玩物,不過用玄鐵打造的兵器,最差的也是二階神兵了。
俞小柔見了這兩件東西,兩眼發亮,突然扯住陳子寧的衣角道:「寧哥哥,我也要拜師,你在紅石城就教了我,我應該是大師姐的。」
俞小玲連忙拉住妹妹,敲了她腦門一下,臉上微紅道:「別胡鬧了,你拜了師,姐姐不是跟著矮了一輩。」
陳子寧這才想起,在紅石城,俞小柔還是他親自築基的,也是他傳授的《玄陰癸水訣》,要說俞小柔是他的第一個徒弟,也說得過去。
他見俞小柔被姐姐攔住,扁著小嘴,有些委屈的模樣,心想收兩個是收,再多收一個也是收,於是笑道:「咱們各交各的,也不必計較輩分,不過小柔,你要拜師,必須問過你娘親才行。」
俞小柔這才高興起來,道:「娘親一定會答應的,我這就去問她。」
說完興沖沖地去了。
陳慕霜見了,不知轉了什麼小心思,也跳了出來,抱著哥哥的胳膊叫道:「哥哥,我也要拜師,我要做大師姐!」
聽她這一說,在場的人全都笑了。
第二天上午,楊蕊、楊易和俞小柔正式向陳子寧敬了拜師茶,確定了師徒關係。
隨後,楊寬要求秘談,陳子寧請來陳道沖,一起進了議事廳後面的書房,由蠍尾獅在門外守著。
楊寬一開始就告罪道:「多謝兩位不計較老夫的這點心思,若是陳家不顧忌東海敖家的話,我楊家滿門上下四百餘口願投靠陳家,附為驥尾。」
陳子寧與陳道沖對視一眼,兩人雖然早有預想,卻還是感到了意外,陳子寧道:「楊老這麼說就是見外了,東海敖家雖然勢大,卻也只在東海橫行,到了內陸,我陳家也不是怕事之人,只不過,還請楊老,將事情詳細說來。」
楊寬點頭道:「我楊家世居溟珠島,祖傳的造船技術雖然不能說冠絕東海,但也是一流水平,也曾造五萬石的巨舟,擁有一家傳承六百多年的大型船廠。」
「三十年前,我父親有一次出海,在魔鬼灣附近救了一位魚人公主,這位公主之後就送了他一隻聽潮海螺,這件靈器只要在每個月的潮汐之日,到魔鬼灣一帶吹起此螺,不僅沒有危險,還會有許多魚人趕來與持螺的人交易物品。」
「魚人!聽潮海螺?」陳子寧訝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