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公寓內,氣壓低得可以令任何生物都枯萎死亡,兩個人僵持不下地對峙著。
「你到底玩夠了沒有?這回我不能再縱容你了,居然拿婚姻開玩笑!」尹沐薰氣憤地想甩歐耀崴一耳光,卻被他準確無誤地鉗制住動彈不得。
「什麼叫開玩笑?我可是很認真的,要知道我們夫妻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歐耀崴那漆黑的雙眸中縈繞著深邃的執拗,裡面彷彿有一顆星星孤傲的閃耀。
強烈的日光下,尹沐薰忽的怔怔地低下頭,像是在沉思,黝黑細長的睫毛卷卷的,清澈的眼眸如星辰般明媚。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那是魚離開水的最後一口呼吸。她緩緩地抬頭,面容淡薄的彷彿一層透明的紗,此時的尹沐薰恍若只是一隻易碎的瓷娃娃。
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她迎上那桀驁的目光。
「那麼如果玩膩了,要離婚的話我隨時奉陪!」她只是默默地述說著,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最起碼一開始她就知道招惹像歐耀崴這種撒旦的後果,但是卻傻乎乎地愛上了。如果是像媽媽那樣被爸爸騙著,會不會幸福一點點呢?最起碼到最後她沒有被拋棄,哪怕那只是男人最擅長的逢場作戲。
「你……」歐耀崴暴怒的火焰剛想脫口而出,此時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對面傳來鳳鏡夜調侃的嗓音:「怎麼樣啊?洞房花燭夜很美妙吧,居然都不回總部了?大老爺,你快回來吧,還有一大攤子事情等著你來處理呢!」
「我馬上就到。」歐耀崴冷冷地應道,現在情勢簡直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一切都會順理成章,看來拴住她的人但是卻沒有拴住她的心。
門重重地被摔上了,只留下尹沐薰呆立在遠處,像個被扯斷線的木偶般被人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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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宅,響起一陣憤怒的咆哮聲,讓周圍的傭人都震驚得停住了手邊的工作。
北堂悠深吸一口氣,雙手叉腰的攔住閒適坐在真皮沙發上的花澤修質問著:「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憑什麼擅闖民宅?我老爸呢?」
冷不防迎上花澤修那雙深邃的黑眸,北堂悠一點也不喜歡他眼眸深處的光芒,看起來既貪婪又渴望。
「你爸這不是來了嗎?」花澤修收斂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衝著步伐矯健、精神矍鑠的北堂老爺握手。
「臭丫頭,沒想到你昨晚上居然遭到數十個歹徒的圍攻,雖然我知道我的女兒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最起碼小家碧玉,所以多虧這位花先生搭救了小女。」北堂老爺花白的眉毛一聳一聳的,看起來無比滑稽。
「老爸,你都在說什麼天方夜譚呢?」一直聽得雲裡來霧裡去的北堂悠打斷老頭的高談闊論。
「你有所不知啊,當時你被打暈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花澤修還沒等北堂悠開口,插話道。
「那既然這樣,那就打發他走好了。」北堂悠沒好氣地坐在沙發上,用挺翹的翹臀頂了下花澤修以示抗議。
「我已經決定了,以後花先生就是你的貼身保鏢了。」北堂老爺象徵性地敲了下手中的枴杖,滿臉的褶皺笑得幾乎都能夾死蚊子。
保鏢?她到底有沒有聽錯,花澤修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居然當起自己的貼身保鏢,那到時候到底是誰保護誰呢?
他一定是故意耍她的,不可相信!
「臭丫頭,從明天開始你就開始相親,直到相到滿意的對象為止!」北堂老頭威嚴地發號施令道,讓北堂悠眼神立刻變得北堂漠,她像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一樣癱在沙發上,不情願地喘著粗氣。
「不想去就不要去了麼。」花澤修笑嘻嘻地湊到她身邊小聲道。
「你想的容易,老頭子會變得花樣凍結我的所有帳戶,到時候估計我會到街上乞討的。」北堂悠這次並沒有跟他打哈哈,而是心平氣和地面對面地和花澤修平心靜氣的交談。
「小薰,你有沒有被歐耀崴怎麼樣?」北堂悠挎著LV包包忙不迭地衝進公寓樓,看到尹沐薰若無其事地在洗著衣服,眼神空洞地沒有焦距。
「沒什麼,只不過我現在是一個已婚女人的身份了。」尹沐薰嘴角扯出一絲酸澀,在北堂悠面前輕晃著無名指上的卡地亞鑽戒。
「哇塞,居然是卡地亞的鑽戒耶,沒想到你這麼好命!」北堂悠搬弄著尹沐薰手指上晶瑩剔透的鑽戒眼中閃著羨慕的星芒。
「是啊,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沒這麼好命。」
「小薰,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刺激你。」北堂悠將她纖弱的身軀抱在懷中,替她抹掉眼角的淚痕。
「昨天是我對不起你,要是我不被他們嚇倒的話,你現在也不會這樣。」北堂悠緊握著拳頭義憤填膺道。
「不要自責,如果他想用這種方式打擊我的話,那麼他算計錯了!」
刺眼的陽光照射的陽台,
只有,尹沐薰孤單的身影。風輕輕的吹,柔軟的秀髮凌亂的打在臉頰上,白色的裙子透明得彷彿破碎的丁香花瓣。
她什麼都無法去想。
她安靜的搓揉著冰冷的膝蓋,眼睛裡彷彿籠罩著薄薄的霧氣。刺眼強烈的陽光下,女孩摟緊肩膀恍恍惚惚的顫抖著,全然不能驅散全身的寒氣。
歐氏帝國的秘密總部,點點的紫色火焰讓整個地宮變得燈火通明,透著絲絲詭異。
歐耀崴一臉黑面地看著嬉皮笑臉的花澤修,將手中的飛鏢輕輕擦過他的臉頰射到對面的靶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