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來到床邊,隨手拉起紗縵花點細紋的床單,將若嫣圍起,而後抱起她「已經沒事了…」
雲崖的本能驅使他向前,然被夢薰扯住「雲大哥…」她低下頭,命令的口吻「不許過去」
在天陽懷中的若嫣,顧眄雲崖他們一眼,眼角落下了悲傷失望的淚滴,從今以後,再不會留戀任何,包括和他的回憶。
雲崖不忍的看著她,心驀地揪痛。
天陽朝夢薰嚴肅道「把解藥交出來」
夢薰不屑地別開頭,雲崖抓住她的手「把解藥給他們」
「雲大哥…好吧」她不情願地走到天陽身邊
「別耍花招,否則要你死」天陽斬釘截鐵
夢薰拿出一顆藥丸,放進若嫣口中「一會她就恢復體力了」
天陽直接帶她走出房門,甚至連看他們也不願。
廂房剎那間沉寂,安靜得可怕,夢薰不敢出聲,她能感覺雲崖的憤怒。心裡既委屈又不甘,但很快,她露出得意冷冷的笑,心想,沒那麼容易結束…
冒著暴雨,天陽他們來到客棧暫歇,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是守在房門口。
若嫣整個人浸泡在浴缸裡,熱氣在空中飄蕩,屋裡被這股白煙填滿。
在水中久了,難受得無法呼吸,淚水早與溫水融為一體。
水面上飄浮著紅色花瓣,淡淡香味。終於憋不過,還是浮出水面來。
她緊攥著頸上的半玉,是它救了自己。不,應該是天陽的及時出現救了自己。
望著桌上的那套衣裳,是剛才天陽為她找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天陽就坐在門口,背倚牆壁
忽然心裡一陣溫暖「謝謝你…」
她蹲下,給他蓋上披風,隨之又關上房門,她想忘記這黑色的夜晚。
暴雨持續,積水沒過石階,夢薰撐著油紙傘來到小木屋「教主,薰兒方才發現地上的血跡,您受傷了…」
木屋,黯淡的燭光,男子坐在地上,看窗外風雨交織。
夢薰戰戰兢兢地來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為他包紮。
「烈陽寒冰果真名不虛傳…」
夢薰與他近距離接觸竟會害怕,這男人身上流淌著比冰還寒的氣息。
「教主,薰兒會盡快為你除去東方天陽…」
他拽住她的手腕「管好你的上官雲崖」
「是…屬下明白」
這場雨,同時給了伊汐等人很好的掩護。風大雨大,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行蹤。
東窗月經過若嫣房前,發現窗戶未關,於是進屋。
點盞燈,走近。靠窗的是一書桌,桌上陳列著幾本厚書,其中一本被雨潑濕。
他莞爾地掃除書面雨跡,動作雖輕,夾在書裡的紙張還是滑落。
他下意識地拾起,微弱燭光中,那幾行字卻如針刺般映入眼簾
「圓月缺盈月半圓,不為瓦全為玉圓。血似同緣方折半,分久必合尋相連」
字字珠璣,後兩句,正是被遺落的玉訣下文。
此是若嫣的字跡,為何她會知道玉訣下文呢?這兩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隱約憶起於海塵當年跟他提過的一些事,只是印象極其模糊,或者與此有所關聯。
於此時,門口立著三個人影…
圓桌上安置花瓶,花開絢爛,沁雅的香氣溢滿屋子。
若雪抬起沉重的眼皮,緩緩坐起來,她抱著膝蓋。偌大的房間,空蕩得可怕。
腦中不時回想起那一幕,心便一陣痛。
窗外一聲雷鳴,她驀地跌下床,踉蹌地推開房門
「于小姐,您這是要上哪去?」芷瑜攔住去路
「讓開,我要找西門楓…」
「竟直呼主人名諱,枉主人那麼疼你」她伸手推若雪進屋
「主人不在,你給我安分點」
若雪怔怔看著她,平常那個溫順柔和的丫頭,居然有這般嘴臉?
她說西門楓不在?這種天氣,他會上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