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緗黃,紫花叢,群蝶翩翩舞逸。香味瀰漫遍野,渲染整片蒼穹。
「圓月缺盈月半圓,不為瓦全為玉圓」看似簡單的兩句話,竟讓紫仙教歷代迷惑。由始至終,無人能參透此話所表達的意義。
紫籐望著冰雕,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再說,於這裡絲毫不陌生,若有什麼玄妙早就參悟了。
冰雕似實似虛,長年累月屹立後園牆角,既顯眼又不明顯,如此安靜,靜到不被注意。
悠揚的簫聲打破沉寂的宮殿,大家若有所思,似乎只要再多一點,哪怕只是一丁點的線索,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紫冰也曾多次尋找夜光宮殿,奈何翻遍整座紫仙宮也沒有頭緒。
繁星若隱若現,殘月匿雲層,碎花簾子隨風波動。
長廊冗長,遙遠得不著邊際。若嫣輕歎,滿心茫然。
倏地,忽聞談話聲,她下意識躲在黑暗中。
「真想不到,我們派去夢軒亭的人竟然被殺了」
「可不是,聽說是被上官雲崖一劍殺死的」
「老爺收到消息說他在夢軒亭,和那個叫什麼薰的大美人在一起。本要將他帶回南宮家,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喂…小聲點,這事要是給小姐知道就慘了」
話音漸弱,直至消失。然而若嫣陷入深思:他殺人?一向心慈手軟的上官雲崖竟殺了人?
那日不辭而別之後,他發生什麼事了呢?他們口中的薰,又是誰?
在嫁到東方家之前,有些事是她必須面對及解決的。念頭一閃,她回到屋裡,換上男裝,夜探夢軒亭。
夢軒亭,表面看來倒像是與世無爭。若細心留意,出入這裡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單那柄寒冰劍,即可想而知。
雲崖自有寒冰劍,更勤於練武。劍譜藏於劍鞘,是一套極陰邪的劍術。
在操心蠱及魔劍的雙逼下,他的確不同往日。
以前的溫和全然換作冰冷,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或許,只有對夏夢薰才有絲絲的溫柔。畢竟,在他心裡,這個女子此時是唯一。
紅綢女子俯身,拈一朵素花,揉碎花瓣,灑於湖中。
眼角卻瞥向樹蔭「既然來了,為何躲躲藏藏?薰兒耳聞於姑娘以久,也恭候多時」
若嫣忐忑,這個女子給她的感覺異於常人。
一股冷風,刮過樹梢。她從容不迫來到女子跟前。
燭光下,女子容顏映入眼簾,論相貌的確在自己之上。
夢薰打量著她,蔑視道「果然水靈,即使男裝也清秀惹人憐愛。難怪雲大哥會心繫於你」
若嫣對她的讚美不敢恭維,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她輕盈向自己走來,裊娜的身姿,彤紅長裙拖過地面草青。
「若論起來,薰兒還得稱呼你為姐姐呢。謝謝姐姐把那麼好的男人讓給妹妹。本來還擔心姐姐會難過,但近日聽說,姐姐要和東方天陽成親。到時候,妹妹一定會到東方家給姐姐祝賀」
「別跟我寒暄,於我,你只是陌生人」若嫣不屑道「上官雲崖呢?」
夏夢薰臉色一變「姐姐這是敬酒不喝喝罰酒」
她不理會這個女子,看到她就莫名的鬱悶。
剛從她身邊經過,豈知她拔出自己的劍。
「信不信,我只要大喊一聲,你便插翅難飛」夢薰譏笑道
「呵,那你信不信,在你大喊之前,我已經把你給殺了」若嫣運用瞬間轉移,一下子來到她的身後,一手拈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已拿穩劍。
「薰兒自然相信,也知道姐姐武藝超凡,只可惜…」她略帶遺憾的說。隨後來個旋轉,手臂滑過劍尖,紅袖裂開,浮出血跡來。
若嫣還沒回過神,只覺有一股陰冷的氣劃過。
側目一看,原來是雲崖,他的劍也跟著滑過。瞬間,纏繞的束髮盤下。白衣翩翩,一張秀氣熟悉的面容映在雲崖眼裡。
「薰兒,對不起,我來遲了」他扶起薰,護她在身後,繼而轉向自己。
開始只是相視,這一眼卻令人心碎。他,變得何其陌生。
「剛才只是小小懲戒,下一次你就人頭落地」
「你變了」若嫣低垂著臉,一滴熱淚落地,很快又被風乾。
「不關姐姐的事,是我惹怒姐姐的」夢薰委屈的流淚,眼角得意地看著自己。
忽然,若嫣向她襲出一掌,這個女子真是討厭,既有心害自己,就少在那假惺惺,看了礙眼。
雲崖用劍擋住,幸好只用劍鞘,否則寒冰劍一出,只怕若嫣承受不住。而他另一隻手卻給了她一掌,完全沒有防備。
這一掌,將她擊落湖泊。許久,未見上來。
「難道死了?真沒意思」薰無趣道,還以為她有三頭六臂呢,如此不堪一擊。
在她冷嘲熱諷的同時,雲崖居然跳進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