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隊伍,靜靜地聆聽著凌南天的講話,不少人流下了熱淚。
這熱淚,是為洪武、賀喜所率的教導團而流的。
因為洪武、賀喜所率的教導團以三百多人槍,阻擊著四個方面的敵軍一萬多人槍,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三千梁山子弟兵們。
「可是,沒有辦法。咱們走出困境的路是相連的,每個策略的細節也是相連的。我們將三千人馬帶出困境,才是大計,才是大局。不讓老洪、老賀率部打阻擊,我不領特務營到濟南鬧騰一番,三千人馬是帶不出去的。走吧,我領特務營給你殿後和警戒。希望你率部到達嶗山之後,好好開展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打土豪、分田地、建立民主政權的工作。春節能否過好,就看你和同志們是否把這些工作做好了?」凌南天為長遠計,為全局計,淚眼環視隊伍,又細聲相勸陳道。
「嗯!弟兄們,跟我走!」陳道含淚地點了點頭,回望雲梯山方向一眼,便揮揮手,率部上路了。
「鐵牛,隊伍交給你和鍾輝二人,你們率部潛伏而走,至濟南城東門外潛伏起來,準備今夜接應我們。柱子,將電台拆散,將零件分別用乾柴捆紮起來。文智廣,你到附近村落找到些農戶,拿錢買些他們的破衣服給我們換上,用騾車送柴進城。猴子、柱子,你們兩個先走,先入城,找落腳的地方。」凌南天不見身後有什麼動靜,便召集親信軍官,分派任務。
眾人隨即分頭行動,於天黑前,分別潛入到了濟南城。
在金錘的情報站的接應下,凌南天率隊潛伏於一處財主家,並將財主一家控制起來,然後自己做飯。
眾人飽餐一頓,便到各個房間休息,養精蓄銳。
趵突泉,水氣裊裊,泉池幽深,波光粼粼。
傍泉而建的幾幢別墅,樓閣彩繪,雕樑畫棟,仿如人間仙境。
雲蒸霧潤之中,衛兵林立,守備森嚴。
居中別墅大廳,也在四個角落裡站著數名衛兵。
韓復矩翹著二郎腿,仰坐在沙發上。
衛隊長金萬好、炮兵旅長金萬贏分侍兩側。
站於韓復矩面前的凌霸天,冷汗直冒,雙腿穩穩發顫,低垂著頭。大冷天裡,他的汗珠卻不時滴落在地板上。
凌霸天身旁的盧強和常明,眼神悲哀,苦悶異常。
盧強與常明,原本以為跟著凌霸天,到了韓復矩這裡,生活會過得好好的,即便沒有什麼權勢,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沒想到,忽然平湖起波瀾,又出了這樣的一出鬧劇來:林依依忽然擁有八百萬元家財,導致四方豺狼又不放過凌南天,而且還涉及到了凌霸天。
「凌霸天,我沒想到你統兵十年,你竟然還連一個小計策也想不出來。這樣吧,我替你想辦法,把八百萬元奪回來。」韓復矩看到凌霸天害怕成這個樣子,好氣又好笑,也很瞧不起他,便起身冷冷地對凌霸天道。
「是!但憑主席吩咐!我也是受騙之人,可憐之人。仇人凌向天近在眼前,我卻不能殺他。家中的財產集中於父親的一個小妾身上,我卻遭到愚弄,林依依騙我說,她存到上海摩根銀行的錢,只有三十萬元,並說取出來後會全部送給我,只盼我和凌南天兄弟釋和。可是,她取款之後,卻不知行蹤。現在,我沒兵、沒權、沒自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凌霸天悲哀答話,語氣低沉,盈滿無奈。
因為他確實被韓復矩囚禁了。
「我還你自由,你就能從凌南天手中奪回八百萬元嗎?就算你奪回錢財,你又能把八百萬元送到我的手上?」韓復矩伸手,托起凌霸天的下巴,冷冷地問,充滿了嘲弄的味道。
他的意思是:你凌霸天是凌南天的對手嗎?你凌霸天是什麼樣的人品,老子還不知道?老子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能!都能!」凌霸天咬咬牙,什麼都答應下來了。
他忍氣吞聲,心想:老子現在只求活命,等找到凌南天,再與他算帳,奪回八百萬元後,重新組兵,再殺韓復矩。老子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哈哈哈哈…………凌霸天,你是什麼鳥?老子還不知道!你能從凌南天手中奪回八百萬元?你又能把八百萬元送到我手中上?你的自由,你暫時就別想了。還是我替你想一個既能殺凌南天,解你心頭之恨,又能從林依依手中奪回八百萬元的計劃來吧。」韓復矩聞言,仰天大笑,感覺凌霸天很幼稚,對他又冷嘲熱諷一番。
凌霸天臉色慘白,心冷到底,眼神灰黯,不敢再吭聲。
「軟骨頭!賤骨頭!忘了凌南天是如何待你好的了嗎?媽的,老子怎麼會跟著你這個賤種到這裡來?真是沾了一身霉氣。」常明見狀,暗罵凌霸天不是東西。
「金萬勝來電,稱凌南天率部在雲梯山打得很頑強,打了一天了,凌南天部人馬僅傷亡一百多人,這傷亡的一百多人,經查證屍體,卻是他的游擊隊員,而非他新收編的凌向天的那個旅的士兵。從他們對峙的人槍來看,武器裝備很好,可是兵員不多,不像是一個旅的兵力在抵抗。所以,我懷疑凌南天是西營鎮集中馬匹由他的游擊隊和得力悍將牽著往雲梯山跑,作為誘餌,把金萬勝他們引到雲梯山去了。而凌南天則率新收編的那個旅卻跑了,目的地肯定是青島的嶗山。因為整個山東,也只有那塊地,才是他的藏身之地。根據凌向天所說,他在嶗山還布有一顆棋子,即是現在作為三清宮宮主的鄧益,所以,這件事,很快會得到證實的。但是,膠東現在不是我的地盤,我與凌向天也不便進兵嶗山。」韓復矩又伸手托起凌霸天的下巴,分析了凌南天的動機及在雲梯山部署兵力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