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已經停下,不過溫度依舊很低,零下七八度的寒冬,沒有生火,沒有暖氣,更沒有擋風的玻璃門窗,只是一棟未完成的施工樓層,張煥成和老三兩人緊縮在一起,裹著衣服,找了一個勉強可以避風的角落裡躲了起來。
太過於疲憊,張煥成倒下後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老三雖然之前採取了一些預警措施,但心裡仍舊不放心,靠著牆坐下後,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出了北風呼呼的在樓層裡來回亂竄以外,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響動了,老三這才舒展身子,慢慢的把眼睛微微合住,眉毛緊緊的皺了一下,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腹部,表情有些難受。
半夜裡……
昏昏沉沉的張煥成睜開眼,突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漆黑當中,而眼前卻有一個人影立在遠處,霧氣飄渺,看不清楚。
「謝博雨?」
「呵呵呵。」那人笑了笑,卻沒做聲。
「王海超?」
張煥成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的站起來,看著一旁的老三,他還在熟睡,眼前的兩個人距離自己有十幾米遠,還伴著霧氣,從身形上老看,感覺像是謝博雨,但是又好像是王海超,等那個人影終於又走進了幾步,張煥成才看得清楚了。
「王海超,真的是你嗎?」張煥成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沒錯啊,你難道認不出我來了。」
「可是,你不是已經……」
「是的,我死了。」王海超平淡的答道。
「但我怎麼還能看見你?」
「你在夢裡,現在的我是留在你腦裡的影子,我已經死了。」
「我對不起你……」張煥成見到自己多年的同窗,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別這麼說,我當時腿腳已經不行了,只怕我不救你,也會死。」
「哎……」張煥成歎了口氣,搖了搖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人呢?怎麼只有你和老三?」
「都死了。」
「都死了?」
「回來的路上遭到蔚飛等人的埋伏,焦健和孟張飛為了給我們製造機會,死死拖住他們,可結果就只剩下我和老三了逃出來。」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能再幫你什麼了,他們既然也已死去,想必去的路上,我能遇到他們,留給你手裡的小冊子,有時間就把它看完,有些幫助的。」
「你要走了?」張煥成傻傻的立在那裡,問道。
「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
張煥成望著身影已經越來越淡的王海超,本想上前幾步,卻發現突然間就消失了,緊接著,一陣寒風吹過,自己從上到下結結實實的打了兩下冷戰。
「嗯……」張煥成猛地睜開眼,朝四周望了望,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在做夢。
看著一旁的老三,他已經處在熟睡當中,生生死死的一天,終於再也扛不住了,臉上到處是灰,樣子很是狼狽。
張煥成姿勢保持的太久,渾身酸疼的要命,於是便伸了伸腰,脊柱的骨頭關節隨之發出幾聲響,然後撐著地,準備換一下接著睡。
就在手指劃過地面的一瞬間,張煥成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因為天太黑的緣故,他無法看清楚是什麼,於是便把手指湊到了鼻子處。
幾乎是同時,他的臉色就變了,重新低下頭,看著身邊地面的東西,藉著微弱的自然光線,張煥成找到了源頭。
「這東西怎麼會從老三的身上流出來,難道……」張煥成自言自語,已經不敢在再想下去了。
老三歪歪的靠在牆壁,一隻手始終捂著自己的腹部,只不過,那隻手上,已經染滿了鮮血,順著他的胳膊,滑到肘關節處,緩緩的滴在地面上。
「老三……,老三……?」張煥成試著去碰了碰他,看有沒有反應。
數秒鐘過後,依然不見老三醒來。
「老三?」張煥成再次碰了他一下,力度比之前有所加重,嗓門的音量也比之前加強。
沒等喊完,老三的腦袋便突然間的朝著他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