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她想要躲避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全身已經被寒冷的雨水凍得冰涼,她試著轉過頭,隔著高高的箱子朝外面看,果然,空曠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那輛她所熟悉的勞斯萊斯。
季霏終於鬆了口氣,她的手指已經因為寒冷而麻木到沒有感覺了,嘴唇上凝著冷冷的雨珠,唇瓣上是一片蒼白的顏色。
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看著那遠去的車影。
季霏揉了揉麻木的雙腿,朝外挪動了幾步,然而她的腳卻在不經意間踢到了什麼。
「啪——」的一聲。
季霏驚訝地低下頭——
大雨鋪天蓋地地下著,天地之間都是霧茫茫的水汽,她呆呆站著,目光凝滯在自己的腳邊,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
在她的腳邊。
是一把黑色的傘,無聲地停留在那裡。
她彎身,拾起傘緊緊握住,好似上面還有那人的溫度,而後就再也無法承受住心臟帶來的強烈痛楚而靠在了牆邊,眼淚混合著雨水簌簌地順著她蒼白的臉流下來,死死地咬住嘴唇,她的目光空洞。
結束了……一切真的都能徹底結束嗎……
看著手中的黑色雨傘,她的心中忽然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那種痛讓她的世界一片死寂,再也發不出聲音。
她靠在牆邊,看著孤寂落寞的雨天,她再也無法承受了,她累了,靜靜地閉上眼睛,遮住了從那裡面湧出的悲涼,有絲絕望地閉上眼……
清晨。
薄薄的陽光天空中灑下,有靜謐的風在屋裡穿行,把足音吹得悠遠綿長,青苔點綴著路面,滿牆的爬山虎散發著潮濕的芬芳。
季霏獨自坐在暮家後花園中,心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那道傷口也像是在癒合般,不再那麼疼痛了。
她看著遠處,種著一望無際的薰衣草,陽光灑在上面,它們調皮得就像是紫色的精靈般。她直直的盯著裡面,晶瑩的面龐上是一幅淡淡的神色。
長長的石板路兩邊,滿是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薰衣草,它一直鋪向了花田的最深處。
「小霏,你怎麼還坐在這裡啊?」不知何時,阿韻和君蘭已經來了,她們看著季霏,有些說不清什麼滋味,只是見他一直看著那邊玩耍的暮念琛。
季霏愣了愣,隨後看著她們微微一笑,「你們怎麼來了?」
「想你了唄,難道我們兩想你了,還不能來看看你?」君蘭看著季霏,故意調侃道。
「我哪又說不准來看我?」季霏微微一笑,隨後,便對君蘭和阿韻說,「我們去那邊走走吧,這片薰衣草田,還是雲峰種下的,他什麼時候種的,我都不知道呢!」
阿韻和君蘭看了一眼季霏,齊聲道,「你要知道了,就奇怪了,反應遲鈍的!」
「誒,你們兩很不夠意思誒,現在是怎樣?兩人欺負我一個人嗎?」季霏撅了撅嘴,臉上卻滿是笑意。
紫色的薰衣草彷彿與天邊相接了,是一片燦爛亮麗的紫色,季霏他們三個這樣走在花叢中,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置身與一片紫色的海洋中般,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薰衣草可以帶給她這樣的悸動。
微風吹過,薰衣草在風中搖擺著……
遠處的山坡上有棵海棠樹,但是比皇甫大宅人工湖邊的那棵要茂盛很多,而且花已經全部凋謝完,而地面上則是留了一地的枯葉。
季霏還有君蘭,阿韻並肩坐在了樹下,陽光隔著樹的枝椏間照射進來,一地璀璨的金光。
「小霏,你去見皇甫旭堯了?」阿韻看著季霏,淡淡的問道,「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對了,雲霆讓我轉告你,皇甫旭堯已經肯吃藥了,病好像也好了不少!」
「這樣就好!」季霏淡淡一笑,「對了阿韻,你跟凌總裁什麼時候結婚啊?到時候讓君蘭給你當伴娘!」
君蘭看著季霏,有些不樂意了,「為什麼是我當伴娘,明明就是你比我漂亮!」
「大姐,我結過婚誒,而且人家不是說了麼,伴娘是要沒有結婚的人當!」季霏白了君蘭一眼,「再說了,人家阿韻結婚,找你當伴娘那是看得起你,捧花倒是丟給你,指不定你的白馬王子就出現了呢!」
「呸,季霏,你說這話也不怕喝水被噎死?」君蘭狠狠地瞪了季霏一眼,「你這話不是要我當阿韻的伴娘,怕是在說我嫁不出去吧,你個臭小霏!」
季霏乾笑了兩聲,有些囧,她平時都聽不出來的,怎麼這次反倒是這麼靈光了?
「君蘭,小霏說得也沒錯啊,她也是擔心你,自從你跟你前面那位分了之後,就再沒有談過戀愛,你再這樣下去,不怕變剩女?」阿韻打趣道,看著君蘭微微扭曲的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阿韻,我們今天是來開解小霏的,你怎麼把矛頭指向我了?」君蘭生氣的道,「男人麼?不就是那樣,需要就去找,不需要就不用找,擺在家裡我還嫌佔地方!」
「君蘭,你這就不對了,我看人家那公子對你蠻有意思的,要不,小姐,您就從了他吧!」阿韻微笑著,伴起來有摸有樣的,簡直就是惟妙惟肖。
「什麼,有人追君蘭了?我怎麼不知道?」季霏一聽這話,開始急了,她看著君蘭,很是認真,「君蘭,你可得老實招人哦,不然老辦法哦!」
君蘭看著兩個靠近的人,不自覺地,背脊一陣冰涼,她顫顫地笑道,「我招,我招認還不成麼?有你們這麼對好友的麼?」她撇了撇嘴,「其實我跟他又不是很熟,不過是我誤闖了他家正好拍下了他跟某個女人在做那檔子事兒,不小心給發表了,所以他才死揪著我不放!根本不是像阿韻說的,他追我什麼的!」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