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人口，是非法的。更何況，我已經成年了，我有獨立的人權。又豈是韓……那樣一個人說賣就給賣了的？」
一頭短髮利落清爽，丹尼睜著一雙茶色的大眼睛，如少女一樣乾淨清純，偏偏又不會誤以為他是女孩。
穆永嘉挑了挑眉。
非法？人權？在習慣了是非恣意生殺予奪的地下豪門面前，談這些，豈不是貽笑大方？
偏丹尼還一副堅信黑就是黑、白即是白的遵紀守法的良民樣。
配上他那樣一副乾淨清爽的樣子，更是讓人以為丹尼就是那樣未出社會的沒被污染的單純少年。
不過，穆永嘉卻知道，眼前這個能迷倒萬千媽媽的乖乖牌少年，實質卻是條變色龍。
被某些機構精心培養出來的特工，又豈是面上這般純白無暇質樸無辜？
不過，穆永嘉暫時還準備拆穿對方的把戲，甚至，穆永嘉願意陪著對方把這個遊戲玩下去。
無間道麼？端看最後誰的本事更高。
「我們的規則，你懂也罷不懂也罷。白紙黑字，你的親親愛人把你賣給了我，你從此就是我的奴隸。」穆永嘉紅唇一勾，盡顯地下豪門大家長的倨傲與冷酷。
丹尼忍不住張了張嘴，他似乎想要大聲抗議，在穆永嘉華麗逼人的眼神下，卻又放低了聲音嘟囔：「都什麼社會了？哪兒來什麼奴隸！」
哎呦，還真當自己就是長在紅旗下活在新聞聯播裡的快樂新一代了？
微微譏誚地垂下眼簾，穆永嘉淡淡吐出殘酷的話：「我不喜歡不懂事的奴隸。雲潛，我把他交給你，希望他會盡快有一個奴隸該有的樣子。」
夜祭司稍稍蹙眉。
這種事，交給雲潛，似乎不太妥當啊。雲潛過去的經歷……
穆永嘉注意到了夜祭司的表情，她並不認為自己的安排有錯，所以，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我要出去一趟。你安排影子跟隨，但是，沒我允許不得現身。」
也不跟夜祭司多解釋，穆永嘉相當有行動力的很快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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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還敢找來？上次難道吃的苦頭不夠？」打著赤膊，腰部下方繫著一條真空褶皺裙的伊西斯，望著笑瞇瞇地趴在他車前的穆永嘉皺起眉頭。
金錢、權勢、地位、名望，身為雲家大家長的天蠍不缺這些，不需要攀附魔神來得到，而魔神那果然不愧他那名號的手段，穆永嘉更是親身經歷過了，怎麼還敢這麼大喇喇地上門？
穆永嘉手裡捏著一張質地奇特的名片：「你家大人都說了，我隨時可以來找他。怎麼，你不歡迎啊？」
伊西斯望著穆永嘉笑靨如花的樣子，很不厚道的猜想：自家魔神是個鬼畜S，該不會這個天蠍剛好是個M，所以經過一次「交流」後，還想再「合作」吧？
穆永嘉不難猜測這個猛男腦海裡在轉什麼，她也不解釋，只是笑嘻嘻的。
伊西斯自然知道這只天蠍五彩斑斕的美麗，卻也見血封喉的毒辣，所以，他不再多話，親自開車將穆永嘉送進魔神龐特奧夫的別墅去。
彼時，龐特奧夫正在跟他的部屬開一個遠程視頻會。
伊西斯跟穆永嘉把情況說明了一下，隨後，並不做停留的離開。
穆永嘉百無聊賴，看到客廳裡的鋼琴，又跟別墅的總管問詢了一下，總管見過了穆永嘉的特別名片卡，同意穆永嘉使用那鋼琴，還慇勤的招待。
閉上眼睛，手指在黑白鍵上跳躍，穆永嘉選擇了一些輕快的曲子。
「曲為心聲。再次踏入這個地方，其實，你並不如表面的輕鬆愉悅的。是嗎？」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應該是你很熟悉的曲子，不過，短短半小時，你彈錯了十三個音符。」龐特奧夫用手指拂過穆永嘉的臉頰，並沒錯漏那指下肌膚極輕微的戰慄。
「知道『諦聽』其實原本是屬於您的之後，我就明白，哪怕沒有那一次我的輕率莽撞，我也未必能逃得過那一次的『待遇』。您畢竟是魔神，您若是上心了，又有什麼是辦不到的呢？」穆永嘉並不停止彈奏，甚至，她也不把眼睛睜開，她只是順應的換了一直有些悲壯的曲子彈。
龐特奧夫微微勾了勾嘴角。
「雖然雲家的勢力不算弱，然而，『諦聽』之名同樣赫赫。接收『諦聽』太容易，我便明白，我們所得到的『諦聽』，也不過是您不要的『邊角料』。那一次，我的跟頭栽的可是不小呢。」穆永嘉微微嘟了嘟嘴唇，她偏了偏腦袋，有一種孩子般的嬌憨，還有些許的委屈。
龐特奧夫摸了摸穆永嘉的發頂。
「您是如此強大強悍的人物，雖然有所懷疑，但我一直覺得……」穆永嘉突然睜眼，定定地在龐特奧夫的臉上看了半天。
龐特奧夫被她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
「東方的小精靈，你懷疑什麼？」龐特奧夫覺得穆永嘉的話語很有意思，讓他有了幾分好奇心。
穆永嘉卻搖了搖頭。
「若我有事求助於您，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依然去遊戲室，陪您玩個盡興？」穆永嘉的臉色很平靜，她的眸子澄澈的沒有半分雜質。
龐特奧夫怔忪了一下。
「東方的小精靈，你在玩火。」龐特奧夫歎息。
不知情也罷了，經歷了一次「過激遊戲」，還敢主動送上門，這可不該是穆永嘉的作風，更不應當是她這個身份的人應有的作為啊。
「我從不認為您是會好心助人不計報酬的人。我很明白，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您不缺什麼，金錢、權勢、地位、榮耀，您都擁有，唯一能讓您有些興味的代價，大概也只有那場讓您暢快淋漓的遊戲。」穆永嘉的聲音輕柔若風，不帶絲毫彷徨猶豫。
「以雲家的地位權勢，有什麼事，你必需求到我頭上？而且，你竟肯如此委曲求全忍辱負重？」龐特奧夫既然被人稱為「魔神」，自然算不上道貌岸然的君子，他是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穆永嘉抿了抿嘴：「您是『魔神』，或許狡詐殘忍，卻向來信譽卓著。我先付出代價，您滿意了，我自然會告訴您我所求之事。」
「若是我索取了代價，你所求的，我卻辦不到呢？」龐特奧夫挑了挑眉。
「血本無歸，還是賺的盆滿缽溢，這本就是一場豪賭。我選擇，賭。僅此而已。」穆永嘉緩緩站起身，秀氣的下巴驕傲地揚起來，她的眸子亮的璀璨。
「那麼，東方的小精靈，去遊戲室等我吧。我先去更衣。」龐特奧夫的一雙眼睛魔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