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沁感覺自己與他就像美國詩人惠特曼在《鷹的調情》中的兩隻鷹,雙雙在天空中,飛快的愛的擁抱,兩張尖嘴,緊緊攪作一團,隨後分開,爪兒放鬆,又各自斜著翅膀向上,緩緩地堅定的各自飛行。她飛她的,他飛他的——卻還在追趕。她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當他嚴厲的質問她時,「這是主任安排的,我,我,我,對不起。」她說,低眉垂眼的。他沒吭聲,神情複雜,空氣瞬間凝固了。「我猜你也沒這個膽。倘若真是你的意思,只說明一個問題,你是要擺脫我。我一定稱你的意。」他說。「你就當是我的意思好了。」她賭氣說。「我已經告訴姜小姐我已有心儀的對象。不過,她說希望可以做朋友,所以我們約好週末一起吃飯。」他終於放低了聲音說。「她很美,你應該考慮一下。」她說。「你是在考驗我嗎?」他斜眼問。「我是希望你幸福。」這句話她不知說過多少遍了。「我會幸福的,你放心。」他冷冷地說。「哦,你得趕回醫院陪菲菲。快。」她趕快轉移了話題。「菲菲有她媽媽照顧。」他說。「那太晚了,我得走了。」她想逃。「別走。」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罰你顯然不行,我看這樣好了,就罰你今晚陪我一起去看場電影。」「看電影?」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嗯。」他點了點頭。她想拒絕,可是,腳步卻不由自主,他拉著她出了咖啡廳,上到了四樓的影劇院,此時正在上演一部美國大片《上帝也瘋狂1》,李沁沁早已看過。「怎麼想起看這部電影?」李沁沁扭頭問他,「因為它夠搞笑,每次我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時,都喜歡看這部電影,大笑一回,然後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確實夠搞笑,我還以為你遇到事情只會躲在家裡打遊戲呢。」。她笑著說。「哪像你,只會躲在衛生間哭鼻子。」他用手刮了一下她挺直的鼻樑,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她掙扎了一下。看了看表,「我得回去了,太晚了。」已經快十點了。「多陪我一會兒行嗎?」他低聲說。「不行,我得回家。」他的話語裡帶著乞求,她艱難地拒絕著他。「今天我生日。」猶豫了一會兒,他終於說。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了。「你看,你不說,我也沒準備禮物。」「用不著。你只要陪陪我就行了。」他的話讓她的心動盪不安。「看完電影陪我切蛋糕吧。」他又說,她只好點了點頭說:「那我們早些走吧。我回家不能太晚。」「好,我們去三樓吧,我訂好了房間。」他拉著她的手下到了三樓,然後拿著門卡開了303房間的門。倆人坐在沙發上都沒說話,空氣裡飄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似蛛蛛絲般的東西,纏纏繞繞,倆人的心都有些蕩漾。屋子裡那張席夢思床很大,紅色的被褥,紅色的枕頭,「枕頭一定很軟,躺上去一定很舒服。」李沁沁想,JACK看了她一眼,她的臉騰地紅了,倆人的眼睛都同時又往那張床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移開。過了一會兒,服務生送來了酒水還有蛋糕。倆人很有默契,一個斟酒,另一個插蠟燭點上,「來,許願吧。」李沁沁柔聲道。JACK煞有其事地閉上眼睛,雙手合什,然後噗地一聲吹滅了蠟燭。接下來倆人開始吃蛋糕,她抹了他一臉,他也往她的臉上抹,她跑著,他追著,她哈哈地笑著,終於,他捉住了她,他的眼神裡有著說不盡的柔情蜜意還有渴望,她緊張得閉上了眼睛,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突然一把抱起她,一步步向那張席夢思大床走去。紅被裡紅浪翻滾,倆人癡癡纏纏,不溢言表。
而此時另一個人也來到了撼東酒店,她來尋找她的夢,她就是蕭容。按理說,她應該開心才對,因為親子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證實了她的猜測,那個小男孩並非他父親的親骨肉,因此,她不能便宜了那個處心積慮的女人。可是,她的心卻痛苦而矛盾,許多事情並不是她所願的,她本是心高氣傲之人,討厭的紛爭令她感到恐怖,然而她卻一步一步捲入了一系列的紛爭中,先是與人爭丈夫,後是爭遺產,為了收穫成功,她甚至與人鬥心計比謀略,無奈,夢殘情斷。俗話說,自古逢秋悲寂寥,零落殘紅倍黯然。而撼東酒店的303似乎成了她躲避煩擾的庇護所。一顆心,總要有一番寄托,落寞的人,總要找一個去處。可是,服務生竟然說303已被人提早預訂了,她的心瞬間由雲端跌入低谷,失望透頂。「是誰訂的?」她問,她想知道。「這是客人的隱私,按規定不能說。」服務生說。似乎是話中有話,她看了這個個頭不足一米六卻長有一雙精明眼睛的服務生一眼,突然笑了,向他努了努嘴,悄悄將他叫到監控器監控不到的死角,往他的手裡塞了一張面值200元的新世紀百貨購物卡,服務生假意推托了一下後立即將卡揣進了褲包裡,隨後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她的眼睛瞪大了,「是不是還有一女的叫李沁沁?」,「不知道。」服務生小聲說,她又往他的手裡塞了一張購物卡,這次是面值100元的。服務生點了點頭,「我只聽見他叫她沁沁,至於是不是姓李,我不知道。」說完快步走開了。「哈哈哈。」她心裡狂笑不已,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又與JACK勾搭在了一起。「不知蘭西看見那個場面會怎樣想?」她想。「如果不來這麼一擊,他與她是斷然不會分開的。」她對蘭西還存有妄想,內心還是滿懷希望,這麼久以來,這種感覺從沒減少一分。可是,他傷心,她會難過。她猶豫著。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如果不抓緊,他和她該離場了。於是,思紂一會兒,她終於拿出了手機,給他發了短信:請速到撼東酒店,有要事相商。她知道這樣寫他不一定會來,因此又加上了一句:我和我媽需要你的幫助。蘭西果然來了,他永遠是個熱心人。「怎麼回事?你媽媽呢?」蘭西跑得氣喘吁吁,「我媽回去了。你坐下。」她很淡然。他盯著她的臉,猜測著她的動機。「你騙我?」「是,我騙了你。」他憤然站起身就要走,「你走了,就看不到好戲了。」她似笑非笑地說。「什麼好戲?」「過會兒,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吧。」「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一邊說著一邊跟著她上了3樓,僅直到了303門口,「你要幹什麼?」蘭西緊張地問,這間屋子令他腦海中又想起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激情與片段,他很害怕,他再也不能對不起李沁沁了。「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她說著揚手敲門,咚咚咚,屋子裡面稀稀索索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開門,門打開那一瞬間,蘭西怔住了,門裡裸著上身的JACK也愣了,空氣令人憋悶,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倆人都瞪著對方,說不出話來。「是誰啊,JACK?」這時,房間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蘭西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熱血直往頭上湧,一陣眩暈,幸虧身旁的蕭容及時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