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什麼東西?就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揮灑那分泌過於旺盛的荷爾蒙使身體達到陰陽平衡,可一旦平衡成為了一種習慣,那就沒有愛情的必要了,這是既經濟又現實的道理。 (更何況愛情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也有人說,所謂愛情的開始就是不平等的開始,因為世界上不存在對等的愛情,一方勢必會比另一方的愛更重,付出的更多。因此,一旦一方退出後,付出更多的另一方勢必會痛苦相隨,這尚可理解,倘若退出的一方連這種不平等的少許的付出都沒有,僅有欺騙,那麼付出的一方的痛苦可想而知。雖然種叢心裡的仇恨並沒有達到使自己扭曲的地步,但眼見著那個騙子周旋在眾多女子中,過得賊滋潤,再看著自己的窘境,她的腦海裡產生了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好過,她要在那些女人面前揭穿他,讓他無立錐之地。因此,她掉轉了車頭。又回到了綠野仙蹤小區,這一次,她將車停在了外面街道,然後在就近超市裡買了點水果,挎著她的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保安把她當小區住戶了,只是看了她一眼。種叢心裡的得意勁就別提了。到了225棟302室的門口,儘管她早已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門口的那兩雙拖鞋,她還是怔住了,心裡難過之極,她的眼裡燃燒著熊熊火焰,嘴唇幾乎快被咬破。但她心裡明白,此時不宜衝動,因此她努力要使自己保持鎮定,使得她對JESSIE的打擊更具有殺傷力。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她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揚起了她的手,咚咚咚,敲了好一會兒,屋子的主人才顯得極不耐煩的開了門,門拉開那一瞬間,門外人與門裡裸著上身的人都同時愣住了,但也就幾秒種的功夫,門外的種叢在門裡的JESSIE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衝進了屋子,「你要做什麼?種叢。」JESSIE的臉失去了血色,他跟在種叢後面慌忙問。種叢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哼,我能做什麼?只不過順道來看看你過的是什麼日子,會會你的小情人。」種叢說著已經衝到了臥室,JESSIE突然一個轉身擋在了她的面前,「你讓開,我來看看這個小騷貨到底什麼貨色?」「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咱們之間解決。」「跟你的問題一會兒解決,你先讓開。」「我不會讓你進去的。」倆人正僵持不下,被窩裡躺著那個女人突然開口說:讓她進來吧,JESSIE。語氣很平靜。JESSIE回頭看了看她,嘴裡嘟噥了一句什麼,然後竟然真的讓開了,因此種叢一眼就看到了被窩裡躺著的那個女子,香肩微露,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哦,哦,原來是這麼個美人兒啊,呵呵,真可惜,真可惜。」種叢歎著氣說。「可惜什麼?」女子斜眼問,「可惜被一個騙子給騙了,你知道嗎?就是這個男人,不知騙了多少個女人,他本事可大著呢,他可以周旋在若干女人之間卻不讓她們發覺,他不但要人,還要財。」種叢似笑非笑地道。「你說什麼?你這個瘋女人。」JESSIE惱羞成怒,指著種叢的鼻子罵道,「被我說中了吧?嘿嘿,嘿嘿。」「你快走,不然我報警了。」「好啊,你報警吧,咱們倆人之間還有筆帳沒算清呢。」種叢滿臉不屑,她已經豁出去了。JESSIE鐵青著臉,握緊拳頭要動手,「小姐,謝謝你的提醒,只不過,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他是騙子,我也願意被他騙,因為我喜歡他,愛他,這已經夠了。」床上那位美人兒溫柔地說,這下倒讓種叢陷入了尷尬中,「真不可理喻,這TMD什麼世道。」她心道,莫奈何,回轉身對JESSIE說,「有傻子願意上當就讓她上當吧,我可不願意再當傻子了,請你把騙我的錢還給我。」「騙你的錢?我什麼時候騙你的錢了?」「你說幫我炒期貨的錢,你自己說過,無論是賠錢還是賺錢,本都是我的,必須給我。賠了你擔著,賺了對半分。」「大姐,是你請我幫你炒的,投資本身就有風險,錢賠了,哪來錢給你?這是你自願的,能怪誰?再說,我有這麼傻,賠了算我的,我JESSIE不是富豪。」JESSIE將一切推得乾乾淨淨。「你能摸著你的良心說,你真拿去炒期貨了嗎?這筆錢很明顯被你騙了,你早有預謀,取得我的信任後,拿了錢就閃人。」「你有什麼證據?」「是,我沒有證據,我查不到,可是警察有辦法取證。」種叢威脅他,「可以啊,如果你不怕你丈夫知道,你儘管去告好了。」「哼,有什麼怕的,老娘豁出去了,絕不讓你逍遙法外。」「好啊,我看誰倒霉。」JESSIE撇著嘴說。種叢看到他那副無恥的嘴臉,一著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誰知被他閃過了,手卻被人家抓得生痛,「你還是那個性子,還改不了。」JESSIE沉著臉道。種叢氣得真想一頭撞死自己,她使勁甩開了他的手,衝向了門口,誰知竟又被他攔住了,這個卑下的男人此時眼露凶光,嘴湊到她耳朵邊壓低嗓子道:我的手機裡有咱們的照片,要不要發給你丈夫看看?種叢氣得全身顫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罵出兩個字 「畜生。」JESSIE發出一聲冷笑,用力一把將她給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本想給對方以顏色卻反倒被對方羞辱了一番,種叢的心在滴血。昏頭昏腦的走了出來,悲憤的淚水流了一臉。
蘭西又來電話催了,說李沁沁在醫院裡情緒相當激動,哭著喊著要見她。剛剛所受到的侮辱已是她這輩子遭受到的最大的打擊與傷害了。難道還有比這更厲害的?李沁沁最多不過罵她不顧朋友道義,自私自利,卑鄙無恥,賤之類的,更甚一些就是揍她,還能做什麼呢?反正她已經無所謂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擦乾了眼淚,保持她一貫笑咪咪的神態去了醫院,躺在床上淚落如雨的李沁沁一見到她,突然翻身坐起,顫抖著雙手指著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鎮定自若地搬了張凳子,坐到李沁沁的面前,李沁沁一見到她這副神情,手一下揚了起來,一巴掌甩了出去,她沒有躲,響聲清脆,幸虧李沁沁力道不大 ,臉頰只是紅了,沒有留下掌印。這一巴掌也讓李沁沁愣住了,她以為她會躲開的。「為什麼不躲?」李沁沁怒聲問,她沒吭聲,「你為什麼要這麼自輕自賤?我不是因為那錢,我是因為你不爭氣。你已經錯了卻還要一錯再錯,你這樣做對得起誰?」李沁沁繼續罵道。「沁沁,你罵得對,我是很賤,你儘管罵吧。」說著淚水又湧上了她的眼眶。「我也有錯,我應該早告訴你,那個JESSIE不是什麼好人,他除了做廚師,還滿足一些口味重的有錢婦人的需要,跳舞,當牛郎。本以為你已經明白,沒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甘情願的上他的當。」一想起這事,李沁沁就後悔,她心生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朋友。「你別說了,沁沁,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賤。」種叢趴在李沁沁的床頭放聲大哭。在門外的蘭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著急地在病房走廊上走來走去。「沁沁,錢不是我開口向JACK借的,是我說你病了,家裡經濟緊張,他就拿錢叫我轉交給你,我尋思著把錢給你,肯定會討來你的一頓罵,到時候一定叫我將錢還回去,與其這樣,還不如先讓我解決一下燃眉之急,到時候我再將錢還給JACK。反正除了我和JACK,沒有人知道,沒想到,到底還是讓你知道了。」種叢流著淚解釋道。「錢的事,你不用解釋了,我會想辦法還的。」李沁沁說。「怎麼能讓你還,你都這樣了,家裡一大堆人吃飯,錢,我會還,而且我也會JACK解釋清楚的。」「問題不在JACK,而是菲菲。」「那我跟菲菲解釋。」「你用用你的腦袋,她會信嗎?她會說是我們倆商量好的。」「哎。」種叢歎了一口氣。「你不用跟她解釋,清者自清。你別自責了。找到那個臭男人沒有?」李沁沁一提到這個人,種叢的眉頭就皺起來了,「你說他當牛郎,是不是在那個叫什麼春回大地BAR?」「嗯。」李沁沁點了點頭。「其實不止這些,他還是個騙子,周旋在眾多女人之間,更可氣的是,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打DNN個叉叉。」種叢氣得罵了粗話。「我要出院了。老是呆在醫院也不行。」李沁沁說。「那回去吧。可是,可是,你到底徹底好沒?」「哪裡能徹底好?什麼都得靠自己。」「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是個什麼病啊?」種叢問,她只是順口一問,卻沒料到李沁沁一聽到這個醫學名詞,突然雙眼圓睜,神情驚慌,「我頭痛,我頭好痛,糟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種叢嚇了一跳,她並不知道得了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的病人最忌諱別人在面前提到這幾個字,因為這無疑是給對方一種暗示,這種暗示反應到大腦神經中樞,就會令她病態重現。門外的蘭西衝了進來,「怎麼啦?怎麼啦?」他著急地問。「她頭痛。」種叢低著頭小聲說,她不敢看蘭西的眼睛。「又頭痛啦?沒事的,沁沁,不要激動,深呼吸,來,深呼吸,堅強一點,沁沁。堅強。」蘭西安慰著妻子,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哄著。李沁沁像個聽話的孩子,深呼吸,再深呼吸,漸漸的放鬆了。躺倒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