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1卷 溝通平台存陰影
    章明所長目送當事人走遠後,撥通郭秋蘭的電話:「郭醫生,你好,讓你久等了,你們在那裡?」

    郭秋蘭接電話後立即回復:「章所長,你好,我們正在趕往臥龍派出所的路上,五分鐘就能趕到。」

    章明告知她:「好吧,我的派出所門邊等你們。」他看了時間,到戶政室,把竹山村三組找出來,把田賽芙的戶口頁找到後,吩咐戶政民警:「等會兒她來辦身份證時給她特事特辦。」

    戶政民警有些難以為情:「手續不齊考核時戶政科要扣分。」

    章明嚴肅地指出:「這個身份證辦後,直接交給我,出了任何事由我負責,不要你管。」

    戶政民警請示他:「章所長,如何收費?」

    章明掏出二十元錢對她明確指出:「這是鄒局長親自招呼辦的事,按平常價收費,按特快件辦理,田賽芙照完相就走,其他的表冊你填寫就行了。」

    戶政民警爽快答應:「曉得了。」

    章明所長回到派出所值班室,吩咐小王:「如果有人找我就把留在值班室,同時電話告訴我是誰找,我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王會意:「好的,你去忙吧,我懂。」

    章明來到派出所門口,只見小呈駕駛軍用牌照的車來到派出所門口, 他便主動上前與副駕駛位置的郭秋蘭招呼:「是不是郭醫生?」

    秋蘭準備開門下車,章明暗示:「別下車,你們的事鄒局專門給我交待了的,你們把車開到戶政室門口,田賽芙照完相就離開,別的事你別管,身份證辦下來之後,我送到城裡來給你聯繫。」

    秋蘭從坤包裡取出一百元錢要給他:「章所長,我不可能讓你幫忙還貼錢嘛,給你。」

    章明只好給她透露:「別囉嗦,下午才處理因她引發的綁架案,端了一個黑惡勢力團伙,快和我一起去給賽芙照相,照完相你們就走,有可能田成虎馬上到所裡來,你們如果和他碰面就尷尬,說不定還要惹出事來。」

    秋蘭明白此事的確不宜久留:「好吧,下城時我讓我家老黎和老鄒陪你好好聊聊,小呈,把車開到戶政室門口。」

    章明三步並成兩步來到戶政室,把田賽芙和郭秋蘭引進照相屋子裡,戶政民警按照要求把田賽芙的髮型整理後,給她拍照,章所長便把她們送上車,車輛剛好啟動,小王就打來電話:「章所長,田成虎說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說。」

    章明所長看到離開的軍車鬆了一口大氣,如果再晚一步碰面就要費不少的口舌:「好吧,我辦完事一會兒就過去,讓他先喝開水。」

    章明剛掛電話,電話鈴聲響起,他看號碼是鄒局長打來的:「鄒局,你好。」

    鄒局長打斷他的話:「章明,老郭在電話裡給我說了,你這件事處得很好,你安排戶政民警要特事特辦,你辦完事就和匡指導一起下城來,記者們都想和你們再聊聊,我也要招待你們這些有功之臣嘛。」

    章明有些靦腆:「局長,你就別這麼客氣啦。」

    鄒局長假裝生氣:「章明,我的話都不好使啊?」

    章明馬上改變口氣:「局長大人別生氣哈,你大人大量哈,田成虎又回來說有啥重要事要說,接待完他我們就下來接受你的教誨。」

    鄒局長再次強調:「下來後直接撥我的電話。」

    章明爽朗表態:「明白。」

    章明通完電話就來到值班室,果然見田成虎神秘兮兮的樣子焦頭爛額地等他:「田成虎,跟我來吧。」

    田成虎跟隨章明來到所長辦公室,章明所長就開誠佈公地問他:「田成虎,有啥事你這麼心急火燎地趕來?」

    田成虎便掏心底的話向他道出:「章所長,通過今天的事,我才真正發覺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好公安,所以,我才專門來把心中的秘密對你說,田賽芙不是我的親生女兒,那是一九八六年下年,我和雷憲珍發現兒子長相不好看,按照農村風俗習慣,多子多福,總怕生一個不保險,萬一生這個不認老少,或者發生意外,老了無靠,後繼無人,我們懷上第二胎,便以外出打工為名,到處東躲西藏,到了第二年舊歷的五月二十三,我婆娘就生了一個兒子,誰知生下來死了,正在氣頭上,我們趕回家,路過權林村長的門口,聽到一個嬰兒哭泣聲便撿回家,她就是現在的田賽芙。我婆娘找人算八字,八字先生說,她的命很硬,八字大,要克我全家,要我們小心些,所以,我把她當成出氣筒,不是罵就是打,說來也奇怪,她就還熬過來了,這次我同意讓她嫁給成茛這也是主要原因,反正不是我親生的,讓她為我們賺一筆錢,也算是對我們美育她十八年的回報,誰知惹這麼大的麻煩。」

    章明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田成虎接著說出他的猜疑:「為了協助你們查辦她的失蹤案,讓你們在上頭好交差,我給你們提供一條重要線索,有人曾經在黎老太婆家看到過她,我們藉故抓賊到她家沒有找到人,當時,田賽芙離開家時,身上既沒有錢也沒有辦理身份證,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把她藏得住,黎家有個團長,他和縣長一樣大的官,很可能他把她給收養起來了。」

    章明看他一個大老粗有時候也能說出點有板有眼的東西來,若不是局長提前打招呼,說不好自己這個辦案的愣頭青會按照他提供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既然知道內幕只能按照局長的意圖,到該揭開她身世的秘密時才揭曉,現在對她的身世只能暫時當成一個公開的秘密保住,只好從正面安慰他:「老田,這件事只能說名兩點,一是田賽芙的失蹤只有你的間接責任,沒有直接責任,二是她的失蹤雖然與成茛有關聯,也沒有直接責任,真正的原因是與她的身世有關聯,你懷疑黎團長是她的父親,把她收了回去。你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說不走的地方,田賽芙跟成茛走是坐他的私家車走的,黎大娘在家,黎團長在部隊沒回來,田賽芙又是如何到她家去的呢?黎大娘到兒子家去,幾乎每次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的,田賽芙又是如何到黎團長家去的呢?黎大娘是一個人在家,家裡沒有多的人,這些也推敲不得。你說的事我留心查,你如果再瞭解到其他線索直接給我說,我安排查找好不好。」

    田成虎再三叮囑他:「所長大人,我說的話就當擺龍六陣,千萬別當成案子查,成茛我都惹不起,黎團長這麼大的官我硬是惹不起,要得,我再去瞭解,如果得到什麼消息我專門向你匯報,請你一定幫忙哈。」

    章明也再三叮囑他:「田成虎,你曉得哈,冤枉人要負法律責任,在沒查考真憑實據前,你可千萬不能魯莽行事,更不能到處亂說,要是亂說惹起麻煩我就幫不上忙哦。」

    田成虎膽戰心驚地答應:「要得,耽擱你的寶貴時間了,我走了。」

    鄭乾坤看到貴娟匆忙的行蹤,心裡揣著若干疑點,仍然把四年多交情作為精神依附,人是高等動物,最難斷的是感情;最難求的是愛情;最難還的是人情;最難得的是友情;最難分的是親情;最難找的是真情;最可愛的是微笑的表情!

    心裡十分矛盾,永遠沒有一個人是你離不開的,現在離不開的,不代表永遠離不開。沒有什麼是你放棄不了的,你不放棄的,可能會先放棄你也說不定。對付她現在虛像,她是追求金錢,這也是一種虛偽的表現,不能罵,不能拆穿,而是讓她繼續悲哀地虛像保留著,然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那麼慢慢地,很多人會主動跑來告訴你她有多虛偽或者真實。自己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應該站在她的角度想想,母親患病,多麼渴望能治癒,即使不能治癒也能多活些年月,對付自私的人,既不能恨,也不能不理,而是漸漸遠離開,從心底遠離,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去找別人,那麼你會發現,很多人都遠離了她。除了父母,沒有什麼人是不求回報的。戀人對你好是以愛情和諧為前提的,朋友對你好是以共同利益和消除寂寞為前提的。另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個人生活雖然很難,但也必須學會一個人,不要輕易依賴別人。這是為了防止你身邊的人都離開的時候,你還可以好好活下去。生病的時候,自己要重視自己,不能等著哪個誰來重視你。等到那時候,你會發現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已經很難受了。自己經常教育學生要學著多和父母聯繫溝通,要學著多聽長輩的話。要學著忍耐,沒有什麼事忍不了的,別人再錯,也犯不著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她沒有時間和自己說話,不管出於什麼初衷,對她說的話可以相信但不能全信,給她解釋的時間,盡量認真聽,仔細回應,這是對她的尊重。不要輕易試探好朋友的看法和觀點,否則,不是很失望,就是多了個「神經病+想太多」的帽子。對她的多愁善感,就算是真的多愁善感。她能不能理解這份多愁善感,自己是她的戀人有這個義務和責任,這樣的話,讓的發洩就變成解脫自取其辱和痛苦,這是關鍵時候,不能玩弄別人,也不能被她玩弄,盡量給她時間和機會解釋。

    鄭乾坤的內心世界就這樣反覆敲打自己。

    就在他情感萬分交織時,網絡、報刊、電視傳播著成茛愚昧無知導致田賽芙神秘失蹤,田賽虎被綁架,引發剷除黑惡勢力案件,派出所為成茛與田成虎調解促成平和處理的最佳結局。

    鄭乾坤所在的辦公室是文科教師辦公室,科任老師非常關心時事政治和重要新聞,老師們看到報刊關於田賽虎被綁架解救案始末,自覺不自覺地開展討論。

    有位老師發表見解:「這個案子很有代表性,田成虎這樣愚昧落後的家長在農民群體中還要占相當大的份量,一是重男輕女,把兒子當成寶貝,把女兒視為出氣筒,二是不尊重法律,把女兒年青容貌當成發家致富的籌碼,不顧女兒的幸福與未來,強迫嫁給高齡有錢人,三是社會上的黑惡勢力太猖獗,橫行霸道,不惹出大事就熟視無睹,到處發佈高息貸款、賣迷藥、辦假證、甚至還公開賣槍支彈藥,這些人不治理,將成為危害社會的禍根。」

    有位老師對有錢人的行為深惡痛絕:「現在有的人千方百計利用各種機會撈取國家的錢財,手裡有了錢就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把玩弄異性當成一種享受,簡直是人間的敗類。」

    有人對現在政府的公信力產生懷疑:「現在政府領導對各種社會現象瞭如指掌,就是有一種兔起鶻落的態度,沒有從真正意義上根治,公信力下降得讓人難以置信。」

    鄭乾坤對牽涉到關於成茛的新聞,心裡亂如麻,如果是平常,凡是涉及到大家爭論的熱點問題,他都要發表見解,甚至高談闊論,今天確沉默寡言,有的老師知道自從未婚妻和他接觸稀少,總是心事重重體諒他的苦衷,但有些年青老師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偏偏要聽他的觀點:「鄭老師,談談你的高見。」

    鄭乾坤苦澀地笑道:「是啊,一種低劣的教育方式導致了一連串的悲劇,一個人的愚昧無知可以引起一大群相關人生活變形,田成虎——田賽芙——成茛——田賽虎——假綁架——真綁架——鏟黑戰果,這一串事件起源於什麼呢,表面現象田成虎的野蠻、愚昧、粗魯,而內在聯繫是什麼呢,也許還有內幕未揭開。」

    鄭乾坤的假定與推理把大家引入新的思緒,使一場熱烈討論劃出一個冷清的句號。

    各自投注於批改作業。

    鄭乾坤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聽電話:「乾坤,中午早點過來煮飯,我吃完飯要給媽送治病的錢。」

    他聽完貴娟的電話安排,木然回答:「曉得了,買不買菜?」

    對方回答:「菜我買了的,少買點瘦肉和豆腐。」

    鄭乾坤依然如故:「行。」

    鄭乾坤看了時間,快到十一點,他把辦公桌上書籍和學生的作業收歸整齊,便騎著自行車到菜市場,買起瘦肉和豆腐,寄車去郵政所貴娟宿舍,繫上圍裙洗菜、切肉、煮飯、炒菜,擦洗餐桌,碗筷,把炒好的菜端上餐桌,把飯舀好後端上桌,擺了兩雙筷子。

    貴娟神采奕奕地回家,聞到鄭乾坤煮的飯,炒的菜:「乾坤,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好香啊。」她好像久別重逢似的,跑到鄭乾坤跟前,抱著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一口勝過千言萬語的解釋,像一股暖流流淌進他的全身,心裡若干的怨恨霎時煙消雲散。

    鄭乾坤靦腆地指責:「大白天,門也沒關,讓人看到多害臊。」

    貴娟高興得像孩子似的:「怕啥子,我是親自己未來的老公,又沒親別人,誰能把我奇奈何吝!」

    鄭乾坤臉上終於漏出絲絲笑顏:「畢竟是一個文明社會,親熱是兩個人的隱私,洗手吃飯。」

    貴娟從坤包取出軟中華:「給你,這是對你中午煮飯的獎勵。」

    鄭乾坤瞠目結舌地接過煙看著她。

    貴娟暫時不管他的表情,進廚房上完廁所,洗完手走進飯廳時,沾沾自喜地給他解釋:「我在成建公司做兼職會計,每個月工資兩千元,前天教老總跳舞就得了五千元的獎金,還得到一包軟中華。」

    鄭乾坤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等她進一步解釋:「啥子舞能得到如此昂貴的獎金。」心裡發麻,懷疑她是用肉體換的這筆錢。

    貴娟矜持地告訴他:「你別胡思亂想,我是和老總陪同房副主任和他女朋友,就是跳簡單的交易舞,老總純粹是一個土包子,六十多歲了,長得腰圓體胖的,陪他跳了一曲舞,教他如何跟著音樂踩腳步,把他累得死去活來,簡直笑死人。」

    鄭乾坤取出報紙:「你看看這份報紙。」

    貴娟滿不在乎地坐下端起飯碗:「一家人有一個酸秀才就夠了,我忙得不得了,吃了飯還要給媽送看病的錢,那裡有心思看報紙喲。」

    鄭乾坤漫不經心地吃飯,提醒她:「報紙上也許是說的你們老總的事,還是看看吧,沒壞處。」

    貴娟把菜揀到碗裡:「好吧,我也當一回酸秀才。」她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紙的內容和照片,果然是成茛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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