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1卷 各揣心思設情套
    貴娟騎著自行車回到營業室,文校長的一席話讓她迴腸蕩氣,從鄭乾坤的外表似乎與別的教師沒有多大區別,學校領導對他的評價,也和當初自己選擇他做男朋友是一樣的心情,讓她刻骨銘心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他到郵政所來選定訂刊物時,一門心思看刊物的簡介、價格,翻來覆去地挑選,心無旁鶩,幾個活龍活現的大姑娘在他眼中居然不屑一顧,說明他為人正直,不像一個喜歡拈花惹草的人,第二件事是他撿到自己丟失的一萬多元錢一分不少的交出,說明他沒有貪婪佔小便宜的心,道德品質高尚,第三件事是一個月不足兩千元的收入還能節衣縮食,不亂花錢,沒有其他嗜好,說明他會過日子,沒有亂花錢的不良習慣,原來懷疑他與田賽芙之間的事也是子虛烏有,能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日子的確是每個姑娘夢寐以求的渴望,唯一讓她難以做出決定的是,母親的病需要高額的經濟做後盾,為了生育自己的母親能多活些時間,假設有田賽芙那樣的機會,絕對不會放過,心裡亂七八糟的壓力而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家庭,想到這裡,他的確有些心猿意馬,甚至還有騎虎難下的難言之隱。他既然這麼有能力,何不勸他搞第二職業,既能彰顯他的本事,又能多賺錢,還緩解了家裡的經濟壓力,想到這裡,彷彿眼前呈現五彩繽紛的美好生活,過著夫妻恩愛甜蜜建設小家園的日子,為自己描繪燦爛的憧憬而自豪。

    心裡有了美好的明天,臉上的陰霾蕩然無存,呈現出五彩光環,滿面春風的神色。

    同事看她喜形於色,關切地問:「娟姐,你如此歡欣,是不是你和乾坤哥的喜事快到了。」

    貴娟羞澀地掩飾內心的喜悅,故作高深:「有了初步安排,具體時間尚未確定,還要等到條件成熟再說。」

    小姑娘十分羨慕:「娟姐,以後我也像你一樣,找一個老師做男朋友,知書達理,小日子肯定很甜蜜。」

    貴娟有些美中不足的感覺:「好是好,就是工資太低,你千萬別找老師,找一個軍官或警官,他們工資高些。」

    小姑娘提出自己的觀點:「軍人和警察雖然錢要多些,成天歸家的日子不多,夫妻各在一方,還是找老師好,他一年耍暑假、寒假、雙休日、國家規定的假期,工作穩定,上下班時間固定,日子過得有規律,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錢多就過寬裕些,錢少就安排緊湊些,錢的多少並不能決定日子過得是否快樂。」

    貴娟慷慨答應:「我讓乾坤暗中留意,給你目測一個男朋友。」

    小姑娘喜上眉梢:「就找一個和乾坤哥差不多的老師就行,只要找成功,我要謝你們一個又大又肥的豬腦殼。」

    貴娟取笑她:「你這個小東西,剛剛二十出頭,就急著耍男朋友。」

    小姑娘嚴肅認真傾吐心中秘密:「娟姐,現在下班後我除了上網玩遊戲,就是到茶館去打麻將、斗地主,時間長了一點意思也沒有,還是找個男朋友,花前月下手牽手,恩恩愛愛的過小日子舒服些。」

    貴娟看她單純、無憂無慮的表情,真是既羨慕又妒嫉,自己如果有她的家境該多好啊,沒有經濟壓力,憑她和乾坤兩個人的工資,輕鬆快活地生活,母親身患重病,不能熟視無睹,心裡覺得特彆扭曲,只好勸她:「小莉,你的事暫時說到這裡,好好上班,別把業務弄錯了。」

    小莉爽朗答應:「要得,貴娟姐,我說的話記到哈。」

    貴娟喜笑顏開地承諾:「要得,晚飯後我就給他說,哦,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他事辦完沒有。」

    小莉更是羨慕不已:「有個男朋友多好,開心時有人共同分享,苦惱時有人分擔,煩惱時有人分憂,發洩時有人聽你訴說,寂寞時有人為你解悶,餓了有人為你煮飯,渴了有人給你到開水,而我呢,沒有這樣的電話可打。」

    貴娟看她沒有體驗到愛情的酸甜苦辣,只看到表面現象,沒進入角色,不知道愛情既有快樂也有痛苦,並不是兩個人單純的事,而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些事情只有在她經歷後慢慢品味吧,她撥通鄭乾坤的手機,平心靜氣問他:「乾坤,你事情辦好沒有?」

    鄭乾坤聽到她溫順的語言和自己通話,有些驚奇,畢竟現在是朋友關係,他以理相待:「辦好了,正在回家的客車上。」

    貴娟叮嚀他:「我等你回來吃飯哈。」

    鄭乾坤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和風細雨的語氣,品嚐到她溫馴的一面:「老人有病,你陪她先吃,我下車就回家,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貴娟顯示賢淑女性本色:「好吧,我下班就在公路邊等你一起回家。」

    她語氣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鄭乾坤比中了大獎還要舒服,如果她一直能用這種語氣,這種溫柔敦厚的態度對待自己,就是為她做出任何犧牲都是千值萬值,特別是這兩天因為自己做了一件錯事,她疑神疑鬼的,成天吵吵鬧鬧地把自己逼得不知所措,出門時她還是冷若冰霜,不到一下午時間,她態度發生了急轉變,不知她是接受了老人的教育,從此改變她為人處事的態度,與自己以禮相待呢還是因為別的目的,總是感到忐忑不安,他盡量控制激烈的思想鬥爭,用平和的心境去對待她,希望從今以後,感情之路能走得暢通無阻。

    鄭乾坤肩挎黑色挎包,乘路過臥龍鎮的客車,即將到郵政所時,他招呼客車司機:「師傅,這裡有下。」

    客車停後,鄭乾坤剛下車,就看到貴娟笑瞇瞇地在公路邊等他,並與他手牽手地回到寢室。

    老人已經把飯菜端到餐桌上,擺好了四雙碗筷,看到貴娟和乾坤滿面笑容地進屋,感到非常欣慰:「洗洗手,吃飯了。」

    鄭乾坤目睹老人樸實、善良,非常敬佩:「叔叔,你和阿姨先吃,我們洗了手就來吃飯。」

    老人十分客氣:「家裡人不多,等你們一起吃。」

    鄭乾坤和貴娟洗手後,便與二位老人共進晚餐,老人看到兩個年青人手牽手的進屋,主動和他們商量:「貴娟,乾坤,你們耍了幾年了,還是商量一下婚事嘛。」

    乾坤坦然自若:「我無所謂,主要取決於貴娟,不知她有何高見。」

    貴娟胸有成竹:「別急,我們正在朝著結婚這個目標邁進,等我們商量好了再給你們老人說。」

    老人只好尊重年青人的決定:「好吧,你們的事自己做主,我只是建議而已,吃飯。」

    飯後,乾坤捆上圍裙把桌上的碗筷收進廚房進行清洗,打掃廚房清潔衛生,把床鋪的被褥鋪好。

    當他走進客廳時,準備和他們打招呼後回學校。

    貴娟興致勃勃地主動安排:「爸、媽,你們明天一早要趕車,早點休息,我去送乾坤。」

    鄭老師也彬彬有禮地招呼:「叔叔、阿姨,明天早上我要給學生上早自習,就不來送二位老人了,請諒解,有事需要我們辦的隨時給我們打電話,阿姨得到這種病千萬不能著急,只能慢慢治病,要相信科學,一定能治好,我們一定千方百計盡到後人的一份責任。」

    老人笑嘻嘻地囑咐:「只要你們和睦相處,互相愛護,我們就放心了,你們去忙吧,有我陪你媽就行了。」

    夕陽如血,映在樹林像著了火一樣,歸窠的鳥兒,在枝頭籟籟亂抖,嚇得小鳥在高空盤旋,秋夜慢慢降臨,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田間的蟈蟈、蟋蟀和沒有睡覺的青蛙 、知了在草叢中,池塘邊,樹隙上輕唱出抒情的歌曲,而遼闊的田野在將在靜穆的沉睡中,那碧綠的莊稼,那潺潺流動的小河,那彎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泥徑,那散發著馨香氣味的野花和樹葉,臥龍鎮街道的公路上行駛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公路兩旁,墨綠蔥茂的行道樹下,那濃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氣吸引著人們漫步,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散步,有年青的情侶手牽手地說悄悄話,有三五成群的小伙子、姑娘們在無拘無束地戲耍,有夫妻牽著小寶貝的歡樂,有年邁人互相牽扶著慢條斯理地散佈,面容秀麗的貴娟與鄭乾坤手牽手地漫步在林蔭道上,她今天猶如柔和的秋天,神態度端莊說話溫柔和。

    鄭乾坤誤認為她已經成為自己夢寐以求的賢妻良母,傾吐肺腑之言:「貴娟,你今天這麼溫柔、賢淑,是不是商量我們婚姻大事?」

    貴娟終於托盤道白:「乾坤,我們已經戀愛四年多了,我也渴望我們能早點結為夫妻,可是眼下的情況你我都明白,就憑我們現在的工資收入,支付我媽治病的錢都困難,更不要說其他的事,我有個想法想和你商量。」

    乾坤也感到有精神壓力:「是啊,我也特別擔心這事。有啥理,說嘛。」

    貴娟心事重重地與他交流:「你的職業,人品,無可非議,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會保持四年的戀愛關係,這兩天我在氣頭上,說了些過分的話也請你諒解。」

    乾坤開誠佈公:「牙齒和舌頭配合得那麼默契,有時都要咬著,兩個人發生分歧,就要這樣心平氣和地溝通,只要能保持用這種方式溝通,我們的關係會越來越密切。」

    貴娟啟發他:「關係自然重要,必須還是要講實際,我們總不能喊空口號,目前我們面臨的困難是如何增加經濟收入,只要有錢了,老人治病不缺錢,我們手裡還有富裕的錢,吃、穿、用都有錢才行。」

    乾坤安慰她:「我們沒有錢可以先借,陸續還嘛,我們一個月的工資收入就像一股浸水,只要有人在就有收入。」

    貴娟告訴她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你知道嗎,我們家借的賬接近十萬了,你說得好聽,該借的地方我家都借完了,到那裡去借?這筆錢何年何月才能還清?你已經借文校長兩千了,下個月老人治病的錢又如何辦?相當於只有我的工資可以用,這點錢解決不了問題。」

    乾坤毫不猶豫地表態:「我回去把父母的存款借出來用。」

    貴娟苦口婆心地勸他:「乾坤,我不想為我母親的事到處抓爛賬,把大家都逼得緊緊的。」

    乾坤認為她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你說如何辦?」

    貴娟只好亮出底牌:「你有文化,又有能力,能不能找一份第二職業,或者是聯繫一個有實力,有賺錢機會的好項目,多賺點錢才能擺脫困境。」

    乾坤此時也深感此事難度相當大:「我們鎮只有這麼大,沒有其他企業,再說,我只有雙休日和節假日和兩個假期才空餘時間,到那裡去找這麼合適的工作呢?再說,我除了教書,又沒有其他本事,找什麼工作呢?我們一是沒有時間,二是沒有資金,三是沒有做生意的頭錢,這事有點難度。」

    貴娟苦口婆心地勸他:「主要是我們以前沒朝這方面想,突然想這事有些唐突,沒關係,只要留心一定能闖出一條路來,我們人也長得不醜,也不笨,為啥別人能賺錢,我們就該受窮?」

    乾坤指責她:「我們各自都有正式工作,還是以工作為主,以第二職業為輔,不能喧賓奪主,更不要為錢而喪失理智,我們既然選擇了固定工作這條路,就不能以賺錢多少來衡量價值觀,你這個思想有點危險。」

    貴娟耍嬌:「我心裡想不通,只是嘴裡說說,別說得危言聳聽的。」

    乾坤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如果我們是經商,就要以經濟效益衡量成敗,選擇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就不能這樣看待得與失了。」

    貴娟突然想起所裡的同事說的事:「乾坤,你們學校有沒有合適的,給我們所裡的小莉介紹個男朋友。」

    乾坤有些茫然:「你原來沒給我說,我也沒在意,今天你給我說了,我留意一下,有合適的我告訴你。」

    貴娟同意:「要得,你們男老師在一起說話方便,容易打聽。」

    乾坤傻笑:「你得把小莉的情況,找男朋友的要求寫一張給我,我按她的要求找同事幫忙,就這麼說要我如何說。」

    貴娟終於學會讓步:「好吧,我聽你的,明天我讓她簡單地定張紙條你過來拿,你今天出差辛苦了,明天早上你還要上課,早點回去休息,爸、媽在這裡,我們回去吧。」

    說話人無意,聽者有心,為成茛修過境公路的施工員老葛聽到他們的對話,為了討好成茛,馬上打電話給成茛:「成總,我向你匯報一件事。」

    成茛有些不煩惱:「有事快說,我還有事。」

    老葛神秘兮兮地透露:「郵政所的美女貴娟的媽患了克隆性腸炎,需要錢治病,她和鄭老師商量找第二職業,賺錢給老媽治病。」

    成茛半信半疑:「你在那裡得到的這個消息?」

    老葛直言不諱:「我親耳聽到他們剛才散步說的,千真萬確。」

    成茛眼前浮現出貴娟豐滿的胸脯,苗條的身段,端莊的容貌,飄逸的秀髮,讓人心猿意馬,好不容易看上田賽芙,現在下落不明,拿出去的兩萬元錢還沒收回來,千萬不能讓這個美女跑了,他便授意讓老葛如何辦理好這事。

    老葛得到老闆的允許,打到一家打印部,看到小姑娘正在加班打材料,便問她:「我要打印招聘啟事如何收費?」

    小姑娘便朝屋內高喊:「老闆,有人談業務。」

    一個中年婦女從室內走出來:「老闆,你想打印什麼?」

    老葛和她談業務:「我想讓你打印二十張招聘啟事,大概意思是『成建公司招聘一個兼職會計,條件是女性,在臥龍鎮有正式工作,年齡二十至二十五歲,先試用一個月,試用期一個月兩千,簽訂合同後待遇從優,聯繫人老葛,聯繫電話131……456。』」

    女老闆想了想:「五十元,我們要給你編寫,還要急打出來。」

    老葛討價還價:「給你五十元,扯一百元的發票。」

    女老闆愁眉不展:「現在一百元發票要繳七元稅,你要多出十元。」

    老葛急於求成:「好吧,莫囉嗦,快點打印,我馬上要。」

    女老闆編寫後交給打字的姑娘,打印一張,老葛逐字逐句地讀後,基本符合自己的意圖,便同意打印二十張,不大功夫,他付錢拿走招聘啟事,便按照設計意思進行張貼。

    秋末的早上,只見東方一片灰白色的天空,漸漸地出現了微微的緋紅色,接著一道道光芒噴薄而出,剎那間,太陽彷彿從地平線下向上一躍,又成為一個火紅的圓球,金輪湧出,上下蕩漾,旭日冉冉升起。曙光由遠而近,灑向大地,萬物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環顧整個宇宙。樹綠山青沐浴在金黃色的太陽下,顯得特別秀麗。

    貴娟送父母乘車去省城治病,她目送老人趕車走後,準備回寢室,突然牆壁上張貼的招聘啟事讓她非常感興趣,她細緻地讀書一遍,頓時熱血沸騰,天哪,真是心想事成,招聘啟事上的條件自己正好符合,正是渴求的事情。

    她彷彿看到天上給自己掉下一個金元寶,原來她是希望鄭乾坤找第二職業,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試用期間每個月就有兩千元,如果簽訂合同後會更高,加上工資收入,每個月接近五千,加上鄭乾坤的工資,再也沒有壓力了,這件事太幸運了,掏出手機撥通招聘啟事上留下的手機號碼,撥通後便問:「請問你是老葛嗎?」

    老葛回答:「是我,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貴娟溫順地自報姓名:「我是郵政所的貴娟,剛才看到你們成建公司的招聘啟事,我完全符合條件,請問,什麼時候能面談?你們還需要些什麼手續?」

    老葛在電話中答覆她:「你先把身體證,畢業證,會計資格證複印好,中午十二點我給你打電話約定面談的地點。」

    貴娟語氣有些沮喪:「哎呀,我畢業證和身份證都有,就是沒有會計證,你們招聘啟事沒說要會計證。」

    老葛支吾其詞:「你把有的證件複印起,我請示老總回答你,至於能不能聘請你,是老總定。」

    貴娟苦苦哀求他:「老葛,請你在老總面前給我說說情,幫我的忙,我家有特殊情況,確實需要一份兼職工作。」

    老葛賣乖子:「要我幫你也可以,除了工作之外的時間,我們公司開展工作會影響到你耍朋友,你別有人拖後腿,不能幹好工作。」

    貴娟信誓旦旦的表態:「放心吧,我想做的事誰也不能阻撓,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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