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時間,到臥龍郵政儲蓄所來辦業務的人員絡繹不絕,貴娟在特快專遞中看到一份是臥龍中學校長文芳的特快專遞,終於給了她一個直接接觸學校領導的機會,她給營業室的同事招呼一聲:「你們處理好所裡的事,我到臥龍中學去送一份特快。」
同事們以為她是藉機會去與男朋友幽會,當然願意給她提供方便:「娟姐,你去嘛,如果有急需你表態的事我們給你打電話。」
貴娟吸取前次丟錢的教訓,把特快專遞放到乳白色坤包裡,騎著自行車朝著臥龍中學駛去。
守勢門口的保安認識她是郵政所的職工,又是鄭老師的女朋友,沒有盤查,微笑著讓她騎車進校園。
貴娟輕車熟路地來到文芳校長的辦公室,敲擊著辦公室門。
文芳聽到敲門聲便問:「誰在敲門?」
貴娟自報名字:「文校長,我是郵政所貴芳,送特快專遞。」
文芳爽朗答應:「請進。」
貴娟開門進屋,把特快專遞雙手交給文校長。
文校長從礦泉水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貴娟,關心地問道:「貴娟,請坐,你和鄭老師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
貴娟靦腆地低下頭,在文校長對面的椅子坐下後,沉思後,借題發揮:「文校長,你認為鄭乾坤這麼如何?」
文芳校長分析她將探聽鄭乾坤那些方面的情況:「他這位老師綜合素質相當不錯,他還是我們預備提拔的對象。」
貴娟聽她對鄭乾坤的總體評價,仍然沒有觸及具體情況,對方是知識分子,
又是領導,怎樣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既不能讓她看出自己的動機,又能全面掌握他的情況,她喝著礦泉水,終於想到一條錦囊妙計:「哎呀,文校長,我們還沒商量這事,一是我們相互之間還需要進一步瞭解對方,比如說工資收入,思想觀念,道德品質,二是我媽患了克隆腸炎,這個病真的把我們折騰慘了,治不斷根,反覆性相當大,進一次醫院就要幾千元,又管不了多長時間,經濟壓力太大,我一個月只有兩千來元的收入,鄭乾坤一個月只有一千多元的收入,就算我們不吃不喝都不夠開支藥費,如果他另外再有其他負擔,我們就更承受不了。」
文芳校長從她的談話中聽出她的意圖,便開誠佈公地與她交流:「貴娟,你的心意我明白,鄭乾坤老師三十歲還沒結婚,並不是沒有姑娘喜歡他,也不是他道德品質,經濟條件有困難,他是一個工作迷,在我們學校的老師中,像他這樣熱愛教書育人這項工作的有好幾個,在鄉鎮學校看來這個年齡還沒成家有點不太正常,甚至引起很多誤解,其實,像他這種人才最值得信任,他是寧缺勿濫的指導思想,不會輕易接受一份感情,也不會輕易放棄一份情誼,你們的事我多少瞭解點情況,他的教學水平,教學方法,教學態度,履職盡責的工作績效都無可挑剔,他非常喜歡自己的學生,不是男女愛情這種喜歡,而是老師對學生那種特殊的感情,我們學校升學率的提升,他起著重要的作用,當然,我們教師的收入還不太高,全部都是存入工資卡的,沒有另外發錢,一是沒收複習費無錢發,二是上面有財政紀律,我們當領導的也不願意讓大家得錢,個人受處分,如果發給大家的錢都能安穩地得到手,個人受點處分或者說不當這個校長也沒有關係,只是受了處分,大家得的錢還要如數退回,並且被財政沒收。希望你要多體諒他,支持他的工作。」
貴娟直截了當地問文校長:「文校長,聽說他把一個女學生藏起了,有
沒有這事?人家的家長到學校來找人,你們學校有人傳得紛紛揚揚的,如果他真的做了這種事,要我如何支持他?」
文芳校長啼笑皆非:「貴娟,這件事你真冤枉他了,這件事我瞭解,她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優秀生,受盡了父親百般折磨,經濟被打處遍體鱗傷,甚至還要逼她嫁給一個大四十多歲的包工頭,在包工頭帶她走的半路上被一位好心人救走了,這件事與鄭乾坤沒有任何關係。她父親來找人純屬捕風捉影,道聽途說,把這件事栽到鄭乾坤身上真是比竇娥冤還冤。」
貴娟眼睛瞪得圓圓的,傻乎乎地看著她:「文校長,這是真的嗎假的喲。」
文芳校長側面透露:「是一位很有正義感又有很高威望的人在幫她,轉學手續都辦走了,不會有假。這件事你千萬別外傳,我是怕你誤會鄭老師才給你說這些。」
貴娟恍然大悟,仍然對他的工資收入有些懷疑:「他的工資收入真的是全部在卡上,學校沒發其他收入?」
文芳校長只好如實告訴她:「學校給教師發錢的權利早就收到鎮財政所,發放金額是按上級核定的文件,發放單位是信用社,沒有半點虛假。他為了給你媽治病,給我借了兩千元錢,他要出欠條,我沒讓他出,發錢的事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公正的對待每一位教師和家人,是希望所有的教師都有一個溫馨的家,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才能踏踏實實的工作,如果是我們教師不對,我也不會護短。」
貴娟通過與文芳校長的交談證實了鄭乾坤的人品,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心裡豁然開朗:「謝謝文校長告訴我實情,請您別把我問的事告訴他哈。」
文芳校長從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流,掌握了他們之間的矛盾焦點,勸導她:「貴娟,我真誠的贈送你們十二個字,真誠相待,彼此信任,相互諒解。」
貴娟欣然接受:「文校長,謝謝你的教誨,我會慎重考慮的。你有事忙,我回去了哈。」
文芳將她送到走廊:「貴娟,慢走,有時間就來座座。」文芳與她握手道別。
貴娟蹬上自行車從中學朝郵政所奔駛,潔白無瑕,嬌艷誘人的膚色具有獨特的誘惑力,她那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胸脯起伏著,滿頭秀髮隨風飄逸,更顯一位成熟姑娘的風姿。
成茛接受臥龍過境公路建修,正在此處檢查工程質量,聯繫鎮上按期撥款,被貴娟迷人的風韻所吸引:「想不到臥龍鎮還有這麼神奇的美女耶。」
工地上的泥水工看出他的心思,告訴他:「成老闆,她是我們郵政所的美女貴娟,是中學鄭乾坤老師的女朋友。」
成茛色衰愛弛地問:「她還是姑娘哦。」
那個泥水工憨笑:「她是姑娘或是婦女只有她和鄭老師才說得清,他們耍幾年了,現在的人多數都是未婚享受已婚待遇。」
他心裡又開始撥打如意小算盤。
傍晚,城市到處是霓虹燈閃爍。黎貞樁家洋溢著喜氣洋洋,吃完飯後,一家人都為田賽芙即將進入新的校園積極籌備。
秋蘭將為她添購的新衣全部裝進密碼箱裡,所有涉及到學習方面的書籍裝進新購買的大背包裡,田賽芙將煥然一新地進入新校園。
田賽芙提出自己的見解:「媽媽,我能不能穿原來的衣服,不穿這麼亮麗的衣服,不戴這麼昂貴的手錶,我還是一名學生。」
秋蘭指點她:「我和你爸專門去學校看過,能進這所學校讀書的人,一是成績特別優異,具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家庭人員,二是本地有相當經濟實力的人,三是當地有權有勢的人,凡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吃、穿、用都比較講究,你保持艱苦樸素的本色值得提倡,心裡永遠都要記住,我們是勞動人民的子女,不能忘本,更不能變色,如何你還是穿原來的衣服,以純粹農民子女的角色進入這所學校就要受人歧視,背負沉重的心理壓力,會直接影響你的學習。」
田賽芙內心非常震驚,想不到進一所學校讀書還有這麼高深莫測的講究,看得出他們一家人對自己的關心真是體貼入微:「媽媽,我這一輩子能得到你們如此關愛,真是三生有幸。」
秋蘭開展她:「既然蒼天賜予我們母女緣分,我們只能從能力範圍內給你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學習效果如何,就需要你自己把握。」
賽芙穩重地承諾:「媽,其他的話我不敢說,我特別愛好學習,總覺得只有學習時我才最充實,最有意義。」
秋蘭贊同她的觀點,笑逐顏開地告訴她:「你哥考軍校之前也是說的這些話,走,我們到客廳去,他們都在等著為你開歡送會。」
秋蘭和賽芙來到客廳,婆婆、貞樁、小棟坐在沙發等她倆,大理石茶几上擺滿了各種水果。
秋蘭唱主角:「賽芙明天要進新校園讀書,媽,貞樁,小棟你們都叮囑幾句。」
婆婆用牙籤插了一塊蘋果:「我沒啥說的,賽芙,在學習的路上越走越好。」
賽芙接過蘋果,咬了一口:「謝謝婆婆教誨。」
貞樁雖然是一團之長,指揮全團威風凜凜,在兒女面前仍有慈愛之情:「我記得魯迅先生有這樣一段詩詞:『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賽芙,我也沒有多話說,我和你媽精心挑選的這塊手錶,就是要你牢牢記住,珍惜每分每秒,永遠都要同時代同步,新的啟航從你進入新校園開始。」
小棟勉勵她:「妹妹,我離家讀軍事院校前,婆、爸、媽、還有姑媽、姑父他們也是用這種方式歡送我,這是你讀高中,在你考上大學時,我們還會給你開這樣的歡送會,我沒有多話說,送荀子勸學的兩句話,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童思就是,不登上高山,就不知天多麼高,不面臨深澗,就不知道地多麼厚。希望妹妹深入探究出其中的奧秘。」
田賽芙此時感受到黎婆教子有方,郭秋蘭育人有德,家風好,門風正,培養出堂堂正正的軍事人才,只能掏出肺腑之言:「 婆、爸、媽、哥,感謝你們把我當成家庭一員,我要以荀子『騏驥一躍,不能十步』與『駑馬十駕,功在不捨』相比,再以『鍥而捨之,朽木不折』與『鍥而不捨,金石可鏤』勉勵自己,學習上做到不捨、專一、不浮躁。 」
她的話讓全家目瞪口呆。
賽芙看到他們如此的表情,頓感窘迫、尷尬、羞澀地問:「怎麼啦,我說錯了嗎?」
黎大娘、黎貞棟、郭秋蘭哈哈大笑,幾乎異口同聲:「和你哥上高中離家時說的話完全相同。」
賽芙靦腆地問小棟:「哥,他們說的是真中嗎?」
小棟以遲疑的眼神看著媽:「媽,是不是你教的喲?」
秋蘭瞪眼看著兒子:「小棟,你高看媽了,媽只認識李時珍,不認識荀子,若不是你和賽芙提起這個人,我早就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