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1卷 轉學手續險中求
    鄭乾坤從QQ上下線後,思考著如何找文校長說給田賽芙辦轉學手續的事,他信步來到文校長辦公室。

    文芳校長辦公室在二樓工會辦公室旁邊,辦公室門前掛著中臥龍中學黨支部、校長辦公室兩塊牌子,她是一個性格爽朗,思路敏捷,思維能力強,喜歡寫詩賦詞的女性,她家有著雄厚的官員背景,大哥文剛在省組織部工作,二哥文波是市委副書記,老公是廣交一名鄉鎮幹部,姐文萊是果城一名小學校長,她為人厚道,工作大膽潑辣,具有較強的組織領導能力,她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好幾次縣委、縣政府調她進縣城機關工作,她都沒有接受,堅持當好這個讓人看不起眼的角色,她與教職工的關係都處得相當融洽,工作上的事她一絲不苟,業餘時間,她最喜歡和同事們打千分、拱豬,輸者將紙撕成條件貼在臉上,她還經常參加作協,詩詞學會的一些活動,與一些文朋詩友賦詩作樂。

    文芳調入臥龍中學任校長不久,鄭乾坤便師範學院畢業考入臥龍中學任教,她十分看中鄭乾坤創新的思維、理念、啟髮式教育方法,使高中教育質量得到明顯提升,升學率也陸續上升,她對他嚴格要求,當成培養教導處副主任的後備力量,她的內心想法鄭乾坤不知道,特別是剛才處理田賽芙的家長來找女兒一事,處理結果她非常滿意,對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人都能讓他口服心服的離開,沒發生大的風波。

    鄭乾坤敲響文校長的辦公室門:「請問文校長在辦公室嗎?」

    文芳馬上回答:「鄭老師,請進。」

    鄭乾坤開門走進她辦公室,開門見山地請示她:「文校長,麻煩您一件事。」

    文校長微笑著問他:「什麼事,只要我能辦的都好說。」

    鄭乾坤辦事心急,沒說明理由:「麻煩您幫田賽芙辦事轉學手續。」

    文芳勃然大怒:「鄭乾坤哪鄭乾坤,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想不到你是如此的小人,和一個女學生整出這種事情。」

    鄭乾坤有口難辯:「文校長,您說啥子話喲,不是您想的那樣。」

    文芳氣宇軒昂地指責他:「剛才田賽芙的父親來找人,你遮人耳目,硬說不曉得她的蹤影,原來果然是你把她藏起了啊,我們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可以培養的苗子,你把她當成私有財產,呸,你跟我滾出去,算我看走眼了。」

    鄭乾坤啼笑皆非:「文校長大人,您能不能平心靜氣地聽我說完。」

    文芳本來是準備給他泡茶的,聽到這種他這種情況,用鄙視的目光注視著他:「有話說,有屁放。」

    鄭乾坤把田賽芙十八年所受的一切委曲,以及輟學,不敢來學校讀書的原因如實陳述給她聽,同時,啼笑皆非地歎惜:「我的校長大人,你剛才的話如果讓我女朋友貴娟聽到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讓全校師生聽到,我哪有臉在學校教書啊。」

    文芳破涕為笑:「對不起,鄭老師,是我錯怪你了,你沒把事情說清楚,我也是捨不得這個好苗子,幾件事纏繞在一起,我還誤認為你們在搞師生戀情,請你別見怪哈。」

    鄭乾坤坦然笑道:「我開始是一心想把她找回來讀書,現在是怕她回來讀書,莫說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就是一個男子漢也經不起這麼折磨,簡直差點逼入絕境,至於怎麼脫險,是誰救的她,我也沒問,她也沒說。」

    文芳關切地問:「她轉入什麼學校,千萬別把她這樣的好苗子浪費了。」

    鄭乾坤如實地告知她:「廣蜀實驗中學。」

    文校長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沒有搞錯喲,這可不是開玩笑喲,廣蜀實驗學校可是出名的貴族學校,有誰肯花這麼昂貴的價錢幫她呢。」

    鄭乾坤語氣肯定:「據說是有一位很慈善的老人牽線搭橋,得到軍人的贊助,這件事不會有假。」

    文校長深情的感歎:「只要她進入這所學校,再也不出現意外,田賽芙是因禍得福,考名牌大學沒問題。」

    鄭乾坤懇求她:「文校長,這件事請你一定要保密,如果讓她父親知道,把她找回家,後果不堪設想,能不能方便給她辦理轉學手續?」

    文校長半真半笑的提醒他:「鄭老師,轉學手續我給你出,也同意保密,我認真提醒你,你千萬不能假公濟私哈,否則,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大家都不會饒你。」

    鄭乾坤信心十足地笑道:「我都是三十歲的人了,要不是為找田賽芙回校讀書的事出了些陰差陽錯的事,估計婚期都定了,文校長,我勸你別開這樣的玩笑,貴娟可是個醋罐子哈,她要是知道這種說法,指不定是什麼結局。」

    文芳給他開好轉學手續,蓋上章,歎惜道:「唉,她轉走實在太可惜了,不讓她轉學,她的生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護,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愚昧無知的人。」

    鄭乾坤接過轉學手續後,心中擔心的事終於落實了,喜笑顏開地向文校長鞠躬:「謝謝校長大人。」

    文校長取笑他:「忙你的吧,別酸了。既然你要幫就幫她好這件事,她現在無論到什麼學校讀書,書籍是個具體問題,你們班原來給學生訂的書籍有一套多的,乾脆就別退了,送給田賽芙,算是我們學校對她的鼓勵和鞭策。」

    鄭乾坤遲疑不決:「這樣做不合適,我出錢買這套書。」

    文芳瞭如指掌地對他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貴娟的媽患的是克隆結腸炎,你的工資貼進去也沒剩幾個了,省省吧,你寫張領條我特批,這套書就是獎勵品學兼優的學生,費用由學校開支。」她拿出紙和筆給鄭乾坤:「幸好是今天說這事,如果明天說都晚了,下午總務處就要把未發的書籍全部退了。」

    鄭乾坤有些驚愕:「看來田賽芙是一個多福多貴之人,她在最危難之時都能得到別人的幫助。」 他把領條寫好,交給文校長審批。

    文校長交領條時,撥通總務處的電話:「總務處嗎,我是文芳,高中二年級多的一套書,鄭乾坤老師來領去獎勵給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

    總務處回電話:「文校長,幸好你現在打電話,如果再晚十分鐘就不好辦了,我們已經打包上車了。」

    文校長吩咐:「撤了重新打包,鄭老師馬上來領。」

    「只好如此。」

    鄭乾坤拿著領條跑到總務處,看到總務處的老師正在把打包的書解開,取出一套田賽芙急需讀的書籍。借用總務處的設備把這套書包裝好,提回辦公室,準備交涉後給田賽芙聯繫送書和轉學手續。

    在郵政儲蓄所,貴娟忙碌著手裡的工作。

    排隊取錢的幾個高中生議論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有個瘦個子男生先提起:「今天這事有點怪怪的,鄭老師昨天跑到田賽芙家去找人,今天田老漢跑到我們班上來找人,的確有點怪。」

    一個高個子女生回答:「有啥子怪的,老師找學生回校讀書,家長以為學校找到人了,到學校來問,很正常的事。」

    另外一個胖子男生談出自己的觀點:「是不是鄭老師把她藏起來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開始田老漢找的鄭老師,後來又是另外的老師陪起他到班上來核實,有點不對勁。」

    高個子女生指責他們:「你們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們說鄭老師把她藏起的,有啥子根據?」

    矮個子學生插嘴:「這事太明顯,選田賽芙當班長就是鄭老師提的名,我們班上和田賽芙的成績一樣的有兩個人,為啥不選別人,只選她!」

    胖子男生也贊成他的觀點:「是哈,她田賽芙三天不說兩句話,成天就是讀自己的書,既沒有說著能力,也沒有組織能力,憑啥子她當班長?」

    高個子女生聽了他們的話,也沒有提出反對的理由:「你們說鄭老師把田賽芙藏起了,他能把她藏到什麼地方?」

    瘦個子自作聰明:「鄭老師人又聰明能幹,書也教得好,工資也不低,要是藏個人找個地方還不是小菜一碟。」他的話說得大家啞口無言,也算是默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貴娟目睹取錢後離開的學生,心裡酸甜苦辣各種味道湧上心頭,原來當他說在輔導學生做作業,指導差生複習功課,教研組開會,都認為他是一個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的好老師,原來他是包藏禍心,完全是為討年青女學生的歡心,他比自己大八歲,已經是三十歲了,按照年齡分析,他的生理需求比自己更強烈,接觸幾年,他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婚姻大事,聯繫起昨天親戚訪人戶的事,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一個月到底有多少錢,用在什麼地方了,這些問題不得不讓她認真梳理一下,得和他認真談談,現在不談好,一旦結婚後同床異夢,這種日子沒法過。她看了看時間,記得上午他沒有課了,下午只有一節課,她用辦公電話撥通他的手機:「喂,鄭乾坤,你在忙啥子。」

    鄭乾坤正在網上告知田賽芙,告訴她轉學手續已經辦好,同時,學校決定送一套書給她的信息,準備下午給她送去。接到貴娟的電話,馬上回復:「我正在處理點事,有事嘛,貴娟。」

    「你上午沒事就回來煮飯嘛,我這裡人多,走不脫。」

    「要得,我忙完手裡的事就回來,要不要買啥子菜?」

    「小菜有了,買半斤瘦肉和一元錢的豆腐。」

    「要得,我辦完事就去買,帶著菜回來煮飯。」

    鄭乾坤接到田賽芙在QQ對話窗的感謝語言,同時告訴他下城時打電話,他從內心感受到與她在QQ對話窗口通話時,有一種特別舒適和寬慰的感覺,還能感覺出如何運用啟髮式教學方式教書育人,心裡越來越明朗,步驟越來越堅實,這種內心的感受只有自己最清楚。當他聽到貴娟的電話也吧,和她交流也吧,得處處事事格外小心謹慎,總覺得一生捆得緊緊的,沒有一點自由空間,壓抑感特別重,經濟上的壓力是一個方面,精神上的壓力太沉重了,幾乎壓得喘息未定,到底是什麼原因會有這種反應,莫法解釋。

    他給田賽芙回復:「因工作上的事,下線了,下午面談。」

    田賽芙回答:「好的,不要因我的事耽誤你的工作,你忙吧。」

    他退出QQ對話後,剛到菜市,電話鈴聲響起,是貴娟辦公室的電話,他接聽:「我正在菜市。」

    貴娟吩咐他:「多買點肉,順便看看有什麼新鮮的菜再買點,爸要送媽到成都華西醫院給媽看病,媽的病翻了,你手裡還有好多錢?」

    鄭乾坤如實對她說:「你曉得,我工資卡上只有三千沒取。」

    貴娟提醒他:「你到信用社去取出來,爸至少要帶五千,錢少了不夠,能不能想法再借點?」

    鄭乾坤任勞任怨:「好吧,以前我從來沒借過錢,我只有到學校去試試,能不能借還不一定。」

    貴娟聽他這麼說有些生氣:「借二千都那麼困難嗦,你出的錢我給你寫借條,這樣總放心了吧。」

    她的一席話逼得鄭乾坤進退兩難:「我又沒說不去借,你發什麼脾氣嘛,別說了,我得買菜取錢了。」

    貴娟沒說什麼就把電話掛斷。

    鄭乾坤感到無比鬱悶,為了不傷和氣,他急急忙忙地買肉、菜、取錢,提著一大袋東西返回學校,他邊走邊想,給誰開口借錢呢,左思右想,只好去找文校長,她家經濟條件好,手裡錢鬆動,她知道貴娟媽媽的病情。

    鄭乾坤先給她打電話問後才能去借,怕撲空,他撥通文芳的電話:「文校長,你好!你在那裡?」

    文芳回答他:「鄭老師,啥事,我在辦公室。」

    鄭乾坤吞吞吐吐:「文校長,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

    文芳驚愕問他:「田賽芙的事都給你辦好了,還有啥事?」

    鄭乾坤支吾其詞:「想借點錢。」

    「哦,是給貴娟的媽治病,借多少?」

    「借兩千元。」

    「來拿嘛。」

    鄭乾坤匆匆忙忙地來到文芳辦公室,辦公室門開著,她把兩千元錢放到桌子上:「拿去吧,放便的時候還,像她這種病靠你兩個人的工資治療,

    有難度。」

    鄭乾坤拿紙和筆準備寫借條。

    文芳勸他:「你的私事我不想多說,算了,兩千元寫張借條,我難得給你保管,手裡鬆動還我就是,有事忙去吧。」

    鄭乾坤細想後回復:「兩個月之內還給你,我走了,還得去煮飯炒菜。」他提著菜和錢來到郵政營業室,準備把錢交給貴娟。

    貴娟看他匆匆忙忙地來到,本應讚美一番,由於她聽了剛才學生的議論,懷疑他心裡還有其他想法,表情木然:「借到錢沒有。」

    鄭乾坤心裡納悶,以為她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也不和她計較,拿出取和借的錢:「取了三千元,給文校長借了兩千元,兩個月還她,給你。」

    貴娟仍然表情麻木不仁:「回去煮飯嘛,煮四個人的飯菜,我下班回來還要給你說事。」

    鄭乾坤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你下班回來吃飯差不多。」他心裡沉甸甸地到貴娟的宿舍去煮飯炒菜,心中的壓抑感越來越沉重。

    貴娟下班進屋把門關上,直截了當地問鄭乾坤:「今天上午田老漢是不是到學校來過了?」

    鄭乾坤邊炒菜邊回答:「他神撮撮的說我們學校誰把他女兒藏起來了。」

    貴娟嚴厲地質問他:「你摸到天理良心說,是不是你把她藏直來了?」

    鄭乾坤義正詞嚴地反問貴娟:「昨天下午,我們是不是在一起?昨天晚上我什麼時候回的學校?那麼晚了,你可以去問學校的保安,我領沒領人去學校,我又沒有三頭六臂,再說,我身上不到兩百無錢,工資卡的錢一分沒取,難道你就相信別人的話,一點也不相信我嗎?」

    貴娟仍然有些懷疑:「誰曉得你一個月領多少錢?」

    鄭乾坤含垢忍辱地歎惜:「貴娟哪貴娟,我只是一個普通老師,無職無權,誰能多給我錢?我又沒有做其他職業,那來的外水錢?現在發錢一律由財政發到卡上,那來多的錢?沒收一分補課費,學校拿什麼來發給我們?你動動腦筋想想吧,不要疑神疑鬼的行不行,我們心換心嘛,我什麼時候懷疑過你?」

    貴娟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無風不起浪,鴨蛋無縫不生蛆,又沒人說我。」

    鄭乾坤簡直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受:「這件事我們暫時不忙說,如果你的確懷疑我的工資沒給你說實話,我可以到學校去出一個證明,你也可以問和我一起參加工作的同事,還可以直接問學校領導,錢是小事,一個人的人品是大事,一會兒老人要來,我們不能給他們看臉色,他們生育你沒有任何過錯,兩個人既然要建立朋友關係,最起碼的觀點就是互相信任,如果一直不信任,這樣不利於團結。」

    貴娟終於透露心裡的隱痛:「我原來不信任你就不會接受和你耍朋友,近兩天出現田賽芙的事後,我自己一直在懷疑自己,是否看走眼了。」

    鄭乾坤仍然保持克制的心態:「貴娟,我們還沒結婚,你為了查證我是真實可信還是兩面三刀的人,就按我說的話去查實,老人要來了,我們還是高高興興地招待他們,我們之間的隔閡不能讓老人看出來,免得讓他們擔心,你的老人也是我的老人,他們把你帶大不容易。」

    貴娟拿出一張借條:「我們是朋友關係,這五千元錢是借你的,你把借條收好,免得以後空口無憑。」

    鄭乾坤把借條在灶具上燒燬:「貴娟,現在我還是他們未過門的女婿,盡點孝道之情是我心甘情願的,放心吧,不會找你算賬,即使你不和我結婚,我不會問你要這筆錢,我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貴娟真的有些騎虎難下的心態,看他誠信的眼神,想起近四年的交往,破涕為笑:「你啊,真是我的冤家,這兩天把我都氣暈了頭,好吧,等我查完再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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