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虎夫妻看到成茛和權林、菊蘭離開後,憂心如焚地和商量:「雷憲珍,你剛才聽到他們說的,現在如何辦呢?」
雷憲珍遲疑地發表觀點:「人家說得有名有眼的,我們湯到麻煩事了,你先去醫院治傷,我在家裡煮飯,你回來吃了飯就找人。」
田成虎也有些焦頭爛額的:「她能到那裡去呢?我們的親戚家她很少去過,再說,所有親戚都知道這件事的根底,去了他們都要給我們打電話。」
雷憲珍提醒他:「你打電話問問兒子,他的朋友多,讓他找找看。」
田成虎果然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要得,你把紅花油拿來我擦擦,我給兒子打電話。」
雷憲珍走進廂房去取紅花油。
田成虎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兒子,你在那裡?」
田賽虎在電話裡回答他:「你打電話有啥子事?」
田成虎告訴他:「你抽時間找找你妹妹,她在跟成茛去城裡的途中跑了。」
田賽虎沒好氣地回復:「天下這麼大,要我到那裡去找,沒空。」
田成虎央求他:「這事鬧大了,弄不好我要遭坐牢,你收收心吧。」
田賽虎聽說父親要遭坐牢房:「我的話你們不信,好吧,我抽時間找找看,最好的辦法是到處宣傳,如果有人幫忙找到給他們的錢,反正成茛有錢在我們手裡。」
田成虎腦殼終於開了竅:「要得,只要幫忙找到人,就給一千元。」
田賽虎趾高氣揚地給他父親出主意:「對,老漢,你馬上到院子裡去吼,誰幫忙找到就給他一千元錢,提供有價值的線索都算,保證有人幫忙找。」
田成虎果然跑到院子裡高吼:「無論是那個,只要幫我找到田賽芙,我給一千元,發現她在何處,我們找到也算。」他提高嗓門在到處高吼。
正在黎大娘家吃飯的鄭乾坤恍然大悟:「是啊,這才是找人的好辦法,我得馬上回去,我們學校有她的照片,把照片印在尋人啟事上,在城鄉到處張貼,一定能找到她,婆婆,謝謝您的提醒和剛才這位大叔的吼聲,我得馬上回去辦這件事。」
他這一招看上去是件好事,權林也是如坐針氈,如果讓田賽芙繼續回田家,仍然要挨打、挨罵,如何才能幫她脫離險境呢?書獃子出這主意急得黎大娘如火燒眉毛,難保廚房幫忙的婦女為錢而出賣她,一旦田賽芙回到田家,不僅要惹出很多麻煩事,簡直就是狼入虎口。
最害怕的還是田賽芙,她聽到父親和老師的話,嚇得瑟縮成一團,如果真的把自己送回去,肯定是死多活少,上學讀書的美好憧憬只是南柯一夢,不知為何自己的命這樣苦喲!傷心的淚水潸然而下,她眼前難以抹去婆婆鎮靜慈愛的笑容,她喃喃自語:「婆婆,求求您大慈大愛,求救我就要救出苦海,不能再讓我回去過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權林徵求老人的意見:「娘,今天下午的事如何安排?」
幫忙曬穀子的婦女欣喜地告訴她:「黎表嬸,你的谷子曬得薄可以打米了。」
黎大娘急中生智:「權林,你們快去把剩下的全部打完,再給我打一挑谷子的新米,我要帶些新米進城耍幾天,我把鑰匙交給你,你這我看幾天屋。」
權林明白老人的意思:「要得,按照我們的風俗習慣,有了新米你不去吃,貞樁他們一家子誰都不敢吃,我打完谷子後,再給您打新米。」
她拿起手機。撥通兒媳的電話:「秋蘭,我是媽,今天你回來一趟,帶點新米進城去吃,我也想到城裡去耍幾天。」
幫她家燒火的婦女思想鬥爭非常激烈,如果單憑個人感情而言,她非常痛悔田成虎一家人,曾經為田地邊界,自己兩口子被田成虎打得頭破血流,幸好村長主持公道,他家既賠禮道歉還付了藥費,看到他野蠻無理的樣子就讓人噁心,剛才他發話,如果幫助找到田賽芙能得到一千元,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賺錢機會,黎大娘一家人,是遠近聞名的大官家庭,誰都不敢惹她家,她家的人對人也很客氣,只要找到她家,她能幫忙的事,她都真心真意的幫忙,誰也不會輕易得罪她家的人,上午看到她就在黎大娘家,估計走不了多遠,如果趁她不在家,既能得一筆錢,又不得罪她家的人,一舉兩得。可是一想到田賽芙在田家受苦受難,又怕傷害她。
她內心十分矛盾,管它的喲,晚上回去和老公商量後再說,出於這種心情,希望老人離開:「黎表審,要得,我們去幫忙把谷子翻勤點,村長好打新米,您老人家也到城裡耍幾天。」
黎大娘擔心的是田成虎這一千元錢真的能讓像她這樣舉棋不定的人出賣田賽芙,表面顯得非常鎮靜:「辛苦你們了,去幫忙收吧,我要進屋趟一會兒,老了,轉了一上午有些頭暈目眩的。」
燒火婦女爽快答應:「您一共才幾百斤谷子,用不著操心,有我們就夠了,您趟去吧。」
田賽芙聽到婆婆打電話讓城裡兒媳來拿新米,心裡豁然開朗,肯定是老人想辦法救自己。
老人進廂房後,輕輕喊:「賽芙,下來。」
田賽芙顫抖著下樓。
老人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聽了老人的話,她的心中蕩漾著一股暖流,老師的話,村長的話,老人運籌帷幄的關愛,讓她在迷茫中見到了光明,見到了真愛,這時她才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孤苦伶仃之人,而是有這麼多的人在幫她,在給她鋪墊幸福之路,也不知是否能逃過此劫。
老人給兒媳通電話把自己安排的事細說給她聽……。
黃昏,田成虎跑得滿頭大汗地回家,雷憲珍看他如此狼狽不堪,安慰他:「你急啥子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田成虎居然有些懊喪:「早曉得是這個結局,我還是不該那麼狠心對她,十幾年就白養了。」
雷憲珍勸他:「沒有必要這麼擔心,只要沒發現她的屍體就證明她還活著,只要她活著就有機會見面,沒給她辦身份證,她身上又沒有錢,肯定跑不遠,說不定就在我們周圍。」
田成虎仔細思考後,拿出一千元錢,繼續在院子周圍高聲喊話:「田賽芙,回來吧,爸爸再也不逼你嫁人了,還要送你去讀書,如果誰能幫我找回女兒,這一千元錢馬上就給他。」
秋蘭帶回一輛軍用小轎車,帶著一袋新米,一位穿軍裝戴口罩和墨鏡的護士扶著黎大娘走上轎車,與田成虎擦肩而過,他看著她的身影很像田賽芙,盯住發愣。
秋蘭主動給他解釋:「我媽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從醫院帶了一名護士來照料我媽。」
田成虎懺悔地表情有些沮喪:「要是我不逼我女兒,讀完高中我也讓她去考軍校,穿軍裝的確好看,要得,你們慢走,有空回來耍哈。」
秋蘭向他說明原因:「我們這位護士是上海人,從軍校剛畢業考入我們醫院,聽不懂我們川話,請你諒解哈。」
田成虎也不敢得罪這一家子,阿諛奉承:「黎表嬸,您老人家後人這麼風光,是該好好去檢查身體,活得長命百歲的,好慢慢地享福。」
黎大娘和穿軍裝的護士手扶著手,她讓護士進入轎車後,自己坐入車頭,伸出頭來與他招呼:「權林,菊蘭,晚上把大家都喊來把菜飯都給我收拾了,田成虎,麻煩你們幫我看好屋哈,我要耍幾天,做個全面檢查才回來,不然我秋蘭成天都嘮叨得沒完沒了,耳朵都快聽出繭巴了。」
權林拿著手裡的鑰匙搖了搖:「放心吧,您老人家的身體是大事,快走吧,我們給你看好屋就是。」
秋蘭、和權林、菊蘭、田成虎及所有在場人握手後:「不好意思,權林哥,我貞樁忙團裡的事沒回來,我又要帶我媽去檢查,就不陪你們吃飯了,你就當主人家哈。」
權林催她們:「你們快走吧,如果娘的身體不早點查,小毛病拖出大毛病,我讓兄弟把你休了!」
秋蘭進入副駕駛位置,吩咐駕駛員:「你啊,就是喜歡說笑話,要得我們走了,小呈,開車。」
夜幕降臨,天和地交界的地方最後一抹粉紅的晚霞,被一張巨大的黑幕漸漸遮住。社員們忙完地裡的活,都紛紛把竹蓆,涼床棍,涼椅等能睡覺的簡易物品等搬到曬壩裡乘涼,人們躺在軟綿綿的草地上,一手拿著扇子搖呀搖,一手則數著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的星星,在黑色夜空的襯托下更閃亮了,像一雙雙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望著萬物,又像鑲在黑天鵝絨上的水晶鑽石,撒在光潔的玉盤中。
燒火的婦女在蓆子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有些坐臥不安的神態。
老公見他如此神不守舍的神奇:「碧兒,你今天是發神經病啊,翻來覆去不睡覺,明天還要打穀哦。」
她終於把心裡話對老公掏出來:「巴子,我給你商量件事。」便一五一十地把看到田賽芙的事告訴他。
巴子細她:「碧兒,這個話可不能亂說,田成虎不是什麼好東西,橫蠻不講理,我們惹不起,黎家有人當大官,好多幹部都在巴接她家,兩家人我們都啃不動,如果在她家把田賽芙找出來,她老漢還不要了她的命,如果找不到我們得罪黎家,這事說不得。再說,又是村長在給她家看屋,說出來要得罪三家人,以後我們遇到事誰肯給我們說話,我勸你還是別貪心的好。」
碧兒悄悄給他出主意:「你莫說是我們看到的,只說聽別人說的,叫他莫把我們供出來,神不知,鬼不覺撈一千元錢,走那裡去找這樣的好事。」
巴子為這一千元錢也動了心:「好吧,我去給他說。」
碧兒在他耳邊悄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巴子看到每家都在劃分給自己的曬壩裡乘涼,他便悄悄來到田成虎乘涼的地方:「田成虎,聽說你家有紅花油,找點給我擦擦,我的腰遭扭傷了。」
田成虎看他的神情是想和自己說事:「要得,你跟我來,紅花油放到家裡的。」
巴子便隨他到田成虎的家,進屋後他把門關上:「巴子,有啥事,說嘛。」
巴子直截了當地問他:「你說提供你女兒準確下落能得一千元錢是真的嘛假的喲。」
田成虎信誓旦旦地承諾:「當然是真的,這事我能開玩笑嗦。當我接回女兒後就兌現給你的錢。」
巴子小心翼翼地給他提要求:「你千萬別說是我告密哈。」
田成虎立即答應:「曉得,你自己也不要到處說,免得打草驚蛇,她提前走了,我們找她就是大海撈針。」
巴子承諾:「這是自然。」
田成虎吩咐他:「你先走,我一會兒才出去。」
巴子慢慢離開他家。
田成虎在家裡徘徊,知道她落腳的準確地點,是件好事,說明她現在平安無事,成茛所說的真實可信,黎大娘的兒子是個團長,和縣長平起平坐,如何去她家找人可是一件難事,如果能順利找到人她就是再大的官也抵不過法律大,如果不能找到人,如何下台,怎麼去找呢?直截了當地進去肯定不行,何況她不在家,權林村長在給她家守屋,左思右想,沒有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乾脆把老婆和兒子喊回家商量一個辦法。他關上門,來到老婆和兒子乘涼的地方,把他們喊醒:「雷憲珍,賽虎,涼快了,回家睡覺。」
雷憲珍揉揉眼:「還這麼熱,忙啥子。」
田賽虎更是沒好氣地斥責:「老漢,你是不是有毛病嘍,這麼熱把我們喊回去,回去也睡不著。」
田成虎把嘴靠近他們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二人便收拾乘涼的竹蓆和涼椅,扛著竹蓆和涼椅隨他回家。
田成虎將獲得田賽芙去處的情況對母子倆詳細陳述。
田賽虎雖然長得其貌不揚,腦袋瓜子確比兩個老有好用:「你們想想,她離家時嘴巴一個勁地要死要活的,肯定驚動院子裡的人,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放棄生存的機會,她只能在左鄰右舍躲藏,這就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的道理。」
田成虎看到兒子誇誇其談,指責道:「我不是要你分析找她的線索,現在是要你出主意如何到黎老太婆家把她找回來。她家的權勢誰都曉得,和我們縣官一樣大,莫說是我們平頭百姓,就是鎮、村這些當官的都要畏懼三分,這是最惱火的事。」
雷憲珍給他補充:「要到她家去找人,好比在老虎嘴裡拔牙。」
田成虎申明:「老人到兒子家耍去了,是村長權林在給她家看屋。」
田賽虎譏笑道:「這事好辦,你們過來,只需……。」
小呈駕駛著軍牌轎車開出竹山村地界後,田賽芙取下口罩和眼鏡,解開軍裝扣子,歎惜道:「婆婆,剛才上車時把我嚇死了。」
老人微笑著安慰她:「早就給你說過相信我,估計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早上,他們就會找到我家。」
郭秋蘭半信半疑地問到:「媽,你未必是諸葛亮投生啦,算得這麼準。」
老人給他們分析:「今天另外見過賽芙的兩個人中,碧兒這人小人小利,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她為了一千元錢,肯定會告密,如果再不找借口把她帶走,以前我們做的一切都白費。」
郭秋蘭還是持懷疑態度:「未必她會為一千元錢就出賣賽芙,她就不怕賽芙受罪啊。」
老人胸有成竹地笑道:「信不信由你,最遲天亮前準能接到權林的電話。」
田賽芙悲喜交集地依偎在老人身上:「婆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您,這次我不被逼死就要被打死。」
老人撫慰她:「還有些事,到家後你就得辦,不然,還有事兒。」
郭秋蘭對婆婆娘運籌帷幄地安排一切既相信又覺得她有些小提大作:「媽,您是否有些過渡緊張嘍。」
老人深感不安地告訴她們:「這是我在血的教訓中總結出來的教訓啊,千萬不能讓賽芙重蹈覆轍。」
老人慢慢給她們回憶年青時親身經歷的一件事,她原來不姓黎,名叫楊三妹,聰明伶俐,在一個姓宋的財主家當丫環,認識了一位姓艾的私塾先生,他彬彬有禮,說話和順,行蹤漂浮不定,瞭解三妹是孤兒的身世後,經常給她講解窮人為什麼窮,富人的錢是從何處而來的道理,讓她知道社會存在剝削與被剝削的關係,把她當作外圍積極分子進行培養,陸續灌輸一些革命思想,他再三叮囑,這些話不能輕易對任何有錢人說,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只能對特別相信的窮苦人說,當時,自己年青氣盛,沒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看到財主的兒子經常逼著一個長江的兒子餵他吃飯,最可恨的是還要搶走他最喜愛的戴在脖子上的一根傳家項鏈鎖時,那個長工的兒子嚎叫他搶東西,自己確實忍無可忍,以為是伸張正義:「你搶別人心愛的東西是剝削別人。」
湊巧的是,讓財主聽到從三妹嘴裡說出剝削二字,便追問這兩個字是從那裡學的。
自己意識到說走了嘴,找茬說是洗衣服時聽過路人說的。
財主淡然地笑著,勸兒子把搶的項鏈還給長工,並笑著教育他:「兒子,我們不能剝削別人,明天爸去給你買一個更好的。」
當時,看到自己為一個被搶項鏈的孩子爭取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別提心裡多爽,並在私塾先生跟前炫耀,私塾先生臉色馬上就變得非常嚴峻,好一陣沉默不語,最後叮囑她:「以後無論有人問你什麼,一口咬定是聽過路人說的,不然,你會有殺頭之禍。」
事隔半年後,在發出的通告中私塾先生被當成**抓進重慶渣子洞,來過好幾撥人三番五次地問我,除了剝削還知道什麼,和誰有聯繫,正當逼得我走投無路時,黎裁縫幫我脫出虎口。
田賽芙好奇地問:「黎裁縫是誰?」
郭秋蘭笑道:「寶器,黎裁縫是我爸。」
田賽芙更是迷惑不解:「婆婆叫楊三妹為什麼叫黎婆婆?」
老人告訴她:「舊社會,女人嫁人後,就得改姓,我的名子改成黎楊氏,後來上了歲數,有人喊黎大娘,有人喊表嬸娘,你這個小東西喊婆婆。」
小呈將車剎住:「郭醫生,到家了。」
當田賽芙下車一看,無數幢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遍地璣珠溢彩,這些樓群在寬敞的公路兩側按東、西、南、北方向規範的延伸和展開,他家住在依山傍水的綠蔭叢林深處的別墅群樓。群樓的外牆貼有各種顏色的磁磚,從上到下外牆幾乎到處掛滿了空調外機,展示出現代化居住樓群生機勃勃的嶄新面貌。德國有個名叫謝林的人說過一句很有意識的話:「建築就是凝固的音樂。」音樂是與心靈緊密相連的,目睹這些建築群樓,無疑是中華民族精神生活現代物資文化最直觀的反映。
黎大娘提醒她:「賽芙,到家了,進屋吧。」
田賽芙揉搓一下雙手:「婆婆,我是不是在做夢?」
駕駛員招呼勤務員把車裡帶的物品搬進家裡。
田賽芙看到有當兵的提她的東西,驚愕地告狀:「婆婆,他們在拿我的東西。」
秋蘭微笑著告知她:「他們是安排到我家的勤務員,把你的東西搬進你即將入住的臥室裡。」
老人牽看她的手:「走,進屋。」
田賽芙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邊,進入院內,各類矮小的樹、花卉、滕蔓精巧別緻,駕駛員小呈將轎車開進車庫。
秋蘭按了一下門鈴,一陣叮噹響聲後,室內的貞樁把門打開,看到老婆
真的把媽接來了,高興得像小孩似的:「媽,您這次總算沒哄我們,快,請進。」
老人牽著田賽芙的手:「我給你帶了一個小朋友來,把她交給你們。」
小棟看到婆婆來了,高興得蹦跳著像孩子似的過來握住老人的雙手:「婆婆,您終於來了,太好了。」
老人給田賽芙介紹:「賽芙,我是你婆婆,他就是你爸,她是你媽,他是你哥,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這個家的公主。」
田賽芙跪地給他們作揖:「婆婆,您把我從地獄帶進天堂,爸、媽、哥,我給您們作揖了。」
秋蘭扶起她:「女兒,起來,我們是民主家庭,不興這一套。媽帶你去看你的臥室。」
田賽芙看著老人:「去吧,洗洗澡,換換衣服,一會兒我還要你辦事。」
黎貞樁聽妻子說過此事,看到她的到來,既高興又愧疚,既然老人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尊重老人的安排。
小棟雖然弄不清楚此事的內幕,既然老人們都接受,他也無二話可說,總覺得這個田賽芙有股肱之親的感覺。
貞樁安排老人座在沙發上後,勤務員端來水果放在茶几上:「婆婆,請吃水果。」同時,又請示貞樁:「團長,什麼時候吃晚餐。」
貞樁看了一下時間:「你去安排好,半個小時以後送飯菜來,不能突破標準,把新米帶到食堂去讓大家吃新米飯,具體事宜按老郭先給你們說的落實。」
勤務員就按團長下的指令出門。
小棟坐在老人身邊,用刀子削掉蘋果皮,切成小塊用牙籤插上後遞給老人:「婆婆吃蘋果,我們這蘋果是從遼寧錦州運來的,味道真的很好。」
婆婆特別開心:「好,我吃,再削幾塊等妹妹洗完澡吃。」
小棟一邊削蘋果一邊像孩子似的問老人:「婆婆,她真的跟我當妹妹啦?」
老人點點頭:「要得不?」
小棟既欣喜又擔憂:「當然好嘍,婆婆,不要有了妹妹就不喜歡我哈。」
老人笑嘻嘻地刮一下他的鼻子:「傻小子,婆婆是這樣的人嗎?」
貞樁給老人端來開水:「媽,這是您最喜歡喝的蜜糖開水。」
老人招呼父子倆:「你們坐下,讓我好好看看。」
貞樁乖乖地坐在沙發上,讓母親仔細端詳,兒子濃眉虎眼,顯得威武雄健,也看孫子,真是父強子壯:「父子倆的確是當兵的材料。」婆孫三人敞開心懷談家事。
門鈴響後,貞樁拿起門鏡前的電話:「誰?」
「我是小呈,勤務員送晚餐來了。」
貞樁答覆:「好的,送進來。」他按門鈴。
勤務兵推著餐車進屋,將預定的菜餚擺放在餐桌上,把餐具也擺好。
貞樁客氣地招呼:「過來喝水。」
勤務員客氣地推辭:「團長,我不渴。」
田賽芙換了一身淑女裙,像換了個人似的,顯得風雅照人,靦腆、矜持地走下樓來。
老人看到羞澀地田賽芙:「這是自己家裡,別不好意思,過來吃飯了。」
田賽芙下午還心驚膽戰地,沒想到,幾個小時後就進入了一個天堂般的家,獲得從未有過的幸福反而讓她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