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師大人。」蕭娘嘴角的笑容泛起柔和的光暈,國師大人在她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溫柔地望向硃砂好像再看另一個人,「公主一身本領都是國師所授,雖不能相認但國師對公主的疼愛卻絲毫不遜色於玉相爺。」
國師?腦海中邋遢的老光頭形象讓硃砂不由一抖,試探道:「和尚師父是我親爹?」硃砂感歎,難道她這幅軀殼真的是基因突變的產物?
蕭娘點頭又見硃砂相當精彩的臉色,當即會過意來,「女皇被司徒羽架空後,國師大人一直易容遊走各國,其實公主眉眼與大人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易容?硃砂嘴角微抽,不會是毀容吧?
「國師譚森是朱朱她爹?」千千微微驚訝,蕭國上下皆知國師沉迷佛法,沒想到和尚也知風月事……
『唐僧』?硃砂嘴角抽搐得越發厲害,她的親媽是『女兒國』皇帝,她親爹是『唐僧』,天啦,西遊記怎麼寫的,沒想到她竟然成了唐僧的『私生女』?
見硃砂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千千開口安慰道,「朱朱其實你不用太難過,你現在有兩個爹娘,算起來你賺了。」
硃砂回過神,整個臉都開始抽,有面癱之勢……這種安慰還不如不安慰,正要說話卻見蕭娘捂著心臟連連咳喘,突然噴出口黑血來,「千千,她怎麼樣了?」
柳千千金針插入蕭娘心臟處,蕭娘止住咳喘,感激地望了千千一眼,「金針柳娘子果然名不虛傳。」
「蕭娘謬讚了,我的金針救不回你的命。」千千也十分懊惱不過她卻說的事實,她翻過蕭娘身體時便為蕭娘搭了脈,她從不救根本沒有可能救活的人因為只會浪費精神,可是蕭娘是朱朱舊識所以她只好破例。
傷蕭娘的人碎了她全身筋脈,又施了催魂蠱,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
千千歎氣,她的金針也只能續蕭娘一個時辰的命。
「老奴自知命不久矣,能在臨死前見到公主已是萬幸,柳姑娘不必介意。」蕭娘將手伸向硃砂,眼眸間那滿滿的慈愛讓硃砂心臟沒由來地漏了一拍。
硃砂伸手握住蕭娘的手,蕭娘又笑了笑容中有些滿足,有些擔憂,「公主,您是女皇的唯一繼承人,如今國師為了女皇自投羅網與女皇一同被司徒羽軟禁,只有您重掌蕭國大權推翻司徒亂政才能救他們。」
「蕭國人未必相信我是公主吧?」硃砂皺眉,雖然對親娘沒有感情,但和尚師父的生死她卻不能置之不理。
「咳咳……公主放心,蕭國國祚在公主手中,司徒羽一直不敢公然取女皇而代之也是因為沒有傳國玉璽。」
金針顫動已經無法保住蕭娘的心脈,硃砂伸手按住顫顫巍巍的金針,她對蕭娘並沒有太多印象可她的心卻因這老者即將逝去而微微疼痛,這種感情來至身體本能,看來從前的玉清風對蕭娘應該有很深的感情。
蕭娘反握住硃砂的手,「老奴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公主,國師大人交給你的青玉令就是……」蕭娘沒有說完,瞳孔猛然睜大,望向天空,那眼眸中流動的浮雲也帶著淡淡的哀傷。
硃砂見蕭娘握著自己的手垂落,伸手蓋上蕭娘未合上的雙眸,眼看著蕭娘的身體碎成粉末,隨風飄散。
催魂蠱的歹毒,千千自然清楚,看著硃砂悲慼的神情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伸手搭上硃砂的肩膀,靜靜站在她身邊,任海風呼嘯,海浪滔滔……
逍遙島南面浮雕壁前,硃砂轉動浮雕上的水晶球,幻界之門打開,「千千,你這次來逍遙島可是為了赤金螣蛇?」
「知道瞞不住你,沒錯我確實是奉師命來逍遙島尋赤金螣蛇。」千千淡淡一笑。
瞞不住?這丫頭根本沒想過要瞞,這幾日來這丫頭每天都赤 裸 裸地盯著她脖子上的『假鏈子』猛瞧,一副恨不得馬上扒拉下來的模樣,「你師父要拿它燉湯?」
千千搖頭,不知硃砂何以突然問這個。
「拿它泡藥酒?」
千千繼續搖頭。
「做蛇干標本?」
千千再搖頭。
……
「不會傷它性命?」
搖頭……
「好吧,那這小東西交給你了。」硃砂將纏在自己脖子上吐泡泡的赤金螣蛇拉下來丟給千千,真不明白這小蛇都已經滿月了為什麼還一天到晚纏在她脖子上吐泡泡。
千千茫然地望著硃砂,「你就這麼把它交給我了?」
硃砂聳聳肩,一副別人家的孩子扔得不心疼的模樣,「我去蕭國救人帶著它也不方便。」天天窩在房裡洗澡,辦得成事才怪。
被扔到千千懷中的赤金螣蛇也從香噴噴的夢中驚醒,迷濛的晶瞳巴望著硃砂,絲毫沒想到自己已經被『媽媽』拋棄了。
「朱朱,你此去蕭國可要我幫忙?」千千很仗義的自告奮勇。
硃砂自然也不會和千千客氣,「千千,聽說你的鈴鐺館在蕭國各地都有分店?」
看著硃砂滿是算計的眼眸,千千挑眉一笑,「朱朱放心,不出三日,蕭國公主的事跡會傳遍整個蕭國。」
硃砂滿意點頭,也不理會赤金螣蛇亂搖的尾巴,踏入通往蕭國蘭陵樓的幻界之門……
蕭國蘭陵樓(柴家蕭國秘密產業)
「聽說了嗎,原來女皇陛下膝下有一名公主」,貴婦甲輕搖白紗宮扇,雖然時值冬日,蘭陵樓內卻是溫暖如春,據說老闆在每樓層都設置了氣槽,氣槽後連接的是蘭陵樓後山溫泉湯池運來的暖氣,世人無不感歎這蕭國第一樓的鬼斧神工。(此法其實是硃砂閒來無事與少游談起,被少游剽竊至今未付專利費)
「可不是嗎,聽說小公主流落在柳國丞相府。」貴婦乙點頭加入話題。
「柳國養出的女子有什麼用,我蕭國女子皆是丈夫,何必要一個閨閣裡養出的公主。」貴婦丙對柳國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