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算計著,看來今天他要離開醫院一次了。
打電話讓花店送花的人直接把花送到他的病房,兩束花,一束是送給母親的,另一束淡紅的玫瑰他要親自的送到茵茵的病房,一切重新開始,他要重新追求他的茵茵。
花送來的時候,他正在餵著母親吃早飯,稀稠的白米粥,青香的黃瓜小菜,母親吃得極香,他看著,心裡寬慰了許多,阿成說母親這三天就沒吃下什麼東西,那一定是因為他還沒有來,所以母親就擔心吧,而此刻他親手而喂,母親的臉上是燦然的笑容。
慈祥的笑一直漾在她的臉上,「威兒,說好今天要帶薇薇來的,可不能食言喲。」
「嗯,我會的。」雖然應承著,可是他卻知道要帶薇薇來似乎有些麻煩。
母親吃完,他也快速的吃了早飯,手捧著玫瑰出了房門,身後是母親的歎息,她的兒子,還是這樣的花心,兒媳婦出差了,他又給別人送花呢,這孩子,等他呆會兒回來,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茵茵早已醒了,連續睡了幾天,所以天才一亮她就醒了,阿翔出去了,還請了一個專業的護士來照顧她,所以此時的她衣食無憂。
有人敲門,她輕應,「請進。」
「小茵,嬸嬸來看你了。」阮鳳祥的妻子李蘭邁著方步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
茵茵有些厭惡的看著眼前的嬸嬸,從小她與叔叔和嬸嬸就不親,明明是爸爸的兄弟,可是她從來也沒有看到過兄弟兩個坐在一起吃飯的情形,誰都知道,阮鳳祥與阮鳳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是祖父更加的偏愛父親一些,所以臨終時把啟航的產業大部分的也都歸到了阮鳳欽也就是茵茵的爸爸頭上,而阮鳳祥只是分得了一些固定的房產而已,他手上只有啟航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知道為什麼爺爺會有這樣的安排,想起記憶裡小時候爺爺抱著她時的慈祥眼神就讓她沒來由的渴望了,她真的很渴望親情。
但是眼前的李蘭卻不是她所渴望的,驕傲如她,她也一向看不慣嬸嬸的作威作福與算計。
那一年,當她說她要離開啟航,嬸嬸立刻搶先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除了你叔叔你也再沒什麼特別親的親人了,那啟航就由著你叔叔來打理吧,等你想要回來的時候,你叔叔自然就會還給你了。」
說得真是好聽呀,那時候十五歲的她根本無法考慮那麼多,父親與母親的死已然讓她無法承受,有一種感覺那場謀殺一定是熟悉的人所作,可是警察查了許久也還是只有那幾個入室謀殺截財的人頂了罪。
這些她都記得,那一天她血淋淋的被人救起時依稀就是阿翔的樣子,那時候的阿翔留著長長的發,雖然與現在的阿翔差了許多,現在的他更多了一份穩重與成熟,那時候的阿翔更多的是一份心善與英俊。
記得阿翔,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望著嬸嬸她真的不喜歡這個不速之客,也不知她此番來是要做什麼,一定是來探她的病情的吧,她晚一天好,叔叔也就多一天把手中的權力更牢的掌握在手中。
其實回來只是一種手段一種警示,也預示著她永不放棄的決心。
「嬸嬸坐吧。」微笑著不管是敵人還是友人都要認真對待,況且必竟是嬸嬸,在所有的一切尚未調查清楚之前,什麼都是未知。
「知道你醒過來,現在又好些了,我和你叔叔也就放心了。」滿臉的關心,卻是滿臉的假意,茵茵瞧得清楚,也感覺得真切。
「公司的裡的事情就有勞叔叔多費心了。」
「瞧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親叔叔呀,哪有不用心的。」
「那,就謝謝叔叔和嬸嬸了。」
才說了幾句,她與嬸嬸間就無話可說了一樣,空氣裡有著一份難耐的氛圍,讓嬸嬸有些不好意思了。
「茵茵,缺什麼短什麼就告訴嬸嬸,嬸嬸立碼就親自去給你買去。」無話找話的說道,讓茵茵沒的冷笑。
「什麼也不缺,嬸嬸只管放心好了。」讓她放心的還有茵茵絕對會在醫院裡呆上半個月吧。
「那,茵茵就多休息了,嬸嬸我一大早趕來,丟下了一家子,也趕緊回去看看,明兒我再來看你。」估計她也聽得出茵茵在逐客了。
「嗯,那嬸嬸慢走。」絲毫也不留她,走得越快越好。
李蘭有些不快了,可是對於這個侄女她沒有任何的辦法,阮家的權與財其實都掌握在茵茵的手上,至於她的死鬼老公不過是佔了阮家的姓氏與一點點的股份罷了。要坐穩阮家的管事寶座全都要看這侄女的臉色與喜好了。
假如半年前她不回來多好,可是她還是回來了。
心裡歎息著,人心就是這樣的貪婪呀,為了錢什麼親情友情都淡漠了許多。
才一站起身,又是有人敲門,茵茵看了看她,再看向門口,只說,「進來吧。」
門前先是一束玫瑰花,漂亮的粉紅的玫瑰花,艷鮮鮮的,現在眼前,再抬首,終於看到了玫瑰花後面那個高大俊逸的男人,很帥氣的一個男人,五官完美的合在一起的時候這男人有讓任何女人心動的本事,其實不止是他的面容,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氣息,狂野而倨傲,那是骨子裡就有的東西,有些人,任你拼一輩子你也搶不到那樣的男人氣質。
茵茵看到了柯正威,他拿著花,那就是送花給她的吧,只是那束玫瑰會讓人聯想到一些事情一樣……
柯正威只當李蘭是透明人一樣的越過了她,輕車熟路的,這裡他呆過了三天,他走到床頭的小桌子上,將昨天的花一一的拔出來,再放進這束玫瑰花,屋子裡頓時香氣怡人,好是清爽。
放好了花,他抬頭看向依舊傻呆呆的站在門前的老女人,那眼神裡有些凌厲,那一句「請你離開」就在嘴邊,只差沒有說出口了。
「茵茵,嬸嬸走了。」李蘭說著就快步走了出去,這男人的眼神有一種殺傷力,讓她在瞬間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危險,所以及早的抽身才是上策。
柯正威也不理她,只大刺刺的坐在茵茵的床邊上,離著她只有半米的距離,眼睛裡寫滿了他的心一樣的望著茵茵,「害你受傷了,所以我要天天來看你,我們做朋友吧。」伸出手,他耐心的等待茵茵的回答。
茵茵微笑的看著他,眼裡清澈的如一枉水一樣,然後她把手輕輕的移到了他的手上,「好,我們做朋友。」有些堅定甚至沒有任何的遲疑,這多少讓柯正威開心了。
「聽說,你有兩個孩子了。」柯正威一邊開心一邊想要把話題引到薇薇的身上,答應了媽媽要帶薇薇來的,他不可以食言的,因為媽媽的日子到底還有多少天他真的說不準,他不想做不孝子,所以薇薇今天他一定要帶到醫院來。
「嗯,是的。」點點頭,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再回A市她從不逃避自己是一個母親的事實。
「想他們了吧?」柯正威魅惑人心的笑漾在臉上,讓病床上的茵茵不由得一怔。
「嗯。」
「我看阿翔也忙,今天我派人把他們接過來,讓你見上一面吧。」
「好,小飛還小,一定在吵著找媽媽了。」茵茵笑著說道。
小飛,又是那個她與阿翔的孩子,她心裡還真是疼他呢。
「那我就親自去接了。」
「行,寫張條子,我簽個字就可以了。」茵茵笑,她有交待過司機與保姆沒有她的親筆簽名她的一雙女兒是不許任何人帶走的。
柯正威從抽屜裡找出了信箋紙,然後遞給茵茵,茵茵龍飛鳳舞的在信箋紙上寫道:請將兩個孩子交給柯正威先生。寫完了,她隨手簽了阮茵茵的名字,那簽名她是專門拿給下人看過的,所以斷不會認錯的,這樣就是為了防範有人冒充而帶走了自己的孩子。
「行了。」她遞給柯正威,面上是祥和的笑容,其實她也想孩子了。
「那我先告辭了。」知道會有美蓉來陪著茵茵,柯正威也便放心了,此時,帶孩子來可以讓兩個病人高興,他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現在時間尚早,可是今天是星期六,估計兩個小傢伙應該是不貪睡的,等他的車到了,孩子們也該醒了吧。
帶孩子過來,醫生們也陸續上班了,他也剛好可以有時間來探詢一下茵茵與母親的病情。
所有的時間都安排的分秒不差一樣。
電梯口他遇到了美蓉,微笑著招呼她請她照顧茵茵,美蓉爽快的答應了,她與茵茵可是死黨呀。
停車場是一部淡藍色的寶馬車,顏色換了,因為如果還是黑色總是會讓他想起那場車禍。
上了車風馳電掣般的向著茵茵的別墅開去,突然間就讓他很想見見薇薇,還有那個傳說中的小飛了。
車停在別墅門前的時候,下了車,院子裡孩子們正玩的開心呢,起得真早呀。
「薇薇。」那個高個子的女孩就是薇薇吧,雖然女孩只給他一個背影,但是他是絕對不會猜錯的。
聽到他的喊聲,鞦韆上,一個小男孩抬頭望向了他的方向,那孩子就是阿翔與茵茵口中小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