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以問到的人,她便只有在每一次悄悄佇足時去四處尋覓宇凡的身影。
可是,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而柯正威再也沒有把她單獨的留下某一處,不知道他的用心為何,可是冥冥中就是感覺他帶她來參加這一場宴會似乎就是有著什麼目的,可是那目的,她真的猜不出。
笑顏若燦,茵茵一直隨在柯正威脅的身側,頭有些重,腳有些輕,那飲過的酒液隱隱還在做亂,雖然她清醒,可是醉意依舊在。
有人舉杯,她也機械的端起手中的酒杯,再機械的喝光,恍惚中又是向走過來的侍者揮手,她還想喝,恍惚中手中的酒杯被人抽走了,手心裡有一些空,瞇眼笑著,眼前都是他,醉死人的微笑間,他拉過她攬在懷裡,而角落裡仲宇凡的臉色則更加的蒼白無色。
攝影師卡嚓卡嚓的不停的變換著角度,明天的報紙和新聞裡,茵茵與柯正威依然又會掀起A市最最八卦的新聞。
她的唇嫣紅如櫻桃,惹人欲去品嚐,細細的眉毛彎彎的擰著結,即使知道她曾經有過一段令她不堪的記憶,他也還是無法相信那會是她的故事,可是那就是的,還有薇薇,很難想像那時候年輕如她是如何一個人撐過那一段時間的,父母的離世,再有一個奇怪的孩子。
可是,她似乎很倔強,是的,倔強加上堅強。
那一次感冒還沒有徹底的好起來,就拖她來上班了,而今天她似乎又幫他完成了一場戲。
……
把醉酒的她放進了車裡,她睡得很不安穩,好想就伸出手去撫平她眉間的結,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悄悄的把車開向那個古老的巷子而去,那是她的所居,如她所願,在可以的範圍內,他會尊重她,只為,他看不了她的眉結。
停好了車,抱著她向樓梯間而去的時候,才想起門是鎖著的,急忙的向她的懷裡掏去,有鑰匙還有一張卡,他不經意的看過之後是奇怪,怎麼她手中的卡竟然就是夢幻曾經淘汰過的一批舊的VIP卡呢。
作廢了的,真不懂她收藏這些個做什麼,可是他依然細心的放回到她的口袋裡,房東的門依舊鎖的很緊,想是很久沒有回來了吧,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後猶疑了半晌,他還是決定為她褪去那一件晚禮服,否則她一定會睡得不踏實的。
迷濛的閉著眼,想要不看,可是還是不自覺的看了她,她很美,看著她白皙的幾近透明的胴··體,奇怪的他只是看著,彷彿在欣賞一幅美麗的油畫,而她彷彿就是畫中他的女神,輕輕的為她蓋好了毛毯,唇輕印在她的眉間,門環轉動的時候,他不放心的又衝回去,調好了小桌子上的鬧鐘,雖然覺得明天讓她起那麼早去上班很殘忍,可是他還是希望隔天的清晨裡他可以很早的就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外。
回到了車上,打個電話,通知阿成,告訴所有的報社均可以肆意的報道他與茵茵的事情,他不怕鬧的大了,就只怕鬧的小了。
至於結果,越壞越好,最好是小的住院,老的也住院才好,真狠的心啊,可是從前他們的心比他還更是狠。
按滅了手中的煙,尼古丁的香氣滿溢在週遭,後排的座位上依稀是她的溫香,依稀還有她的呼吸,可是此刻她已離開了他的視線,她在閣樓之上。
那小屋,真不知道她要住多久,他不喜歡,還有那個阿翔,總是感覺她留在這裡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不過幸好,這一兩次的來他都沒有看到那個年輕的房東,甚至連老伯也沒有遇到,這多少讓他慶幸。
隨手看了看手機中早就顯示的未接電話號碼,有些頭痛,那個女人總是陰魂不散的纏著他,可是她知道許多他的事情。
按下確認鍵,回撥了她的電話號碼,電話的另一端,是一個女聲嗲聲嗲氣的聲音,每一次聽到這聲音,他都有想要吐的衝動,可是這女人多少讓他有些顧忌,那一天他把她趕走了,她一定氣極,他以為她再也不會找上他,可是今天她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眸底泛起輕笑,其實他是一匹狼,而那女人,就愛上了這一匹最不知道回頭的狼。
匆匆說了幾句,他就掛了電話,再也不想被那女人所左右。
回到了別墅裡,柯正威幽幽的靠在軟枕上,望著皎皎的夜空,時光在悄悄流逝著,最近的一段日子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那張圓床上空落落的只有屬於他自己的味道。
那床單他一直不讓阿姨來換,只為那上面曾經有過茵茵睡過的味道,燃起一根煙,嘴角咧開弧度,她的味道,他很貪戀。
甚至,有些上癮。
清晨,一道陽光斜斜的透過碎花的窗簾照進室內,茵茵如貓咪一樣的熟睡著,微微輕皺著眉,她一定還是有些睡不安穩吧。
鈴鈴鈴……
鬧鐘響起,下意識的坐起來,有些微涼,眼睛剎時睜得圓圓的,意識漸漸恢復,怎麼?昨夜她竟是裸睡了嗎?
暈了,記得她看到了仲宇丹,記得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好多的酒,記得……
再沒了。
再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那麼,一定是柯正威送她回來的吧。
「啊……」尖叫一聲,不會是柯正威脫了她的晚禮服吧,眼一轉,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自己脫下了此刻正乖乖躺在地板上的晚禮服,而她寧願相信後面這一個答案。
可是鬧鐘,也是她自己調好的嗎?
來不及想,還是開始一大早的交響曲,動作迅速些的去上班吧。
彎身穿著鞋子的時候才發現那雙漂亮的水晶鞋養眼的趴在門邊,脫下了,她就再也不是灰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