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外,晶亮的路燈閃亮的照著花園裡的花花草草,遙遠的星星在眨著眼睛,沁涼的風襲來,讓茵茵的醉酒剎時醒了一半。
「茵茵。」恍惚中她聽到仲宇凡的低叫,轉首看向那聲音的來處時,她發現仲宇凡的面色很不好。
半靠在柯少的身上,手卻不自覺的伸向仲宇凡的面前,「宇凡,你的臉色很蒼白。」
「茵茵,你隨我離開吧,他……」
可是仲宇凡的話才說了一半,他的手臂立刻被柯正威一把揮開,「拿開你的手。」
「茵茵是我的同學兼死黨。」仲宇凡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這一刻他居然就無所顧忌的說道。
「茵茵是我的女朋友。」似乎不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宣佈他與茵茵的身份了,他不介意再有一次頭條。
頭有些痛,她只是答應去他的公司上班,那一天當他說起讓她做他的女朋友時,她並沒答應她,她沉默了,卻是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於是,他默認了他與她的關係……
「你糊說,茵茵根本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仲宇凡氣極的說道。
「仲宇凡,明天的『約會』你要不要參加了?」有種威脅的口氣,讓茵茵聽著很不舒服。
難道他與宇凡之間還有什麼交易不成?
可是茵茵什麼都不知道,柯正威的行程她都看過,可是記憶裡怎麼搜索也搜不到有關仲家的一切消息。
「茵茵,我帶你離開吧。」仲宇凡不理會柯正威的威脅,他轉而向茵茵道。
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摸不清狀況,仲宇凡與柯正威之間似乎有著什麼不簡單的事情在發生著,甚至還有可以繼續延續。
沁涼的風再次襲來,人又清醒了一些,茵茵這才發現她一直靠在柯正威的身上,急忙站直了身子,可是當她想要抽開被柯正威挽在一起的手臂時,柯正威已適時的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他的掌心裡,緊緊的,生怕她在剎那間消失一樣。
輕甩了一下,卻甩不脫。
「他不過是把你當成了一個花瓶而已。」彷彿已無可忍受,仲宇凡說出了一個難聽的事實。
有些困惑,這是什麼戲碼,當局者迷,茵茵真有些迷糊了。
她是花瓶嗎?比起柯正威那些冶艷的女人,她差得太多了,這似乎有些不可能。
「茵茵,你今天真得很美。」給她讚美抑或是打擊,仲宇凡堅持要讓她相信她不過是柯正威身邊的一個花瓶。
三個人,就站在那玻璃門間,半開的門讓夜裡的風不停的灌入大廳內,終於有保安忍不住的走過來。
「先生與小姐,那個角落裡還有三張空位置,可去那裡一坐,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保安有禮的說道。
挑了挑眉,倨傲的樣子彷彿他是這裡的皇帝一樣,「是這位先生擋了我的路。」柯正威指著仲宇凡說道。
仲宇凡的臉紅了又紅,似乎將那蒼白之色掩去了幾分,茵茵不忍了,為什麼柯正威總是壓著他三分,而他也是有些怕他呢,以仲家在生意場上的輝煌,仲家真的沒有怕他柯正威的必要。
「先生,請讓開,讓他們出去吧。」保安怕事情鬧大了。
仲宇凡只得向旁邊撤了撤身子,柯正威挽著茵茵的手一路向後花園走去。
兩個人的身後,是一雙充血的眼睛滿是痛苦的望著他們的背影。
許多事,說也說不清。
許多事,想也想不清。
於是,鴕鳥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而茵茵則選擇了逃避。因為,她看不了仲宇凡一臉受傷的表情。
棕櫚樹下,柯正威斜倚著而立,「你……有些喜歡他嗎?」依稀又是想起那些偷拍的照片,想起仲宇凡抱著她從車上走下來的樣子,心口有一些緊,一股悶悶的氣息充斥在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雖然目的似乎達到了,似乎他真的利用了茵茵而報復了仲宇凡,想起仲宇凡一剎那間蒼白的臉色他雖有些得意,可是那一張面孔繼續在眼前放大的時候,卻分明有一些傷,那是三個人之間的傷。
他傷了誰,誰又傷了他,而她才是最最無辜的一個女孩。
然而他還是利用了她。
風吹起她鬢角輕揚的碎發,抬手為她綰在耳後,她一直無聲的在看著他,彷彿要看到內心深處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然後她輕輕輕輕的說道,「我喜歡他。」
飄渺的四個字在空氣裡久久也不散去,他清亮的眸子對上了她的,「你騙我。」
「我喜歡他,那是因為他是我的同窗兼死黨,所以假若他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唯護著他的。」堅定的說完,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她拿什麼來維護仲宇凡呢,她卑微的就如這世間的一隻螞蟻,即使消失了,也沒有人會理會她的失蹤吧。
只是,她會想念薇薇,總是有著相同的血脈,薇薇是她生命的延續。
「那麼說,那就不是愛情嘍。」柯正威多少有些竊喜,對茵茵,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放不開,不想放她走,可是卻又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愛與不愛,他無從分辨,只是每一個不見她的日子裡,他都會牽掛她,一顰一笑中她的容顏始終在他的眼前晃動。
沒有說不也沒有說是,有一些答案自己清楚就好,現在回答了似乎只有讓事情走到更難堪的地步,「我們回去吧。」大廳裡杯籌交錯,人影衣香,數不盡的商業鉅子,可是此一番宴會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研討內容,只是因為每一年的這個時間都會有這樣的一場聚會吧,習慣了,所以每一個人都來,甚至連柯正威也來了。
大廳裡,四處搜尋著,卻沒有了仲宇凡的身影。
他,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