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之船
我接過那船長手中的書,打開之後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本航海日記,上面全都是一些手寫的英文字母,有些過於潦草,而且我的英文又不是多好,對於這本日記根本就看不明白寫的是什麼,當我有些失望想把它扔到一邊的時候,卻發現在這航海日記的最後面竟然有幾頁是中文的,看樣子好像是對之前那些英文記錄的翻譯。
我把蠟燭拿得近了一些,好在這船長室的桌子上放著好幾根蠟燭,還有一盞小小的油燈,只不過沒有燈油了,我只好又點上了一隻比較粗大的蠟燭,觀看起了這後面所記錄的內容,同時也明白了這艘船的一切來龍去脈。
這本日記的開頭是這樣寫的:
「乾隆四十六年,秋,天氣晴朗,我隨行外商船隊運載貨品出港,本應到達公海之後就此分別,卻不曾想空遇狀況,不得不留於船上,後經多事種種,無不稱奇,卻又無法一一記錄下來,所幸船長羅本有書寫航海日誌的習慣,而我又精通英文,便趁著困於這不知是海還是陸地之下時,將其翻譯出來,以便告知後世之有緣人,切不可來到此死亡之地。」
看這句話,像是隨行的船上有一個中國人,還精通洋文,所以就把他們如何來到這裡,遇到這些事的經過翻譯了出來,開頭的話應該就是他的自序吧,而後所書寫的都是用第三人稱來敘事。
好在我的腿有了一些感覺,在包裹之下,也漸漸有了一些暖意,於是就藉著雙腿恢復的時候,來好好閱讀一下這艘船的故事。
「今天愛德華又將從地下挖出來的寶貝運到了羅本的船上,這大清的皇帝真的有些好笑,說什麼泱泱大國,都在他的腳下,而且見到他後,還要下跪,在羅本國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對誰表示尊敬,只是脫帽行禮就好了,要是女士,把親一下他們的手背,或是碰一下臉頰就可以了。而在這裡,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允許上街的,隨便的和她們說說話,就好像是侵犯了他們一樣,真是個奇怪的國家,真是些奇怪的規矩。
不過這個國家裡,有一樣還是好的,那就是這些古董和瓷器,聽愛德華說,這些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一個小小的瓶子,就可以換羅本家鄉的一塊田地,而且這裡好像有用不完的黃金白銀,如果多跑幾趟的話,羅本或許就不用再做這麼辛苦的遠洋生意,就可以在家裡安享晚年了。
羅本的家鄉在一個擁有風車最多的國家,可是他卻從小就來到了英國生活,從擦鞋開始,直到後來在船廠找了一份工作,才算是勉強的度日了,而後的十年裡,他從一個學徒工,做到了船長,慢慢的也開始參與了一些港口之間的貿易活動,有了一些積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國家開始收稅,而且還是非常重的稅,每跑一次船,所賺的錢都不夠給那些教會人上繳的,眼看著這船隻生意是做不下去了,羅本便開始想起了別的生意。
也不知道是誰傳說,在一個遙遠的東方國家,擁著得天獨厚的財富,那裡的黃金堆成山也沒有人去撿,聽到這個消息,羅本終於是下定決心冒險一次,帶著僅有的幾個船員駛向了這個傳說中的國家。
起初的航程是困難的,更多的困難還是語言不通,這些流著辮子禿頭頂的東方人,長得模樣都是很奇怪,而在當地找到一個懂得外語的人又是難上加難,好在之前那些做生意的同行們介紹了幾個翻譯給羅本,這樣才開始了第一次的生意往來。這裡的瓷器和絲綢果然都是好東西,而且價格也是非常的便宜,此外,他們的酒味道也是很奇怪,不如羅本經常喝的朗姆酒順口,但是家鄉裡有不少人還是很喜歡這種獨特的味道,所以羅本還是帶回去了一些。
幾個月下來,羅本和當地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同時對於他們這些被稱做東洋人的商船,這些自稱大清帝國的子民還是很友好的,羅本見識了這裡的風土人情,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唱歌,一起聽戲,這裡的人唱戲很奇怪,總是把臉畫得奇奇怪怪,各種顏色,還要穿上那亂開八糟的衣服,在舞台上又蹦又跳,好不熱鬧。雖然羅本和他的船員根本看不懂,但也是那不時湧起的叫好聲中,跟著鼓起了掌來。
生意是很快樂的,但是所賺的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依舊無法滿足家鄉裡的一切開銷,而這時船副愛德華卻在一天晚上偷偷的來到羅本的房間裡,和他發生了如下的對話:
『羅本,我想我們應該改變一下了,這樣下去,大家都會餓肚子的。』愛德華說。
『我也想啊,親愛的愛德華,可是這裡不只是有我們一家商船在做事,而且我們又是新面孔,根本沒有什麼基礎的,能有現在這些的生意已經算是不錯了。』羅本說。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和其它國家的商船都是運的一樣的貨物,可是我看他們的船卻是吃水很深,很明顯他們除了正常交易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別的。』
『會是什麼呢?難道他們會把這裡的金礦帶走嗎?』
『沒錯,是金礦,但卻是可以攜帶的『金礦』,你知道這個奇怪的國家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而且還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盜墓文化,這裡的人死後,都會用一些金銀珠寶陪他們一起埋葬,而這些所謂的盜墓者會很容易的就找到幾百幾千年前那些死人所在的位置,取出那棺材裡的東西來賣錢,那些可都是無價之寶,隨便的一件都可以在咱們的家鄉買上一處牧場了。』
『愛德華,這些事我也聽說了,可是咱們沒有辦法找到那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