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在無痕耳邊大喊,無痕卻一臉著急的問:「我們躲去哪裡?」
「別管躲去哪裡,先跑了再說!」說完,拉起無痕的手臂,撒腿就跑。
剛跑一步,就被無痕拉住,米拉很是著急,大聲的喊著:「你幹嘛,再不跑會死人的!」
「這裡!」無痕一下抱住米拉,將她背在身後,向反方向跑去!
「你知道!」米拉鬱悶的大叫。
無痕沒有回答,只是竭盡所能的奔跑,現在是生死攸關之時,他不想將力氣白費在爭論上面。
米拉也沒有再說話,她也知道,剛才她做的魯莽了,但這卻又不得不為之,在那危機關頭,看著黑壓壓數不盡的人上來,她的腦中只有這一個想法——製造雪崩。
雪浪漸漸逼近,米拉等人在這平坦的雪山上奔跑,大片大片的風雪洶湧而來,遠處奔跑的黑衣人一個踉蹌,紛紛陷入了大雪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絲蹤影。
這時候若不是找地方躲避,在雪山上奔跑就只有死路一條。
米拉嬌小的身子緊緊的貼在無痕背上,突然一絲警覺升起,頭頂冰冷地寒風呼嘯而來,剛要抬頭,原本還是背著米拉的無痕猛然將她從背後拉上,一把將米拉撲倒抱在懷裡。
米拉身子一僵,一股溫暖之氣從無痕的身上傳了過來,他將米拉緊緊的抱在懷裡,外面是鋪天蓋地的雪崩,凌厲的冷風,冰冷的雪水,一時全都被遠遠的阻擋在外面,再也不能傷到她一分一毫。
時間彷彿過了那麼久那麼久,又好像只是一剎那。
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米拉輕輕的推在無痕的胸膛上,低聲說道:「無痕,放開我,你怎麼樣?」
寂靜無聲,好像天下間突然只剩下米拉一個人。巨大的驚慌霎時從心底升起,顧不得掩飾什麼情緒,米拉徒然大驚,拚命的搖著無痕的身體,驚慌失措的叫道:「無痕!無痕!你怎麼樣?」
「咳咳……」
淡淡的咳嗽聲突然響起,可是在米拉的耳朵裡卻好像是仙樂一般。
「小拉,你想謀殺親夫嗎?」無痕戲謔的話在這漆黑的地方響起,米拉聽著,差點哭出來。
「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米拉低喃著,根本沒有理會無痕剛剛說的「謀殺親夫」。
無痕從懷中取出火折子,一絲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在他的肩頭,有大塊的血跡,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米拉忙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無痕。
「我沒事,你有沒有受傷?」無痕的話語裡,帶著喘息,很明顯,剛剛他拼盡了全力,若是再晚那麼一點點,他們就會與那些黑衣人一樣,葬身在這大自然的威力之下。
「紅杏!」米拉忽然大叫,「完了,這麼大一場雪崩,紅杏、雪靈還有晚晴,她們都會沒命的!」
無痕瞄了她一眼,說道:「你才知道啊,當時製造雪崩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點?」
米拉心中升起濃濃的懊悔,她只顧著當時的緊急情況,卻沒有想到還有紅杏她們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而她們很有可能也被襲擊了,不然雪靈怎麼會不出現。
看著她的模樣,無痕雖然心疼,卻用更加嚴厲的口氣說:「你在製造雪崩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們的後路,若是我不知道這裡還有這麼一個洞穴,不是連我們也都被雪崩掩埋?」
「對不起。」低著頭,若一個犯了錯誤正在檢討的小朋友,米拉帶著濃濃的鼻音,低聲回答:「那時候,我看你一個人又要應付那麼多人,還要保護我,在遠處還有好多人要上來,我好怕,只想著怎麼樣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消滅他們,根本沒想這麼多。」
無痕也不過是希望米拉能記住這次教訓,並不是真的想訓斥她,看到她委委屈屈的小媳婦模樣,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米拉的腦袋,安慰道:「你放心,雖然這雪山看起來很平整,但有不少像我們這樣的小洞穴,雪靈對這裡很熟的,她們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米拉問道,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無痕很是確定的點頭。
「紅杏,雪靈,晚晴,你們在哪?」米拉突然放聲大叫了一聲,誰知剛叫了一聲,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猛然襲來。
無痕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扶住米拉的腰身,猛烈的震盪持續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才緩緩停了下來。
米拉闖禍的孩子般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真是傻了,又是一場雪崩,我要是再叫下去,我們倆真的就要同赴黃泉了。」
無痕沒有說話,而是站起來,清理這洞口的白雪,拉著米拉的手,走出了這個救了他們一命的小小的洞穴。
「你怎麼知道,那些殺手是南疆人?」默默的走了一小段路,無痕突然問道。
米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說:「我聽他們講話的口音啊,他們說的中原話很是生澀,而且他們身材瘦小,不似北方人,個個身材高大。」
「你倒是挺細心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注意到這些。」無痕微笑著,但轉而眉頭就皺了起來,「若他們是南疆人,就不應該是用彎刀,彎刀是北方金國人的武器。」
米拉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她看起來感覺怪怪的,南方人用北方人的武器,是很不協調。
「你有得罪過南疆的人嗎?」
米拉被無痕這麼一問,立即茫然了:「沒有啊,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去哪裡得罪南疆的人啊。」
「夏薇穎不是從南疆回來的嗎?」無痕突然想到了這個女人,從他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