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冷冷的打量,很簡單的擺設,與門主的房間倒是差不多,只不過顏色不同,門主用的是代表暗門的黑,而這個房間則是褐色為主,更顯穩重。
見景洛汐離開這裡,雪靈也跟了上去,身為殺手的敏感,她發覺在景洛汐身邊有著危險因素,但是,這種感覺時有時無,令她捉摸不著。
「謝謝。」
接過雪靈遞來的湯藥,寒予一仰而盡,將藥碗還給她的時候,習慣性的道謝。
「不用。」
雪靈依舊冷冷的,只是話語中多了一絲暖意,冷若冰霜的臉上,只有在看到他的時候稍微有點緩和。
「寒大哥,你真的要好好謝謝雪靈,若不是她,我們就要在閻王殿裡見面了。」抱著手工縫製的大抱枕,景洛汐的臉上恢復了以前的開心,不是因為她相信雪靈,而是因為她相信無痕,她相信,無痕留下來的人一定能救活寒予。
「雪姑娘,你與在下非親非故,這般費力的救我一條殘命,這般恩德我寒予銘記在心。」因體內餘毒未清,寒予依舊如同酒醉剛醒般,渾身乏力,只能在床上向雪靈道謝。
「你若謝就謝她!」雪靈有些彆扭,看向景洛汐的眼神有那麼一絲疑惑,這個女人與師傅倒是很像,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處事風格,都很像。
「救你只是因為門主的命令,而門主是因為她才救的你。」頓了頓,雪靈繼續說:「再過三日是第七日,我會運功為你逼出最後的毒素。」
「不是一直在喝清餘毒的湯藥嗎,怎麼還要逼毒?」景洛汐不解。
「醉芙蓉的毒性不單單是因為解藥難尋,更難的是尋到解藥後的逼毒,若沒有練至陰功夫的女子為他逼毒,中毒之人輕者武功全失,重者癱瘓在床。」
這怕是這些天來,雪靈講得最多的一次話。
「至陰功夫?」聞言,寒予抬頭看著她,練這種武功的女子多是因為體寒氣陰,出生時必會損害母體,並非練武的好材料,而她卻做了頂尖的殺手,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辛酸。
「有什麼問題嗎?」景洛汐很白目的問了一句。
「沒有,我只是確定一下。」寒予沒有說出口,因為他覺得既然雪靈不說,他也沒有必要說出來,但是他卻不知道,雪靈看出了他的心理,心中一片感動。
「予,感覺如何?」消失了兩天的戚炎今天終於出現。
幾日不見,戚炎明顯消瘦了好多,寒予知道朝中必定發生了什麼事,或許與他這次遇襲也有關係,卻不好多問,只能微笑著回答:「好多了,等雪姑娘為我驅完毒,我就跟以前一樣了。」
「那就好。」
聽寒予這麼說,又見雪靈不可幾見的點了點頭,戚炎這才放下心來,北邊的金國再次蠢蠢欲動,若是被那幫人得逞害了寒予,必定給金國一個犯境的理由。
疲憊的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突聽得一聲尖細的嗓音。
「聖旨到!」
手拿黃色聖旨,皇帝的貼身太監站在院子裡,仰首挺胸。
除了下不了床的寒予和一閃不見的雪靈,所有人都聚集到不大的院落中,跪了下來。
「自朕即位以來,尚不知民情,深感自責。現定兩日後南巡,著驃騎將軍戚炎攜一品夫人景洛汐,隨鸞伴駕,欽此。」
「臣領旨謝恩。」
帶著一家老小,戚炎叩頭,從小德子手中接過聖旨,濃眉緊鎖。在這非常時期,皇上為何要突然出巡?
「德公公,你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德子急急打斷:「將軍,您別問咱家呀,咱家也不曉得。皇上突然下旨,這會兒,禮部還在忙著呢,皇上說了,皇貴妃娘娘也會隨駕,要您務必將一品夫人帶上。」
小德子說完,連禮錢也不拿,匆匆離去。
看著小德子匆忙離去的背影,戚炎覺得他們似乎落入了一個圈套,有一個無形的手在一步一步引導著他們,走向一個危險的未來,這一切的起點,似乎就是從他迎娶顏如玉那天開始。
事情,都脫離來了掌控。
「我也要去?」景洛汐扯了扯兀自沉思的戚炎,面色頹然,想到那個有事沒事總是話裡有話的皇帝,她就頭大。
還有她的二姐,皇貴妃景洛瀾,要讓她整天面對一個在皇宮中勾心鬥角的女人,還不如殺了她。
「難道你想抗旨?」戚炎挑眉問道。
抗旨!
景洛汐無語,那她只能勉為其難的去吧。
只是為什麼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究竟是什麼?
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的。
伴隨著聖旨的駕臨,將軍府上下立即忙碌了起來,顏如玉纏著戚炎要跟著去,卻被擋回,只能憤憤的叫攪著手帕,想用眼神殺死茫然不知的景洛汐。
夏薇穎在旁邊瞧見,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茹兒,若是這家的主子全走光了,還有誰管理這個家?將軍和夫人離開後,你要坐鎮的,知道不?」夏薇穎當著所有下人的面,抱著手爐,嗲嗲的說著。
景洛汐又是渾身雞皮疙瘩,懶得理這姐妹兩,話也不說的向煙雨樓走去。
兩天後,她似乎趕不及雪靈為寒予逼毒了。
這一夜,她抱著暖爐,在窗前坐了整整一晚。
而戚炎則來到寒予的房間,坐在床沿,好久不說話。
「炎,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算是寒予再沒有好奇心,也被他這奇怪的舉動弄的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說,怎麼樣才能討女孩子歡心?」戚炎憋紅了臉,吞吐了良久,才問出口來。
「討女孩子歡心?」寒予一愣,重複了一遍。
「嗯。」戚炎鄭重的點頭。
寒予想了想,說:「既然是討女孩子歡心,那就應該順著她的意思,讓她開心吧。」頓了頓,補充道,「我也不懂,只是這麼覺得。」
半懂不懂的點點頭,戚炎忽的心情大好,看得很是瞭解他的寒予忽的有些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