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無力的靠在紅杏身上,辛苦了一天,曾經昏厥過去的紅杏也無力支撐她的重量,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夫人!」冷晚晴一聲驚呼,急忙扶起景洛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主二僕就這麼相互依偎的回了煙雨樓。
三天,自從雪靈騎著戚炎的寶馬良駒離開後,就杳無音訊,戚炎將她臨走前說的兩味藥備齊,焦急的等待。
景洛汐也在寒予身邊守了三天三夜,累了就在凳子上歇會兒,困了就在旁邊的躺椅上打個盹。
水火不容的兩人就因為寒予,在同一個屋簷下心平氣和的相處了整整三天,稀罕的沒有爭吵。
「你回煙雨樓吧,雪靈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等予醒了,你也累倒了。」
簡簡單單的話,在戚炎腹中想了多次,在腸子裡轉了多道彎,終於吞吞吐吐的講了出來,她那青黑的眼圈,通紅的雙眼令他心疼不已。
「不了,我還是在這裡等著吧,反正能在躺椅上歇一會。」景洛汐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無痕,你去哪裡了?雪靈她真的能救寒大哥嗎?
倚在門欄上,仰望碧藍的天空,陣陣寒風帶著冷意吹進溫暖的房間。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是誰在府內騎馬?
黑衣的身影從雪白的馬背上一躍而下,也不看站在門口的景洛汐,進門就問:「雪山雪蓮和南蠻之地的青黛呢?」
俏麗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疲倦,但那聲音依舊清冷淡然。
「在這!」
戚炎急忙捧出兩味珍貴藥材,雪山雪蓮是皇帝御賜,而這南蠻之地的青黛則是鎮守南疆的戚祥帶回來的。
兩味藥均是極品,單不論稀少程度,僅同時出現就是世間罕有。
從懷中掏出一個黑漆小盒,雪靈交代:「先將清煙草置於三碗水中煎成一碗,再將雪蓮和青黛置於三碗水中煎成一碗,兩碗並在一起,煎成一碗,然後冰在雪裡。記住,一定要你親自去煎。」
走向一旁的躺椅,懷抱寶劍、和衣而臥。
景洛汐拿過一床棉被,輕輕蓋在她身上,只見她美目,猛然睜開,寶劍猝然出鞘,一個鯉魚打挺,人已經半跪在躺椅上。
雪靈見靠近的人是她,將出鞘的寶劍放回,也不再看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雪靈淺眠,一有動靜就能驚動她。最後,熬完藥回來的戚炎也不得不安靜的坐在旁邊,與景洛汐二人無言對視。
又是四天過去,寒予依舊昏迷不醒,戚炎不時的張望冰在雪裡的解藥,不時疑惑的詢問,得到的只有雪靈愛理不理的面孔。
寒予指尖微動,面上的潮紅漸漸褪去,唇上的顏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快把解藥拿來!」一直密切監視寒予動靜的雪靈突然大聲嚷道。
戚炎慌忙跑出屋外,將有專人看守的解藥從雪堆裡刨出,遞給雪靈。
睫毛微顫,眼瞼微動,寒予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手捏著寒予的下巴,一手拿著冰冷的湯藥,雪靈話也不說,直接往下灌。
寒予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湯藥嗆到喉嚨裡,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要不要緊?快把解藥喝了。」景洛汐湊到跟前,焦急的問。
解藥?
寒予這才想起來,他和景洛汐被一群黑衣人襲擊,後來他被人刺了一刀,再後來的事情,他不記得了。
「你有沒有受傷?」
看樣子是戚炎救了他們,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傷到。
「不想死就快把解藥喝完!」雪靈在旁邊打斷兩人的眼神交流,將剩下的半碗解藥悉數灌進寒予的口中。
「噗!」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寒予噴出大口黑血,又昏倒在床上。
「寒予!」
景洛汐尖叫,轉身拽住一旁的雪靈,連聲問:「怎麼回事?不是吃了解藥了嗎?難道還是毒發了?」
甩開景洛汐的雙手,雪靈纖指搭在寒予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方說:「沒事,只是體內餘毒罷了,等會自然沒事。七日之後,我會幫她逼毒。」
「謝謝你。」景洛汐眼中含淚,哽咽的說道。
冷然掃視一眼,雪靈依舊酷酷的回答:「不用,我只是完成門主交代的任務。」
「來人,領雪姑娘去她的臥房。」戚炎聽說寒予沒事,大大的送了一口氣,急忙吩咐。
「不用,她住哪我住哪!」長劍一指,眼中滿是欣喜的景洛汐愣在當場,為何是她?
雪靈也很不願意,對於這個勾引門主的有夫之婦,她是打心眼的厭惡,這女人有什麼好,竟能讓一心撲在暗門的門主萌生隱退的想法,現在還讓她堂堂暗門護法來保護她,真是氣死她了!
「這不大好吧……」戚炎也沒有想到,雪靈竟然會提這樣的要求,也有些意外,但終究是朝堂上的人,很快就說:「沫汐很擔心寒予的毒,如果雪姑娘不介意,就在寒予隔壁歇息吧。」
「不用!」
戚炎語結,不知能再說寫什麼,景洛汐急忙打圓場:「沒事啦,既然雪靈說住我那,就住我那吧。」
話語間,昏迷的寒予再次甦醒,打斷了他們的話:「夫人,你沒有受傷吧。」
見寒予神智清醒,景洛汐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回去,也有心情打趣了。
「沒有,沒有,若不是雪靈及時趕到,我恐怕又要去閻王殿走一遭了。」
「雪姑娘,謝謝你。」經過景洛汐的介紹,寒予已經知道了那個凶巴巴餵他解藥的女子正是救出他們的暗門門人。
柔和的笑,就如同冬日裡的一抹陽光,雪靈從未見過如此溫潤的男子,俏臉微紅,點了點頭,算是回答,走到角落裡,背靠牆壁,冷冷的打量著房中的一切。
在遙遠的金國皇宮,一隻蒼鷹飛入,落在金國皇帝御案上,呼延胤傑揉碎內侍呈上的紙條,狠狠的說:「呼延胤烈,算你這次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