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若讓小老兒再為您和您相公捏一對兒面人吧。」這捏泥面人的老者不想放棄任何一單生意。
景洛汐頓時大窘,相公……
回頭看看跟著身後的寒予,同樣一臉囧相。
看著兩人的表情,那捏面人的老伯知道自己說錯的話,害怕異常,看他們的裝束,似乎是有錢人家,都怪這張嘴,亂說什麼,惹禍了吧!
景洛汐看老人的神情,急忙安慰道:「老人家,他是我大哥。」
相較於這具身體的正牌大哥景洛涯,景洛汐更希望寒予是她的大哥。
聽見這話,寒予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來,自己之於她,僅僅只是哥哥的感覺,而不是愛人,就算他想搶,也輸了先機,即使失了憶,她愛的終究還是戚炎,那個與她的家族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既然你只認為我是你大哥,那我就做你的大哥,護你一輩子。
寒予心中暗暗下了誓言,沖有些忐忑看著他的景洛汐一笑,慢慢的說:「是的,老伯,她是我妹妹。」
語氣肯定,像是在說服別人,但更多的是在說服自己。
「寒侍衛……」
紅杏慢慢挪到寒予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喊著。
寒予猛然驚醒,是了,他現在是侍衛,一個侍衛說夫人是自己的妹妹,不是高攀是什麼?
「夫人,請原諒寒予的唐突。」
走到僻靜處,寒予半跪在地,急忙道歉。
他想到了那時還是皇太子的祁軒跟他說的話,緊了緊拳。
「你若想查清楚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必須扮成戚炎的侍衛,做侍衛應該做的事情,包括向上司行禮,這些,你都做得到嗎?」
他現在好恨這個身份,若不是扮作該死的侍衛,也許他還有爭奪她的一絲勝算。
「你這是幹嘛?難道你剛才只是為了幫我解圍?」景洛汐一臉受傷,這個世界的尊卑觀念難道真的這麼重嗎?
「不,不是。」寒予急忙否認。
「那你為什麼要道歉?就是因為你是侍衛我是夫人?如果拋棄身份這條,我不能喊你一聲大哥嗎?」景洛汐期待的看著他,生怕他的口中吐出一個不字。
「我……」
寒予在猶豫,如果拋棄身份,他更不希望她喊他大哥了,但是若不拋棄身份,他連被她喊大哥的資格都沒有。
「不反對就是答應咯。」景洛汐急急說出口來,斷了他的後路。
寵溺的一笑,寒予點點頭,她真的是一個奇特的女子。
炎,希望你能對他好點,否則我會以一個哥哥的身份教訓你!
寒予想著,目光堅定的看著遠方。
紅杏在一旁看著,什麼話都沒說,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夫人的特立獨行,只是不知道晚晴姐姐習不習慣。
想到冷晚晴,她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失去了蹤跡。
「夫人,晚晴姐姐不見了!」
景洛汐這才發現,她太過於忽略這個女子,連她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別急。」她安慰著急的紅杏,「可能是剛才人太多走散了,我們找找,找不到就讓將軍派人找,晚晴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不會丟的。」
然而,危險卻悄悄降臨,沒走兩步,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包圍。
四周的牆上,無聲息的落下數個黑衣男子,對他們形成一個逐漸縮小的包圍圈,寒予將景洛汐護在身後,警惕的盯著越走越近的黑衣人,手慢慢向腰間探去。
靜!
此時外面的喧囂更是襯托著小巷內的緊張氣氛。
「太子殿下真是好躲,讓屬下們好找!」為首的黑衣人突然開口,只是那語氣並不恭敬。
景洛汐愕然抬頭,看著寒予寬大的背影,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手並沒有從腰間的軟劍上放下,寒予淡淡的回答:「你們找錯人了,我只是將軍府的一名侍衛,不是什麼太子殿下。」
黑衣頭領哈哈大笑,一柄泛著藍光的彎刀指向寒予,言語中儘是嘲笑:「太子殿下難道這幾年安穩日子過的連膽子都變小了?還是你認為換了身份,我們就不認識你了?還是說跌進了溫柔鄉,拔不出來了?」
語畢身動,帶著寒意的彎刀直直向寒予襲來,其餘黑衣人得到信號,也同時行動,整齊的「噌」聲之後,月光照射下的把把彎刀反射著刺目的光。
寒予「唰」的從腰間抽出軟劍,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銀蛇,只見殘影一閃,那飛身砍來到男子身體一僵,一道血劍從頸項中噴出,人「彭」的一聲就朝後倒去,一切不過只是一個照面。
寒予手腕一翻,帶著呼嘯的寒風,一截殘肢帶著一把彎刀飛上空中,落在景洛汐眼前,半個刀身沒入地面的彎刀上帶著猩紅殘血,冷光晃晃,閃的刺眼、更讓人心裡滲的慌。
「啊!」
紅杏一聲慘叫,躲在景洛汐懷裡瑟瑟發抖。
景洛汐臉色慘白的看著這截尚在汩汩冒血的斷肢,胃中泛酸。
寒予在廝殺群中猶如一尾游魚,飛速掠過,尋找任意一個空寂的角落,並伺機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鮮艷的血濺灑在泥土上,卻無法再被吸收,正不斷彙集,好似那小溪總是要匯合成大海。
紅杏的慘叫在提醒著他,他身邊還有兩個毫無武功、需要他保護的女子,心神一分,「噗!」,是刀刺入皮膚的聲音。
右手一揮,又是一道血劍,一名黑衣男子瞪大了雙眼,緩緩倒下。
寒予眼前發黑,額上開始滲出密密的冷汗,薄如蟬翼的軟劍似乎開始變重。
寒予眼前發黑,額上開始滲出密密的冷汗,薄如蟬翼的軟劍似乎開始變重。
閉上雙眼,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準確的出手,「咚」的一聲,一把彎刀落地,一黑衣人手筋被挑斷。
紅杏的慘叫似乎也提醒了黑衣人,他們還有兩個弱女子需要收拾,領頭人一個手勢,一名黑衣人刀頭一轉,向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