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太平略顯驚訝的問道。
婉兒點了點頭,太平道:「這個宮婢想要私自出宮,卻被看守城門的侍衛抓住了,在她身上搜出了這支金釵。」太平將目光轉向了跪著的宮女,厲聲道:「說,這支金釵怎麼會在你身上,私帶宮中物品出宮,你知道該當何罪了?」
宮女顫抖著道:「珠釵,珠釵是,是香兒姑娘給我的。」
「香兒?」婉兒問道:「她為什麼要給你這個?」
宮女猶豫了起來,不敢將原因說出口,太平道:「既然你不願開口的話,那麼我只好把你交給母后去處置了,來人。」
太平的話音剛落,便從殿外走進了兩個侍衛,看到這樣的陣勢,宮女早已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終於還是說道:「因為香兒姑娘要奴婢幫她一個忙。」
太平揮手譴退了侍衛,等著她繼續說下去,隔了許久,她方才鼓起勇氣說道:「香兒姑娘說,太子不是皇后娘娘親生的,他其實是韓國夫人的兒子,因為她和娘娘同一天生產,娘娘的兒子一出生就死了,她怕失寵,所以才拿了韓國夫人的兒子來代替,而韓國夫人想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子,甚至是太子,因此才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去。香兒姑娘給了這支金釵給奴婢,她說只要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它就是奴婢的了,誰知道,這件事越傳越厲害——」
「在宮中散播謠言,這是死罪,就為了這支金釵,值得嗎?」婉兒問道。
宮女哭道:「奴婢的父親生了病,沒錢醫治,所以奴婢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公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給皇后娘娘。」
太平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讓侍衛先把她關了起來。
大殿中只剩下了太平和婉兒,婉兒不禁問道:「公主,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太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件事關聯的人太多了,如果真要深究,我怕——」
「你怕牽扯出珠釵後面的人?」婉兒替她說了下去。
「婉兒,你究竟還知道什麼?」
婉兒道:「香兒只是一個婢女,又怎會有這麼名貴的東西呢?這支珠釵做工精細,別說是她,即使是一般的大臣也未必擁有得起,所以要查出它後面的人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婉兒,我不想再查下去了。」
「為什麼?」
太平想了想道:「這支珠釵是顯哥哥的。」
如果要查下去的話,不管顯有沒有參與此事,他都逃脫不了干係,而且以武後做事的手腕而言,如果顯真的參與了此事,恐怕他未來的路就會舉步維艱了。
婉兒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問道:「那麼對於那個宮女,公主打算如何處置?」
太平的眼神顯得很悲傷,她說:「婉兒,我沒有殺過人,可是這一次,她卻非死不可。」
此時的太平在婉兒看來,就如同一個無助的小孩,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賢和顯都是她最深愛的哥哥,卻互相傾軋著,讓身處其中的太平,頓感無助了起來。
太平一直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武後和她幾個哥哥的保護下,從未面對過死亡,這一次卻無從選擇了。
沉吟了許久,婉兒終於說道:「公主,這件事交給奴婢去辦吧。」
「婉兒。」
婉兒苦澀的笑笑,道:「你說過我們是朋友嘛,況且,我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又何必在乎多這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