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妍兒的回答,婉兒只覺腦中一片空白,這樣的說話不管是傳到紫宸殿,還是太子宮,都會激起一片不小的波瀾,只是自己卻無法抑制謠言的流傳。
話從誰口裡傳出來的已經無從查證了,偌大的皇宮,每天都有流言蜚語在散播著,卻很少能找到源頭。但可以肯定的是,製造謠言的人,目標是直指太子宮的,以現在武後和賢的勢力而言,一旦他們的矛盾激化,武後定可全身而退,控制住大局,而太子就會成為犧牲品。
可是,誰會針對太子呢?
「婉兒姐姐,你在想什麼?」妍兒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婉兒笑笑,道:「沒什麼。」想了想又道:「妍兒,這樣的話不可以再對其他人說,知道嗎?」
「為什麼?」
婉兒道:「宮中很危險,說得多了,危險也就多了,所以很多事,你只要聽聽就好,不要多說,更不要妄加評論,知道嗎?」
「嗯。」妍兒點了點頭,但顯然還未完全明白婉兒話中的意思,而婉兒卻沒有再解釋什麼了。
因為工程太過浩大,幾乎每個宮都調了宮人、太監們過來幫忙,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忙碌了整整一天,才完全妝點完畢。至於武後的紫宸殿,要等到三十早上才去妝點,因為武後說,掛得早了,會礙著事,只要新年的時候能有個好景象就行了。
插上了最後一根花蕊,婉兒終於鬆了口氣,這一整天,她的心思都在早上妍兒的話上,但奈何走不開,也就無法知道兩宮的情況了。
婉兒遣散了眾人,自己也打算趕回太子宮去看看情況,太平卻走了過來,她的神色很凝重,大概也聽到了宮中的流言。
「公主。」婉兒上前打著招呼。
太平道:「母后要見你,是為了賢哥哥的事。」
婉兒沒有接話,等著太平繼續說下去,太平道:「早上我去母后的寢宮問安,正好聽到如月在向她稟報這件事,她說,宮中有人掀起了謠言,說賢哥哥不是母后親生的。」
「皇后娘娘召見太子了嗎?」婉兒關切的問道,這或許才是事情的關鍵。
「沒有。」太平道:「母后剛開始很生氣,可後來平靜了,反倒沒事似的,她讓我在紫宸殿陪她,喝茶、下棋,卻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賢。直到剛才,母后才讓我來這裡宣你去見她。」
「這只不過是謠言而已,公主不必太過憂心了。」婉兒寬慰著太平。
太平將目光轉向了婉兒身後的一叢火紅的牡丹,眉頭卻皺得更緊了,那好似鮮血的顏色刺得她喘不過氣來,弘死的那天,他身上流下的血染紅了地上的絨毯,也像這朵牡丹一樣,華麗卻很決然。
「婉兒,你說,如果這個謠言是真的,結局會怎麼樣?」太平直視著婉兒的眼睛,希冀她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但婉兒卻只是搖頭道:「我不知道。」
太平頓了頓道:「婉兒,母后很信任你,所以才會派你去太子宮,可是這一次,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說賢哥哥的不是。」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婉兒一直以為,自己被送往太子宮這件事的真相,太平是不知曉的,現在才發現,是自己一直低估了太平的智慧,她不僅明白一切,還懂得隱藏,默默的看著這些人唱著自己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