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御帝略一遲疑,斟酌地說:「是,但朕也有此意。畢竟司禮是朕所倚重的大臣,對你將來執掌王國的大政也會有所幫助。」
不屑的輕哼,澹台冉皓板著臉強硬至極,「如果皇伯父是打算讓皓兒用自己的身子來換取王位,那麼請恕皓兒無法遵命。更何況,皓兒早已向皇伯父說得十分清楚明白,今生今世皓兒只會娶潔兒一人為妻,且是唯一的妻子,哪怕為此而丟掉儲君皇位也在所不惜!」
「放肆!」隆御帝怒叱,「難道王國在你的心中竟不及一個女子的份量,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無懼的迎上他的目光,澹台冉皓眼中的痛苦與怨恨令隆御帝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我本以為這世上最瞭解我感情的人就是皇伯父,如今看來,卻是我錯了。為了成為一國之君而放棄自己心愛的女子,皇伯父可以做到,但皓兒做不到。」
像是被人在心窩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刺了一刀,隆御帝陡地變了顏色,眉心緊鎖,目光深沉傷痛的凝視著他。
潔兒不知所措的看看隆御帝又看看澹台冉皓,兩人誰也不肯退讓的對峙著,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向來皇上對冉皓說話都是小心翼翼、討好縱容,何曾如此的疾言厲色。而冉皓雖然往往言辭激烈、我行我素,但她知道在他的心裡對皇上卻是極為敬愛的。
「啟稟皇上,阮蘿郡主求見。」小太監的稟報聲終於暫時消散了殿中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輕咳了一聲,隆御帝藉機轉過身去,沉聲道:「讓她進來。」
微微鬆了口氣,潔兒不禁用力的握了握澹台冉皓的手。
低頭看向她,他瞭然的點點頭讓她放心,可臉上的線條卻仍是繃得緊緊的。
阮蘿如蝴蝶似的飛了進來直奔潔兒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親熱地說:「姐姐,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阮蘿好想你呢!」
原本以為她會因為錢昕與水瑤的事而怪罪自己,沒想到再見面時她對自己仍是如此親切,潔兒心中安慰不禁對她更加喜愛。
「阮蘿,你帶潔兒出去逛逛,朕與皓兒有事要談。」
「是,阮蘿遵命。」活潑潑的施了一禮,她拉著潔兒就走,嘴裡還一刻不停的說著:「姐姐,我剛養了一隻紅嘴鸚哥,好玩得不得了!你隨我去看看,我保證你一定也會喜歡的!你不知道它有多可愛多漂亮多聰明多稀奇多……」
被阮蘿拉著,潔兒不得不放開澹台冉皓的手,眼光相對的一瞬,她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堅定與情意。
深深一歎,隆御帝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角,臉色也已然恢復如常。「既然你如此喜歡潔兒,為何遲遲不肯娶她?」
澹台冉皓微怔,一絲痛苦染上瞳眸又被他快速的遮住。
不過是瞬息之間的情緒變換,可又怎能逃過隆御帝的眼睛。「因為你身上的毒嗎?」他輕易的道破玄機。對於澹台冉皓,他真是太過瞭解了,也正是因為瞭解才會對他的婚事倍感為難。
「是。」深吸口氣,他決定不再隱瞞,「一日不能解毒,我便一日不敢迎娶潔兒。」
「為何?是她不願意?」
「不,是我不願意。如果我死了,留她一個人要怎麼辦?!這麼多年看著母妃,我太明白一個寡居婦人與一個未嫁姑娘天差地別的命運,就算富貴榮華纏繞,可終究還是要獨自一人孤單終老。我不忍,更不能這樣對待我心愛的女子。我不能給了她幸福,再親手毀了這一切。那樣,我寧願在我死後給她一個更完滿的未來。」
「皓兒……你……」隆御帝深深的動容。「皇伯父絕不會讓你死的,一定可以找到解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眼底湧上一股溫熱一下子沖淡了其中的冷冽,安靜了片刻,他突然問:「是不是母妃的願望皇伯父無論如何都會為她實現?」
隆御帝怔住,想了想,也坦然的點了點頭。
「那麼,為了母妃的願望皇伯父一定會逼皓兒娶甄憐菁嗎?」
「皓兒,你母妃也是為了你好。」
「如果我不願意呢?!」
搖了搖頭,隆御帝不容辯駁的肅容道:「朕已經告知皇后留潔兒在宮中小住,什麼時候你願意娶憐菁,到那時再來接她回去吧!」
目光一凜,一股清絕冷冽的氣息迅速瀰漫了全身。
「別試圖打算偷偷的把她帶走,皇宮是什麼樣的地方,你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