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九州生氣恃風雷 第二百七十七章 更垂簾幕護窗紗(一)
    躺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的腰身,潔兒將臉貼在澹台冉皓的胸口,眼淚抑制不住的緩緩而流。

    錢昕的話語一遍遍的在耳畔迴響,哪怕她拒絕去想、哪怕她極力的排斥,卻還是縈繞不去……

    「劇毒?是什麼劇毒?」潔兒一把拉住錢昕的袖子,急迫慌張的問。

    「此毒名叫噬心赤,乃是毒中之王,奇烈無比。傳說除了稚隼國國寶冰玫之外,無藥可解。」

    「傳說?」疑惑的緊盯著錢昕,她研判著他話中的含義。

    無奈的點了點頭,錢昕有些沮喪地說:「沒錯,傳說。因為從來沒有人中過此毒,即使是可解百毒的冰玫據說也早已失落三百年了,但是人們相信這不過是稚隼國為了保護國寶的一種托辭,冰玫仍由每一代的天命公主所擁有。」

    「難道除了冰玫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潔兒對那些所謂的傳說並不信任。

    「能想的辦法我與鶴兮先生都想了,可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幫皓暫時控制住毒素。冰玫是能夠救皓的唯一解藥,而娶稚隼國的天命公主是救皓的唯一途徑。」

    頓了頓,他輕歎了口氣,雖然不忍卻不得不說:「潔兒,我知道愛一個人便希望能夠完完整整的擁有對方,可如果為了這份完整就要犧牲所愛之人的性命,這樣的愛是不是太殘忍了?皓為你所做的一切連我們這些局外人都不能不動容,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為你而死嗎?」

    ……

    她不忍,她怎能忍心!

    眼淚將他胸前的衣襟兒打濕了一片,潔兒緊擁著熟睡中的澹台冉皓,貪婪的想要留住他身上溫暖的氣息。

    忽然窗外傳來一聲淺鳴,身旁的人兒似乎動了動,她急忙止住眼淚、穩住呼吸。

    窗外的鳴叫停了片刻,又低低的響了幾聲。

    澹台冉皓費力的睜開眼睛,雖然沉睡前他用了極大的意志力去抵抗藥性,可錢昕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兒,藥量用得剛剛好,直令他想要提前一刻醒來都做不到。

    頭腦仍舊有些昏沉,可他知道玄墨他們已經到了,再不動身天亮前是沒辦法趕回來的。輕手輕腳的將伏在自己懷中的人兒移開,他撫著額頭掙扎的坐起身。胸前似有些微涼,他詫異的低頭看去,衣襟上的一片濕痕令他不禁一怔。心中一動,他急忙看向潔兒。

    合著雙眼,呼吸平緩,她睡得很熟,只是眼角上的淚痕猶在。

    手指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澹台冉皓心中一陣陣的擰痛。可以斷定昕一定與她說了什麼,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可是他防得了敵人、防得了小人,卻無論如何也防備不了朋友。他絕對不懷疑昕的用心,他所做的一切一定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他不能容忍他們以任何的理由來傷害潔兒,看來他必須要盡快帶她返回天極寶閣才行。

    起身穿好衣袍,他又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門。

    床榻上的人兒慢慢的睜開眼睛,泓潭般幽深的琥珀瞳眸裡漾起細細碎碎的波紋。

    「聖君。」玄墨與玄芷雙雙躬身施禮。

    「嗯。」澹台冉皓心不在焉的又轉頭看了看透著昏黃燭光的窗口,總覺得心中不安。

    玄芷牽過颯靈,藉著月光看清他蒼白的臉色不禁皺了皺眉,擔心地勸道:「聖君,今夜不如休息一下,明日再去司相府吧。」

    一撩袍擺翻身上馬,他不放心的再三囑咐:「休再多言。本座回來之前你們要小心守護,不得有半分差池,知道嗎?」

    「聖君放心,屬下與玄芷一定會保護好姑娘。」玄墨鄭重的說。

    馬蹄聲漸漸遠去,躲在房門裡的潔兒卻彷彿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順著門沿滑坐在了地上。難怪他要帶著颯靈一同出來,原來他早就打算要夜夜返回都城去處理政事。怪不得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氣色越來越差,如果不是錢昕提醒自己留意一下他晚上的舉動,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將頭埋在環抱在膝頭的手臂間,她隱忍著輕聲啜泣。

    「冉皓……這樣平凡的我、自私的我、狹隘的我,真的值得你愛嗎?真的值得你付出這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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