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相憐相念倍相親 第二百四十八章 剪落香絲雲撒地(二)
    感覺到他擁著她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凌亂而急促,潔兒不解的在澹台冉皓的懷中抬起頭,納悶地問:「你幹嘛這樣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咬著唇,他皺緊了眉心,心痛一波一波的湧上眼底,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詛咒」一般的理由。

    錢昕搖了搖頭,看向潔兒的目光也不禁有些複雜,「難道你不知道斷髮如割首嗎?」

    眨了眨眼,潔兒有些意外。雖然她知道古時候就有以發代首的說法,但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這麼嚴重——斷髮如割首!

    「之前在烈焰教時,他們也剪過我的頭髮啊!難道他們想要我的腦袋嗎?」她詫異的問。

    澹台冉皓怔住,人人皆知的事情,為何她竟然全然不知?!輕歎口氣,捋著她的髮絲,他心緒難平地說:「發不離首,首不離發,斷髮亦斷首也。然而為了以示鄭重,在人生之中的大事面前,卻要剪髮以明志,如成年、大婚、死亡。」

    「原來是這樣。」潔兒聳了聳肩,心裡不以為意,不過看著澹台冉皓仍舊一副擔心得要命的神情,她不禁莞爾,揚著臉安慰道:「沒關係的,有你保護我,有誰能割了我的頭去,對不對?」

    「是,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真的觸怒天意要被割首,那就割我的好了!」他目光堅定的凝望著她,發誓一般的說。

    一手捂上他的嘴巴,「胡說什麼!」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映襯得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美得流光溢彩。

    四目相對,兩人癡纏的目光彷彿凝固住了週遭的一切。這天地之間好似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連萬事萬物皆不存在了。

    「咳!這裡並不安全,有什麼話還是回去再說吧!」錢昕極煞風景的出聲提醒。

    潔兒猛然驚醒,他人還不舒服呢,自己怎麼能讓他這樣一直站在雪中!代替玄墨的位置,她將澹台冉皓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與玄硯一起扶著他向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腳下虛浮無力,眼前更是有無數的金星亂冒,他真的累壞了,真的撐不住了。可是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清爽的涼意卻令他的身子十分受用,心裡也清明開朗。他不忍讓她去負擔自己的重量,而是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拋給了玄硯。索性閉起眼睛任他們帶著自己前行,雖然腳下無根,身上無力,可心裡卻無比的快活,唇邊的笑意更是收也收不住。

    將澹台冉皓送進馬車,玄硯又伸手去扶潔兒。「姑娘。」輕輕的兩個字,不禁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看著眼前這個日漸成熟的大男孩,潔兒含笑的對他點了點頭。握上他的手,被他拉上馬車。

    慢慢的走向還跪在那裡的玄芷,玄墨輕輕的將她扶起。「我很高興,」他動容的說,「你又是從前的那個玄芷了。」

    抬眸,一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她慌得忙又斂下眼簾。看向他空蕩蕩的袖子,她的心莫名的一緊。抿了抿唇,終還是忍不住輕聲問:「你的傷……可都好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玄墨的唇邊漾起一抹苦笑,「嗯。」眸光漸深,他猶豫了下,嘴唇張合卻只是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歎息。「走吧!」轉身走向馬車,他還無法明瞭她的心,無法確定自己斷臂那日她在他耳邊說的話是真是假,更無法想像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是否還能配得上她。又是一歎,「算了,她應該有更好的人來愛才是。」

    眼圈泛紅,玄芷怔怔的盯著他落寞的背影,說不出的心痛難當。

    ……

    馬車裡,澹台冉皓躺在軟榻上,頭枕在潔兒的腿上,舒服的閉著眼睛,唇角微彎上翹,一臉幸福的模樣。

    一手與他緊緊相握,一手憐惜的描繪著他的眉眼,溫柔溢滿琉璃般的瞳眸,似水如波,清婉明亮。

    水瑤不自在的坐在離他們稍遠的車簾邊,明明偌大的車廂,卻分明的感覺到這裡容不下她。若不是車外實在沒有可坐的地方,若不是她不好意思與錢昕同乘一騎,她一定不會坐進來。可如今她後悔了,直恨不得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就算要一個人走回去,她也不想在這裡看他們恩愛相依的模樣,更不想在這裡顯得那樣的礙眼、那樣的多餘。

    「潔兒?」

    「嗯?」

    困意夾帶著疲倦傾巢而來,他早已眼皮沉重睜不開雙眼,就像個撒嬌的孩子向她的懷中蹭了蹭,他舒服的一聲輕歎:「這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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