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了,早些睡吧。」澹台玨站起身,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蒙著被子的潔兒。
被子裡的哭聲嘎然而止,而隨即傳來的哽咽聲更加令人心碎。
心立刻軟了下來,澹台玨隔著被子心疼的拍了拍她,柔聲道:「別哭了,小心把眼睛哭腫了。」想要拉開被子,卻發現她死死的拽著,怎樣都不肯露出頭來。
輕聲一歎,他無奈地說:「那你睡吧,本王先出去了。」
一邊輕聲的抽泣,一邊聽著他的腳步響,房門剛被拉開,她忽然掀開被子,輕聲道:「外面冷,你穿上衣服再出去。」
身子驟然暖了起來,那種久違的感覺再次造訪他的心田。關心他的人,有時會多得令他生厭,有時又會少得極為可憐。然而無論怎樣,他都清楚的知道她是不同的,在她的身上他可以找到那種渴求已久的溫暖,一如母妃還在的時候。「知道了。」微微一笑,他拿起袍子披在身上邁步走了出去。
……
「如果本王沒有猜錯,左護法一直在監視著潔兒與陸蘋婷的一舉一動,因此今晚的事想必左護法早已瞭然於心。本王想知道真相究竟為何?」澹台玨一走進左護法的房間便開門見山的問。
不以為意的輕笑,左護法坐在桌邊擺弄著手中的杯子,語氣調侃地說:「不過就是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半斤對八兩,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劍眉疑惑的挑起,澹台玨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說潔兒真的因為嫉妒吃醋所以想要殺了陸蘋婷?」
「哼哼!」左護法不屑的用鼻子輕哼,「女人還不都是那個樣子!先前聽王爺的描述我還以為她是個怎樣聰慧的女子,今日看來不過就是個善耍小聰明的淺薄女子罷了,成不了什麼氣候。」
澹台玨沉默不語。難道是他多想了嗎?潔兒是真的喜歡他?
悠閒的抿了口茶,左護法挑起眼皮瞟了瞟他,「王爺有何打算?」
「本王絕不會讓陸蘋婷再傷害潔兒。」
一聲嗤笑,左護法語帶譏諷地道:「沒想到王爺對那丫頭竟真的動了感情。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將陸蘋婷先帶回斷魂門,她對於我們還有用處。」
瞥向那個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裡的人,澹台玨暗暗的咬了咬牙。輕扯嘴角,他淡笑著說:「那就有勞左護法了。」
……
清雅疏淡,如蘭似菊。
澹台玨立於馬車旁靜靜的欣賞著迎面向他走來的姝麗身影。不著粉黛,不戴珠翠,她的打扮簡直可用「簡單」二字來形容。然而這樣的她,看在他的眼中卻勝過無數珠環翠繞、胭紅粉白的女子。
「睡得還好嗎?」他關心的問,卻發現她始終深深的低著頭。手指輕輕的勾起她的下巴,「還在生本王的氣嗎?」
一眼瞧見她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澹台玨不禁倒吸了口氣,手指輕柔的撫上她的眼睛,他心疼不已。「該不是哭了一整晚吧!你真的好傻,本王又怎會愛上他人呢!」
「真的嗎?」潔兒仰頭望著他,睫毛撲動如蝶。
忍不住展顏微笑,他將她擁入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真的。」
「王爺,都準備好了。」一名侍衛牽過澹台玨的馬,躬身垂首道。
「嗯。」澹台玨點了點頭,並不理會侍衛牽來的馬匹,而是扶著潔兒向馬車走去。
「要坐馬車嗎?」潔兒有些不情願,「可我還想騎馬呢!」
虛捏了捏她的鼻尖兒,他寵縱地說:「此處離都城還有很遠的路程,不坐馬車你的身子會吃不消。還想和本王共乘一騎是嗎?放心,這一路上本王一定會如你所願的。」
心裡一陣糾結的擰痛,曾經魅風也這樣捏過她的鼻子。低頭掩去眼中的情緒,「才沒有,我只是想學騎馬。」她輕聲敷衍。剛要邁步上車,心思微轉,她又猛地頓住腳步,看了看左右疑惑地問:「她呢?」
知道她問的是陸蘋婷,澹台玨心照不宣地說:「本王怎會留下一個傷害你的人,已經打發她離開了。」
嫣然一笑,潔兒滿意的上了馬車。
她知道除了陸蘋婷還有一個人不見了,就是那個左護法。他與陸蘋婷一起離開,這其中一定另藏玄機。不過沒關係,至少陸蘋婷暫時不會成為她的威脅,而她會好好的抓住這個機會。
「澹台玨,」目光緊盯著眼前的車簾,彷彿可以看穿它一般,「一切才剛剛開始!你想利用我來要挾澹台冉皓,卻不知這『利用』原就是一把雙刃劍。我會成為埋在你袖子裡的一根針,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