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極低極輕的淺鳴響起,澹台冉皓立時警覺的轉回身,醇厚的嗓音帶著動聽的磁性:「進來。」
房門一開,草草靜靜的走了進來。一眼大一眼小,頰上的黑色胎記,頜上的黑痣——她仍是那張醜陋的「面孔」。
「召回玄硯,麟化國那邊先放一放。至於玄墨,你帶著他回天極寶閣養傷吧!」
低著頭,草草並不應承。
面具後的眉心皺了皺,他現在只想快一些趕去康平王府,不願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還有何事?」
聽出澹台冉皓語氣中的不耐煩,草草急忙從衣袖中掏出一張信箋遞了過去。
略一遲疑,但還是接了過來。展開,娟秀的字跡清晰的映入眼簾:屬下已將康平王府探查清楚,姑娘並不在王府之內。現下屬下已扮作康平王妃身邊的侍女。
仿若吃了顆定心丸,澹台冉皓不禁鬆了口氣,可轉念想到潔兒還在齊悠雲的手中,他又立刻輕鬆不起來了。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他探詢的看向草草,對她的舉動有些疑惑。
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草草毫不躲閃的迎上了澹台冉皓的目光。
「好吧!那本座就免了你的處罰,自今日起你可以開口說話了。」
「多謝聖君。」
澹台冉皓的目光一厲,冷聲道:「但你必須要記得以往的教訓,再若搬弄是非便不是不能說話這般輕罰了。」
「是,屬下謹記。」草草羞愧的低下了頭。
深深的呼出口氣,澹台冉皓閉了閉眼睛,輕聲說:「去吧。小心。」
原本黯淡的眼眸霎時迸發出耀目的光彩,心尖牽動著眼底,一時之間竟酸澀得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默默的退出房門,忍不住回眸又望向那個一直縈繞於心的男子,眼淚終於緩緩而落。
她不想看到他難過,也不想讓玄墨白白的斷掉一隻手臂,或許她曾經做錯過,但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錯!
耳邊彷彿又聽到玄墨堅定的聲音:「以身替罪,加倍懲罰。屬下願替她接受鞭笞之刑。」
……
拉開房門,水瑤與錢昕恰巧正要推門而入。
一眼瞧見澹台冉皓的裝扮,兩人都不禁有些無奈與擔心。
「皓,吃點兒東西再去吧!」水瑤向前遞了遞手中的托盤,卻在他惱恨的目光裡,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在恨她、怪她,他的眼神中寫得清清楚楚。這認知令她心碎,更令她無法自持。
看著水瑤旋而欲泣的神情,錢昕極為不忍,不著痕跡的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他伸手輕輕的搭在澹台冉皓的肩上,歎息地說:「皓,點你的穴道是我的主意,水瑤沒有錯,你要怪就怪我吧!只是,我們這樣做真的是為了你好啊!」
他們的動機,他又怎會不瞭解。與其說他在生他們的氣,不如說他在生自己的氣。是他沒有保護好潔兒!歎了口氣,澹台冉皓的語氣軟和了許多:「查到齊悠雲在何處落腳了嗎?」
「查到了。」水瑤連忙說,「在城南的一個村落裡。我們的人怕打草驚蛇沒敢跟得太近,所以還不知道他住在哪一處農家裡。」
「嗯。」澹台冉皓點點頭,抬腳便要走。
「皓!」錢昕攔在他的身前,瞥見他的眼中剎那間露出的寒芒,氣勢禁不住弱了幾分。「我不是要阻攔你,只是想和你一起去康平王府。」
「不用了。我不去皇叔那兒,而是要去找齊悠雲,潔兒還在他的手裡。你幫我查查斷魂門最近的動靜,我要知道他們為何會對潔兒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