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細碎,眨眼便停在了房門口。
「潔兒姑娘睡了嗎?」
這聲音!潔兒立刻警惕了起來,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整頓睡姿,閉著眼睛仔細的聽著。
「回王妃,潔兒姑娘已經睡了。」門外的侍女恭敬的應答。
想了想,潔兒坐起身朗聲道:「我沒睡,王妃請進。」
詠絮推門而入,身後跟著的兩個侍女手中皆捧著大大小小的盒子。
「對不住,本宮來得太晚,打擾了姑娘的休息。」詠絮笑容滿面的誠摯道歉。
潔兒起身下床,福了福身帶著禮節性的微笑,說:「見過王妃,不知王妃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示意侍女打開盒子,將裡面的衣裳、首飾、珠寶一一拿出擺滿了桌子。詠絮親熱的拉住潔兒走至桌邊,兩彎新月般的眼睛蘊含著暖暖笑意,「王爺剛剛才從宮裡回來,皇上明日要在宮中設宴賞梅。本宮想邀潔兒姑娘一同進宮遊玩。這些都是送給姑娘明日穿戴的衣飾,姑娘看看可否喜歡。」
「進宮?!」潔兒心中疑惑,不明所以。轉念想到若是澹台玨一家都進宮去了,那麼明日魅風來接她時就會順利很多。打定主意,她故意顯得極為謙卑地說:「我只是個平民家的女兒,不大懂得禮節。王妃待人寬厚不與我計較,可是進了宮萬一我有什麼行差踏錯,那會給王爺和王妃丟臉的。我看我還是留在府裡好了。」
「潔兒姑娘太過謙了,本宮自認看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詠絮不急不緩的說,「再者,皇上與皇后都是非常和善之人,而且還有王爺在,王爺是絕對不會讓姑娘受半點兒委屈的。本宮實在很希望潔兒姑娘能夠與本宮一同做個伴,還望姑娘能夠答應。」
她的言辭懇切,聽不出一絲虛假的味道。
可是,她為什麼要帶自己進宮呢?
潔兒微微一笑,「王妃的好意,潔兒本不該拒絕。可是我不明白,王妃如果要找人作伴,那也應該找王爺的其他侍妾才對啊。」
眼神黯了黯,詠絮唇邊的笑容透出幾分苦澀,擺手命兩名侍女出去,她自己則坐在了桌邊。望著壁上的夜明珠,眼中是抹不盡的淡淡哀傷,出神地說:「想必姑娘也知道,王爺還有兩位侍妾,一人生了皖兒,一人生了皚兒。只有本宮這個正妃卻始終無所出。然而王爺真的是個極重情意的人,他並沒有因此而厭棄虧待過本宮,還讓本宮一直舔居妃位。」
歎了口氣,她抬起頭真摯的看向潔兒,溫聲道:「本宮看得出王爺其實很喜歡姑娘,卻礙於竹先生無法對姑娘明示他的真心。本宮只是希望王爺能夠開心快樂,所以才會擅作主張的想要邀請姑娘明日與王爺一同進宮賞梅。只求姑娘看在本宮一片誠心的份上,答應本宮的請求吧!」說著,她站起身居然對著潔兒翩翩施禮。
「這……」皺了皺眉,潔兒忙將詠絮扶起,「王妃快別這樣,潔兒承受不起。請恕我直言,王妃的邀請我不能答應,因為我對王爺並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有的只是一份感激和尊重,所以還請王妃收回這些禮物,不要強人所難。」
神情一痛,詠絮略帶羞愧的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緩緩撲動,瞬息之間便結滿了晶瑩的珠碎。「本宮知道,或許姑娘心中鍾情的人是竹先生,可是本宮卻實在不忍見王爺失望。姑娘有所不知,其實這些衣裙首飾每一件都是王爺親自挑選的。姑娘在王爺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屈膝福身,她淚染香腮,哀哀以求:「詠絮不敢勉強姑娘。姑娘就當……就當明日只是去見識一下皇家的宮廷。」仰頭看向潔兒,她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懇切地說:「詠絮實在不知能為王爺做些什麼,只希望王爺可以不要失望。詠絮求姑娘成全,求姑娘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