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做夢嗎?可為什麼理智一直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呢!蜷起雙腿,潔兒雙手抱住膝頭,將頭深深的埋在手臂之間。任恐懼、擔憂、混亂、無助的感覺肆無忌憚的爬滿心頭。
她並不怕死人,可是當那些黑衣人那樣恐怖的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身邊時,說不害怕絕對是騙人的,就算她來自未來的世界也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而她身邊的人、身邊的事,也都變得詭異起來。
澹台冉皓不是不會武功嗎?可他為什麼能夠獨自一人殺了好多個黑衣人!他用身體護住自己免於受傷時,千鈞一髮之際玄硯竟然從天而降,救了他們的性命!而錢昕和水瑤,也都是一身的功夫!
是她的精神錯亂了嗎?曾經她的以為、她的認知全都變得再無頭緒。
可是不管怎樣,她都忘不了生死攸關的那一刻,澹台冉皓捨命的保護。轉頭看向枕邊那個染上了他的鮮血的白色錢袋,上面的斑斑血跡好似點點紅梅,美得那樣驚心動魄。
起身,她急需到屋外去透透氣。手中握著那只錢袋,她一身素白的裡衣只著一件白色的披風,用手指捋順被汗水浸得微亂的長髮,緩步走進苑外淒清的夜色之中。
不知他的傷勢如何了?雖然玄硯及時的出現,可他的背上還是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而錢昕,似乎也懂得醫術,回到王府後一直是他在照料澹台冉皓的傷勢。
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薄霧,只是她不懂她究竟在這其中被賦予了怎樣的角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並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的事情。
然而澹台冉皓的情又是那麼深重,她怎麼也忘不了他在小溪邊殷殷的囑咐、小心的保護,握著她的手的力度,望著她的眼的溫度。那些都是偽裝不出來的!
心一旦想起他,便抑制不住想要去看望他的念頭,哪怕只是偷偷的、遠遠的看上一眼,只要能夠知道他平安就好。
不由自主的的走上通幽小徑,攢著錢袋的手心裡沁著滿滿的都是汗。或許她不該去看他,至少不該深夜前去;或許她不該如此擔心他,至少不該擔心到睡夢中都是他受傷的一幕。不過,她相信魅風會瞭解她的,他救了她的命,她只是,也應該是單純的感謝他而已……
募地抬頭,腳下頓住,對面的白色身影完全不設防的闖進眼簾。墨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著,白色的長袍映襯著如玉一般的臉孔更加雪白,只是那雙含著點點星芒的眸子還是那般閃亮,直令她的眼底溫熱了起來。
澹台冉皓慢慢的走近潔兒的身前,與她對面而立。
「你要去哪兒?」他們一同開口。
兩人均是一怔,緩了緩,「我想去看你!」又是異口同聲,沒有絲毫的分差。
……
一輪明月當空,清輝月華之下一雙玉人白衣蹁躚,默默相對。
……
凌志軒裡,錢昕坐在床邊為澹台冉皓仔細的診著脈。
半晌,他皺著眉說:「你背上的傷倒是不要緊,只是你此次又擅動了內力,」探手掀開澹台冉皓胸前的衣襟兒,那裡赫然出現了一朵含苞的紅玫瑰印記,「這紅玫似乎又綻開了一些。」
澹台冉皓淡然一笑,拉好衣襟兒,「無妨。」
錢昕起身坐到桌邊的椅子上,不悅地說:「我看你真是被那丫頭給迷昏了頭了,居然不許玄硯跟著,要不是他聽到聲音去的及時,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歎了口氣,澹台冉皓坐起身斜靠在床頭,十分懊惱:「是我太大意了,沒料到他居然會趁這個時候對我下手。」
「你的意思是,昨日的那些蒙面人並不是斷魂門的餘孽?」心猛地一沉,錢昕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搖了搖頭,澹台冉皓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過。
站起身,錢昕沉思的在房間裡走了幾個來回,忽然止住腳步,他恍然大悟地怒道:「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