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酒意詩情誰與共 第八十五章 天涯望斷人何處(一)
    天,漸亮。

    潔兒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的向前踱著。一夜,就這樣走走停停的過去了。她以為她很堅強,可是流下眼簾、滑過腮邊的清涼又是什麼?他的默不作聲是一種默認嗎?她之於他,到底算什麼?一件工具?還是一場玩笑?

    深吸口氣,潔兒用力的擦掉臉上的淚跡。一切不過是又回到了原點,如果當初不是對他太過信任和依賴,就不會有今日的傷心與難過。俯下身子將裙擺撕開至膝蓋處,她不想再壓抑自己、委屈自己,忘記這一切應該不會太難,重新回到原點應該也不會太難!大步的向前走去,前方是哪裡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如此。

    「姑娘!」

    潔兒腳步一頓,回過頭,不無意外的看到了玄硯。

    「姑娘,你要去哪裡?聖君他……」看到潔兒紅紅的眼圈兒,玄硯一陣內疚與心痛。

    剛剛雖已下定了決心,可這一回心思卻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只聽得「聖君」兩個字,潔兒剛剛建立起的冰城霜牆便轟的一聲崩塌了。「玄硯。」她急切的打斷他的話,「我不想再提起那個人。」

    玄硯的氣息一窒,張了張嘴終還是將未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

    潔兒木然的繼續向前走,只是剛剛的那股勇氣卻再也找不見了。感覺到玄硯的跟隨,她憤然的轉身:「你不需要再這樣跟著我、監視我,我對於你的那位偉大的聖君來說,並沒有一點作用和價值。難道我和他說得還不夠清楚明白嗎!」

    「姑娘!」玄硯也急了,「你這樣說聖君,對他並不公平。沒錯,聖君是讓屬下監視你,可同時他也吩咐屬下要好好的保護你啊!當初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天極寶閣裡,難免不會令人懷疑你的身份。」他越說越激動,也不管潔兒聽不聽得進去,只是自顧自地說:「當日聖君得知姑娘被沈從菊欺負,發了好大的脾氣。天極寶閣是從來不與王國的官士作對的,可是那一次聖君居然連問都沒問,便直接下令屬下殺了王國的士子。而這一次在擂台上,聖君看到姑娘受傷,甚至不顧自己的身子,不惜與齊悠雲以命相搏。難道姑娘就一點都體會不到聖君的情意嗎?」

    驚愕、震動,潔兒目瞪口呆的怔怔而立,之前的認知與現在的信息反差太大,她到底該相信些什麼?……等一等,她的頭腦裡迅速捕捉著玄硯話中的訊息:沈從菊死了,因為她,而被魅風殺了!

    「他……讓你殺了東明鎮上的那個沈從菊?」潔兒不敢置信的試探著問。

    玄硯一愣,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就是因為他打了我,所以他就被殺死了?」

    玄硯茫然不解的抓了抓頭,又點了點頭,

    老天!潔兒以手覆額,幾乎是忍無可忍地說:「他怎麼可以這樣隨意殺人,沈從菊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小人罷了,就算他做了一些惡事,也罪不至死呀!他這根本就是野蠻人的行徑嘛!」

    玄硯一口氣沒喘勻,差點兒摔倒。野蠻人,這世上恐怕只有姑娘一人敢稱聖君為「野蠻人」了。不過自己剛剛要表達的可不是這個意思,為何姑娘不念聖君的好,反而責怪聖君殺了沈從菊呢?他暗暗搖頭,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那個,姑娘,聖君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呀!」

    潔兒微怔,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這裡不是現代,不是什麼法治社會。當初自己不就是親眼見到葉羽殺了一個人!在梵城的擂台上,齊悠雲不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比武的人嗎!那麼,在這個時代殺人應該算是件極其平常的事吧!

    見潔兒的神情有所鬆動,玄硯急忙道:「姑娘,我知道你聽到了玄芷的話。可是那些並非全都是事實,屬下愚笨,不知該如何解釋清楚。但請姑娘細想,聖君可有真的傷害過姑娘。」

    「這……」潔兒一時語塞。想起那雙藏著點點星芒的眼睛,她不禁有些猶豫起來。她的出現確實太過奇怪,如果換作是自己,也一定會懷疑、會想方設法的驗證身份吧!

    也許,她真的不該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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