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走進飯廳,只見玄芷、玄墨和玄硯正圍坐在一起用餐。見到潔兒進來,三人均立刻站起身叫了聲「姑娘」。潔兒頜首,忙道:「不用那麼多禮,大家都坐吧。你們也不用叫我姑娘,叫我潔兒就好。」
「姑娘是主子,屬下們是奴才,豈可直呼姑娘的名諱。」玄墨抱拳垂首道,語氣雖溫和卻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潔兒一愣,不待她再開口,玄芷已手腳麻利的在另一張桌上擺好了飯菜碗筷。
轉身對著潔兒,她面無表情、機械地說:「請姑娘用飯。」
飯廳的空氣有些僵~硬凝固,潔兒看向玄硯,又看向玄墨,他們均低著頭並不看自己,而眼前的玄芷更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模樣。潔兒突然覺得胃口全無,看來自己在這裡並不受人歡迎,她不自覺的又看向玄硯,卻發現他一直深深的低著頭始終不肯抬起頭來。
輕歎一聲,她不想惹人厭煩,也不願意勉強自己去適應別人的臉色。既然相處不來,那麼就各自保持距離好了。她並沒有那個興趣要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她一直認為活得自在真實才是最重要的。
「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她笑笑的說完,轉身離開。
伴著蠟燭坐在桌邊,潔兒一手支著下頜,一手按著胃。耍性格並不能頂餓,這道理她早就知道,只是脾氣上來的時候,她拿自己也沒有辦法。
拿起桌上的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發現茶壺早已見底。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嘲道:「武潔兒,你真是個白癡,喝茶只會越喝越餓,你就算是要灌水飽也不是這種喝法呀!」
走到床邊有心去睡覺,可是下午睡得太多,這會兒根本就是走了困,更何況肚子正餓得難受,就是想睡也睡不著。又走回桌邊,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餓得心煩意亂。
「姑娘睡了嗎?」
是玄硯的聲音,潔兒心裡豁然一亮,連忙應了聲:「沒有」,快步走去打開房門。
玄硯手上托著一個托盤,擺著幾碟小菜和一盅清燉魚翅。「姑娘快用飯吧。」他將托盤遞向潔兒,並不打算進去。
潔兒心中溫暖,眼底充斥著滿滿的感動。「玄硯,謝謝你。」她很想對他說些別的,可是衝口而出的卻還是這一句。手指剛碰觸到托盤,耳邊卻猛然闖進一個凜冽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玄硯的手一抖,潔兒也還沒有抓穩,托盤嘩啦一聲就落了地。潔兒突然很想哭,看來不想當個餓死鬼,連老天都不答應。
魅風的瞳孔縮了縮,見潔兒一臉憤懣的望著地上的飯菜,突然笑了。伸手拉住她的手,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命令道:「玄硯,收拾乾淨。」
「……是。」
將潔兒按坐在桌邊,魅風將她之前端進來的魚翅盅推到她的眼前,帶著幾分寵溺地說:「快吃吧!」
潔兒暗暗吞了吞口水,巴巴的望著魚翅盅,嘴裡卻說:「這是你的晚餐,還是你吃吧!」
「你真的不吃?」魅風好笑的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你若是不吃,我就倒了。」
潔兒驚奇的抬眸而望,他第一次沒有對她說「本座」,而是用「我」在稱呼自己。
「怎麼了?」魅風不解。
潔兒搖了搖頭,嫣然一笑。粉紅的唇色在燭光下分外誘人,魅風心神一蕩,忙移開目光。
哪怕此刻餓得胃裡抽筋、手腳無力,可潔兒的意識卻仍舊清晰分明。她沒有忽略坐在一旁的魅風,更沒有忽略他望向自己的目光。臉上熱辣辣的,拿著調羹的手動作很輕很慢,生怕自己會給他留下不雅的印象。無意中一側頭,忽見桌上還放著一隻藥碗。藥汁黑濃,散發著苦澀的味道。她的心思微動,轉頭看向魅風,略帶責備地說:「你怎麼還不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