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為何還不睡?」葉羽語氣不甚嚴厲的輕斥。
「星兒睡了,可是星兒聽到爹爹的腳步聲就醒了。」童稚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與幾分委屈。
一張簡陋的方桌上燃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屋子裡暮沉沉的,遠處的炕上慢慢的拱起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雙如小獸一般的眼睛好奇的望著葉羽身邊的潔兒。
潔兒沒有想到葉羽居然會有一個四五歲大的兒子,小男孩兒瘦瘦弱弱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臉兒上顯得有些突兀。他見葉羽坐在了炕上,便立即靠了上去貼在葉羽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哽咽地說:「爹爹回來晚了,星兒等得好心急。」
葉羽輕輕的將星兒攬在懷裡,大手愛撫的一下下摩挲著星兒單薄瘦弱的脊背,口中溫柔的安慰著:「星兒莫怕,都是爹爹不好,讓星兒等急了。」
潔兒當場石化,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問題,這是那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嗎?他的眉眼帶著暖暖的溫度、深深的寵溺,笑意直達眼底,臉上的線條極為柔和,就連那道猙獰的疤痕都變得性感溫柔起來。
星兒又向葉羽的懷裡蹭了蹭,小腳丫踩上了葉羽的腿。葉羽挺了挺身子想把星兒攬得更緊一些,卻不小心扯到了肋下的傷口,痛得一聲悶哼,他的臉色變得更白。
潔兒皺了皺眉,輕聲提醒:「家裡可有治傷的藥嗎?」
「嗯。」葉羽指了指屋角的一個矮櫃,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額角早已汗濕了一片。
「爹?」星兒覺察到葉羽的異樣低頭去瞧,可膝頭一彎正抵在葉羽的傷口上。
葉羽猛地一顫,額上的汗珠越來越密,臉色白得幾乎透了明,身子一歪便向一旁倒去。
潔兒急忙一把抱住從葉羽懷中滑下的星兒。
「爹,你怎麼了,爹啊,嗚嗚……」星兒拚命的揮著雙手想要抓住葉羽,急得大哭起來。
葉羽捂著傷口,忍痛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卻半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
「星兒乖,爹爹受傷了,你想不想幫爹爹?」潔兒抱著星兒,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聽到可以幫葉羽的忙,星兒立刻止住了哭聲,一雙蓄滿淚水如小獸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潔兒。
潔兒輕輕一笑,溫和地說:「星兒是個小男子漢對不對?男子漢怎麼可以哭鼻子呢!爹爹受了傷需要上藥,需要好好休息,星兒乖乖的自己睡覺,不要讓爹爹擔心,就是你幫了爹爹最大的忙了。知道嗎?」
星兒摸了摸小臉兒上的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十分乖巧的迅速鑽進被窩裡躺好,只是一雙大眼睛卻滴溜溜的一直看著葉羽和潔兒不肯閉起來。
潔兒在矮櫃中很輕易的便找到一隻白色瓷瓶和一卷紗布,想必葉羽經常受傷,藥和紗布都放在櫃子裡最顯眼的地方。小心的扶著葉羽靠坐在炕上,伸手解開他早已狼狽不堪的青色衣衫,潔兒吃驚的看著葉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而肋下早就已經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