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四王爺府,綠蘿苑中,正在午睡的小郡主綺羅突然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一張粉白額的小臉頓時慘白慘白。
奉命在一旁守護著她的無崖子小朋友連忙幾步跑了過來,「你怎麼了?」
「小哥哥,我娘出事了,她出事了……」綺羅說著,連鞋也來不及穿,掀開被子,不顧一切地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往房外跑去。
「等一下……」無崖子連忙彎腰將她的繡花鞋拾起,跟了上去。
「不能等了,我娘等不了了。」綺羅頭也不回地說道。
無崖子只好從後頭一把將跑的飛快的綺羅抱起,按住她,替她將鞋穿好。
「我娘出事了,我要馬上去找她,我不要丟她一個人,她會害怕的。小哥哥,請你跟我父王說一聲,我走了。」
綺羅說著,轉身繼續往王府外面跑去。
無崖子怔忡片刻,也跟了上去,便跟在她身邊走,邊說道——
「你娘和王爺入宮了,不會有事的。」
「不,她出事了,她一定出事了。」綺羅說著,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娘,娘……」綺羅一路哭著跑出了王府大門。
*
御書房內,逐月皇坐於桌案後頭,威嚴的雙眼掃過頷首立於面前的逐冥冽,問道——
「多久沒帶過兵了?」
「回父皇,兩年了。」
「朕從未真正將兵權交給你,一直讓你坐著有名無實的王爺,你心裡可曾怨恨過朕待你不公?」
「父皇英明,知兒臣不才,沒有能力擔當重任。」逐冥冽不動聲色,說道。
「論智慧,你稍遜太子;論用兵,你略輸十三。」
「父皇所言極是,老四比不過太子和十三弟。」逐冥冽說道,心裡那股不被承認的失落感卻在無限放到,袖中的拳頭,慢慢緊握著。
「契丹野心未死,這次契丹王和公主表面上來朝拜,實則是來探朝廷形勢的。朕同南巡的太子通了書信,也和朝中大臣商議了,決定勢必要將其狼子野心徹底打倒。有人主張,將契丹王和公主就此囚在曜京,而後發兵一網打盡。但我日曜王朝不是這等鼠輩。所以,決定十日後對契丹的發兵,此次,由十三任兵馬大元帥,你輔佐他,任副帥一職。朕已經和十三談過此事,他認為你比他更有資格擔任大元帥一職,你認為呢?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逐冥冽明瞭,逐月皇明則問他的意見,實則在告訴他,他只能出任副帥,並且要聽令逐野瞳。
「父皇,兒臣認為副帥一職,更適合兒臣,十三弟是有名的大將軍王,並且有過出兵契丹的經驗,他擔任兵馬大元帥最適合不過了。」
「嗯,既然如此。那朕明日便發佈聖旨,你們十日後出發!一舉殲滅契丹國。」
「兒臣定不辱使命!」
「下去吧。」逐月皇說道。
「是,兒臣告退。」逐冥冽躬身後退,出了御書房。
「等等……」突然,逐月皇又喊住了逐冥冽。
逐冥冽回過身去——「父皇,請吩咐。」
逐月皇頓了頓,說道——
「小心點,要保護好自己,朕不希望任何一個兒子出事。」
逐冥冽怔了片刻,而後說道。, 「……是,父皇,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十三弟。」
說著,逐冥冽離開了御書房。
*
剛步出御書房,在後候著的羅念便匆匆跑了過來,他的額頭上還冒著豆大的汗珠——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四爺,小郡主走了。」羅念深知四爺對郡主的重視,片刻也不敢怠慢。
「什麼?!」逐冥冽一聽,頓時心一緊,「說清楚!!」
「小郡主說是做了個噩夢,夢見女主子出事了,然後不顧一切地要找娘,崖子和丫鬟侍衛們都跟在後面呢。」
「出事?」逐冥冽心頭突然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匆匆到了逐雲霓寢宮,結果逐雲霓說並未曾見過流蘇。
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問道,「契丹王和公主走了多久了。」
「四爺入宮的時候走的,現在大概已經出了曜京了。」
*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這樣的景致,便是大漠夜間月光下的風情。
如今艷陽高照,偏然是清風徐來,陣陣沙浪緩緩游移,別有一番風味。
漫漫黃沙之上,遠遠的行來一隊人馬,靜悄悄的在這個廣闊的天地間行走,遠看似一條小小的蚯蚓。
這邊是從曜京回幽州的契丹軍隊。
契丹公主耶律銀露像個男兒般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一臉飛揚跋扈的傲氣,契丹的女子能和男子一樣騎馬,一樣帶兵打仗。
突然,只見遠遠的一條沙龍狂捲而來,狂沙濛濛之間,是若隱若現的馬匹;清風徐徐之下,是那傲氣漫天的人群。
「公主,是四王爺逐冥冽!」耶律銀露的侍衛上前說道。
「本公主恭候大駕。」耶律銀露得意地說道。
只是片刻功夫,那對人馬已經走近。
為首的逐冥冽,瞇眼看了看耶律銀露,並不言語,但一臉的陰沉便可以看出他此刻並不好惹。
「銀露和父汗回幽州,竟勞煩四王爺親自來送行,銀露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