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逐野瞳仰天長嘯一聲,然後用力揮舞著馬鞭——
「隨本王去獵場!!」他大喝一聲,策馬飛馳,悲憤的感覺化成了速度,風一樣地速度,冰藍色袍子颯颯飄起。
「駕……」那馬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思,不要命地衝入獵場之中。
逐野瞳看準獵物,反手抽出一隻長箭,手挽長弓,在急馳中猛地一射。
箭如霹靂弦驚,隨著尖銳的破空之聲,一隻狂奔逃命的梅花鹿應聲倒地。
一箭得手,他並未停歇,手中之箭越射越快,在急風驟雨般的連珠疾射中,四處逃命的鹿、狍等紛紛倒地嘶鳴。
逐野瞳,百發百中,例無虛發。
眾將士呆呆看著馬上神勇無匹的逐野瞳,威武,威武,他們的大將軍王太威武了!
看的令人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威武!威武!」
「大將軍王威武!!」
將士們高高舉起手中的弓箭,個個熱血沸騰,歡呼雀躍。
而左穆則憂心忡忡,他知道現在十三爺的心裡非常的難過。
在十三爺生命中只有過兩次像現在這樣不要命去騎射的情景,一次是最疼愛他的先帝駕崩,第二次便是現在,秦姑娘跟著四爺離去。
冰藍色袍子飛揚,如風如火!
沒有絲毫的停歇。
獵場內山呼海嘯,聲浪動天。
修長的背影依舊那麼挺拔,卻也——
異常悲憤,落寞……
囂張霸道如逐野瞳,此刻——
受傷了……
心裡突然被刺得血淋淋的……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他仰天長嘯,將手中的弓箭狠狠丟出好遠……
*
一道紅日劃過雄偉而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紅暈。
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的宮殿,神秘而安靜。
太子殿被假山池水環繞,綠色浮萍,碧綠而明鏡。
在湛藍的天空下,琉璃瓦屋頂金碧輝煌,昭顯沖天氣勢。
一身雪白金纚天蠶袍,逐堯皇站在一幅字畫面前,字是綺羅那日寫的——「霜葉紅於二月花」,他則根據綺羅字中所表達的意境畫了一幅畫——
火紅的楓葉林,熱烈,奔放……
他從懷中掏出一支釵,釵是那日在圍場流蘇遺落的,由珠翠和金銀合制而成,釵頭鑲嵌著一朵美麗的櫻花,別緻,精巧,令人愛不釋手。
他將櫻花釵放在掌心。
這時候,冷眉走了進來,看到殿下失神的樣子,她輕輕咳嗽了一聲。
逐堯皇將釵放入懷中,轉過身來——
「怎麼樣了?」
「回殿下,小寶和薛瀾回來了。」
「傳!」
說著,殿內走進兩個人來,年輕的將領唐小寶和身份神秘,只有太子瞭解的異士薛瀾。
「卑職叩見太子殿下。」兩人跪在逐堯皇腳邊。
「起來說話,都查出了什麼?」
「卑職和小寶去了趟揚州,將秦姑娘母女逗留過的地方進行了一番明察暗訪,所有資料在此,請殿下過目。」冷眉接過薛瀾上呈的折子,雙手奉著,放在逐堯皇的書案前。
他凌然的視線掃過折子上的內容——
秦流蘇六年前曾短暫是出現晉西邊界,在居住的茅草屋被一陣莫名其妙的火燒為灰燼之後,便到了揚州,在揚州生下一女,但是從未見過她的夫君,她一直地說法是夫君隨朝廷出兵便將,至今未歸。
這六年來,她帶著女兒,顛沛流離,灰頭土臉地輾轉反側許多個地方,兩個月前才剛來到曜京,以替人抄書寫字度日。
十三在邊疆打了勝仗回京的第一天就和秦流蘇之間起了衝突,十三因為被秦流蘇冒犯而對她展開追捕,最後她們母女陰錯陽差進了十三王爺府,一直到認出老四就是孩子的父親。
但流蘇無父無母,也無任何親人地資料可查。
也就是說,六年前的流蘇是什麼樣的,暫時還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逐堯皇手指輕叩桌面,晉西邊界,就是六年前平定諸侯叛亂,慘遭埋伏的地方——
而六年前,老四和流蘇在茅草屋……
他又將那一個櫻花珠釵放入手心,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楓樹林中,兩人漫步談心的情景——
他心繫天下,從不在兒女私情上花過多心思,可是為何那佛法寺的驚鴻一瞥和在楓樹林中的攀談,卻令他有種被什麼綁住了的感覺。
至此:
禍起美人,
三王鼎力,
孰能稱霸?!
日曜王朝,即將掀起一陣狂風驟雨。
一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