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絕戀 第4卷 心忐忑李喜見君王 氣雍容雲惠傳熹妃 110-2
    雲惠即刻遵聖諭依皇貴妃冠帶服飾妝扮起來,一時妝畢,起身,整冠,走至穿衣鏡前,前後左右顧盼了一遍,不看則已,這一看連雲惠自己都下了一跳,不禁喃喃自語,天哪!這還是我呂雲惠嗎?這不免也太美了吧!

    雲惠扶住了李玉的手,緩步往西次間內走去。一路上只聽得宮緞湘綢的裙裾袍袖窸窣作響,環珮之聲清脆悅耳。待雲惠的腳剛一邁進西次間的時候,雲惠又呆住了,南窗下的通炕上設了一個炕桌,上首為一明皇色坐墊,下首是一個皇貴妃的坐墊。房內依皇貴妃例站滿了宮女太監。

    雲惠低頭一想,大約皇上是想在氣勢上幫我壓倒熹妃?

    雲惠端端正正的坐在炕上下首的坐墊上。不一時,門口小太監報:「熹妃到!」

    雲惠點了一下頭。

    熹妃應聲進來,一進門她萬分錯愕的瞪著雲惠,只見雲惠淡施粉黛,梳著小兩把頭,烏黑如漆的髮髻正中飾以金鳳銜珠簪,兩邊以縷金盤絲點翠垂珠花綴角;兩耳上戴有三對金龍銜兩顆二等東珠金耳飾;著雪灰色圓領對襟冬袍,外罩石青色紫貂出鋒裘滾金絲邊短背心,胸前飾綠色采帨上繡「五穀豐登」紋,佩箴管,系明黃色絛,腳蹬一雙鳳頭綴珠花盆底雲水紋繡鞋。熹妃只覺眼前一亮不禁在心底暗叫一聲好:好一個絕色標緻的人物,這身皇貴妃常服穿在她身上只覺清新淡雅中透出一股逼人的貴氣,配上這萬里無一的容貌真真兒的任誰也得為之傾倒!哈,只可惜並無一男半女所出,虛耗了大好的光陰,枉費了青春絕色!縱然是天上少有,人間難覓的妙人兒又當如何?別怪我使出這連環之計,只怪你自己太過出眾,我為了你也是日夜的懸心不得一時兒的安生呀!

    一旁的當值太監常青見熹妃沒有依例行禮便板著臉說:「熹妃參見!」

    熹妃一聽「參見」,竟怔住了,但隨即想起前些時候,皇上頒布下諭旨,雲惠的一相禮遇依皇貴妃例行!不然她怎麼公然穿著這身服色?歎只歎自己只是妃,妃子見皇貴妃當然應該是「參見」了!熹妃表情十分不自然,但還是上前道了個萬福低首道:「熹妃參見雲惠姑娘。」

    雲惠沉聲道:「免禮!」

    熹妃一聽沒有賜座,只得侍立在一旁。這時,雲惠安安穩穩的端起炕桌上的蓋碗兒,喝了口茶才道:「常青,你們都下去。」

    常青答應一聲:「喳!」帶著一眾太監宮女下去了。

    雲惠低著頭問:「熹妃,今日傳你前來,你知道所為何事嗎?」

    熹妃接到諭旨以為是皇上傳自己,她已經得知了李喜和劉保卿的事,早已想好了對策,但沒想到,端坐在養心殿內的竟是這個一直讓自己妒忌的這個特殊「宮女!」

    熹妃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雲惠這樣做,背後撐腰的肯定是皇上。於是微笑著說:「臣妾不知。」

    雲惠點了點頭說:「你如果說你知道,我在心裡還高看你一眼!畢竟當得起女中梟雄了。可你竟推說不知,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的還差了那麼一點兒。」

    熹妃詫異的看著雲惠,這還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宮女嗎?這份氣度、這種氣勢與當年初入宮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雲惠見熹妃不說話,便接著說:「你所做過的事我和皇上都知道了。」

    熹妃忙說:「何出此言?臣妾沒做過什麼呀!」

    雲惠沒有看她,而是眼望前方說:「你不必再推脫了。推脫也沒有用,因為證據確鑿!但是,今天既然我在這裡,而不是皇上在這裡,以你的精明你應該知道你是安全的。」

    熹妃偷眼看了雲惠一眼,低下頭沒再說話。

    雲惠冷笑了一聲說:「你更加應該明白,皇上寬恕於你,並不等於放縱於你!你有個好兒子,皇上只是投鼠忌器而已。皇上希望你今後安守本份,老老實實的做人、做事「你明白嗎?」

    在三九嚴寒的天氣裡,屋中雖點著炭籠但還是比較冷的,可是熹妃的額頭上卻冒出了細汗。熹妃緊張得聲音有些發抖:「臣,臣妾,謹遵皇上教誨。」

    雲惠輕輕的站起身,走到熹妃面前輕聲但清晰的說:「我一直把你當做後宮之中最親近的人,可是沒想到你卻是那個一直以來處心積慮多次置我於死地的人!我問你,是不是你借裕妃之手把我分派到怡親王府的?」

    熹妃在雲惠銳利的目光逼視下,低垂眼簾說:「是!」

    「是不是你教齊妃利用我生病的機會除掉我的?」

    「是不是你設計的珠鏈盜竊案?」

    「是!」

    「是不是你告訴皇后我跳艷舞勾引皇上的?」

    「是!」

    「是不是你告訴皇后皇上在我房中昏倒的?」

    熹妃意外的看著雲惠:「這,這不是我!」接著又低下頭小聲兒說:「我做過的事我敢於承認,但這件事我的確不知。」

    雲惠轉過身咬牙切齒的問:「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熹妃此時已經豁出去了心中反而平靜下來,苦笑了一聲說:「雲惠,別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風華正茂,我卻年老色衰!我這麼做全是為了我的兒子。如果你為皇上誕下皇子,以皇上對你的寵愛必定會將你的兒子立為儲君。雲惠,我深知你為人心熱,待人寬厚。恨只恨我們同侍君王,否則我決不會害你,反而會十分樂於與你親近。不過,如果你助我兒得承大寶,我必令他善待於你!」

    雲惠坐回到炕上淡淡的說:「不必了!我對那些沒興趣。即使沒有你的苦心經營,以你兒子的出色才幹也一定會令你得償所願。反而是你所謂的苦心幾乎斷送了你兒子的大好前程。如果今日皇上將你治罪,你兒子以何面目自立於皇室?以何面目再見滿朝文武?我勸你多給他積點兒德,才是真正的為他著想!」

    熹妃低著頭言不由衷的說:「喳!臣妾謹遵姑娘教誨!」

    雲惠一笑:「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言不由衷。熹妃,我已命不久矣!最多不超過三年。而你是個能享盡天下最大富貴的長壽之人。這些年來,你苦心設計陷害我也該累了吧?你不必再做任何事了,安分守時就是你最大的福報!」

    熹妃怔怔的看著雲惠,她看得出雲惠決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為什麼能預知自己的死期呢?難道是她身上的傷並未痊癒?現在她正處於上鋒,為什麼要說我能享盡大富大貴?她沒有必要對我擺下低姿態了呀!還是她不過是以此穩住我,好謀求為皇上生下龍子?對,她一定是以退為進!

    雲惠見熹妃不說話,早猜到她的心思:「你不必多慮了。我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如果你能放下心思,就能享受你的大好人生,如果你不能,我也就沒有辦法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一擺手,不再看熹妃了。

    熹妃只好行了禮退了下來。這時,雍正從西梢間走了出來笑道:「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你竟大氣至此?」

    雲惠苦笑道:「這真是形勢逼人,再加上每天在皇上身邊耳濡目染的,自然會有進步了。」

    雍正輕輕摟住雲惠的纖腰說:「不過,你的好言相勸未必有用。」

    「臣妾也有這種感覺。」雲惠有些擔心的說。

    雍正輕聲道:「放心吧。為了你,為了弘歷,朕不會再放任她為所欲為了!」

    雍正下令將景仁宮的內侍全部更換了。熹妃身邊的貼身侍婢和嬤嬤也不例外。並且在景仁宮外安排了侍衛值守。並令熹妃在景仁宮為皇后禮佛祈福,無旨不得擅自出入!

    雍正的這道命令,震驚了宮廷內外!但雍正對任何人也沒有作任何解釋。他寧可讓眾人誤會他自己,背地裡風言風語,也不願因熹妃令弘歷蒙羞。

    皇后本已染病,得知這道敕令,更加驚心不忿!雍正只得親自前往看視,並向皇后大致講了此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公然處罰熹妃的不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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