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惠傻了:「咱們的事?咱們的什麼事?」
雍正皺眉想:這個丫頭怎麼回事?這都不明白?還是她依然有所顧慮?她的心裡應該是愛朕的!可是她為什麼……或者她年紀尚小不解風情,尚不懂男女之事?
雍正歎了口氣問:「雲惠,朕問你是不是朕讓你幹什麼你都會照辦?」
雲惠警惕的看著雍正:「什麼?您要我幹什麼?」
雍正盯著雲惠想:朕如果現在問她,朕想讓你做朕的嬪妃你願意嗎?她會怎麼說?她如果說奴婢遵旨,那只能說明朕是皇上,她只能同意不能抗旨。不對,她已經為此抗過旨了,以她的脾氣弄不好讓朕下不來台,當場回絕朕。可是她的心裡是有朕的,為什麼她會拒絕朕呢?她是個三百年後的人,心裡一定有著一些奇怪的想法。不如朕先探探?
雍正一笑說:「雲惠,朕想瞭解一些關於你生活時代的社會風貌,嗯……民俗風情等等,你能跟朕說說嗎?」
雲惠一聽是這些立刻放鬆了警惕:「當然可以。不過,皇上這都半個多月了,奴婢天天當值,累倒不要緊,只是奴婢特別困,想睡覺,您能不能放我一天假讓我睡一天覺?」
雍正點了點頭說:「好啊!如果你搬到後殿西耳房內就可以。」
雲惠忙緊著說:「奴婢不敢!不是說過了嗎?那是貴妃和妃嬪們隨居的地方,奴婢怎麼敢住在那裡呢?」
雍正不動聲色的說:「朕先封你為嬪不就行了?」
「什麼?」雲惠驚訝道:「皇上千萬別封我!歷史上雍正的后妃之中根本就沒有我這一號呀!」
雍正一聽不禁愣住了,雲惠在這裡是先知,她如果說沒有那就一定是沒有。先前的很多事都證明了她的預言是準確無誤的。這麼說來,難道朕的心願竟不能得了?原來雲惠拒絕朕是因為這個原因?
雍正知道再討論下去,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說:「好吧,以後朕不用你在後殿當差了。」
雲惠傻傻的問:「皇上,奴婢剛才失禮了,您是不是又生我的氣了?」
雍正笑道:「你若守禮才是咄咄怪事!這次就算了,不過下不為例!不許對朕大吼大叫的知道嗎?」
雍正等了一會兒,見雲惠望著自己出神兒,那雙美目中含情脈脈,卻不答話。雍正突然心潮澎湃:「雲惠?」
雲惠的大眼睛突然滾落一串晶瑩的淚珠,但雲惠根本沒有去管它而是輕輕的說:「皇上!別忘了您說過要罩著我的!您說過這十年裡都不會離開我。不要再像這些日子這樣對我。否則……」
雍正關切的問:「否則什麼?」
雲惠看了看雍正自失的一笑說:「否則我也不理您了!」
雍正點了點頭心想:如果歷史上真的如此……不,朕不信!朕一定要爭取,雲惠的心和雲惠的人都是屬於朕的!
這時雲惠突然想起了什麼說:「皇上,關於皇后珠鏈被盜一案,大家都明白一定不是那個老太監干的。大家都說,說是因為您袒護我,才……」
雍正突然明白雲惠這些日子,還不知聽了多少風言風語,更不知受了多少閒氣。雍正輕輕的一拍雲惠的肩說:「雲惠,這個案子非常複雜,朕現在不想說,如果朕說朕相信你絕對不是盜取珠鏈之人,你的心裡能好受一點兒嗎?」
雲惠心想:天啊!我最怕你這個樣子跟我說話,這樣只會讓我陷得更深!
雲惠點了點頭。
雍正接著說:「好。朕現在才明白,這段日子裡你和朕之間是彼此曲解了心意,朕希望你今後若有任何委曲就對朕直說,不要悶在心裡,你能做到嗎?」
雲惠又點了點頭。
雍正最後說:「朕也是剛剛才想到,這段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委曲生了不少閒氣。如若朕說讓你為了朕而顧全大局一笑置之,你能有這種氣量嗎?」
雲惠快速的點頭說:「其實您一說,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真好!今天雲惠的心裡真痛快,真輕鬆,真幸福。連走路都是一溜小跑。
很快,張廷玉就制定好了雍正出行的計劃。雍正御覽後確定擇日動身。張廷玉共安排了三路天子出巡的儀仗,分三天從紫禁城出發。而雍正、張廷玉、雲惠、劉勝芳和張廷玉的隨從張仁則提前三天就住到了暢春園,而後便微服從暢春園直奔河南。雍正命:怡親王坐鎮京師,署理朝政。廉親王、莊親王、馬齊、隆克多協理。
雍正一行人打扮為遊山玩水的文人,雍正化名為黃真,黃先生。張廷玉稱為張先生。雲惠則女扮男裝,化妝為黃先生的書僮。外加一個車伕。雍正等人坐進了一輛三匹馬的轎車,出了暢銷春園後,張仁便騎馬跟了上來。雲惠小聲兒說:「皇上?」
張廷玉忙阻止道:「噓!」
雲惠俏皮的一吐舌頭說:「對不起,我忘了。黃先生,咱們就這樣出去不行吧?」
雍正詫異道:「有何不妥?」
雲惠向左右看了看說:「就咱們六個人、一輛車、三匹馬?這是不是太單薄了些?好像應該帶上些侍衛的吧?」
雍正一笑沒有回答。張廷玉卻用讚賞的目光看著雲惠說:「放心,我已安排妥當,他們在後面隱蔽逶迤隨行。」
「噢,那好,那,我就放心了。」雲惠不好意思補充道:「我不是膽小啊,我是為黃老爺著想!」
雍正沉聲道:「什麼老爺?朕……我有這麼老嗎?」
雲惠討好的笑道:「沒有!當然沒有,不過咱們還是安全第一,黃先生,我能不能先去一趟釅如醉?」
雍正笑道:「張先生,您看到沒有?她這是為我的安全嗎?」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
其實雲惠真的是為了安全,她到釅如醉是為了拿她的佩劍——魚泉劍!順便看看繡文。不想前幾天沈三娘來信說幫裡發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把繡文叫回了總舵。當著掌櫃的面,雲惠也不好多問,只好拿了魚泉劍出來上車走了。
雍正一看這柄光燦燦的寶劍不禁笑道:「我就說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咱們這一行人就是差一把劍,這才顯得更像是風流名士的樣子!」
張廷玉本不知雲惠隨行,因此只安排了一輛車。此時因見雲惠也在車內,頓覺不便,於是向雍正請示道:「黃先生,這車內是否有些擁擠,不如我去再安排一輛車來?」
雍正說:「不必,她是我的隨從,你們不必介懷!」
劉勝芳心中早已有數,低頭不語。雲惠卻毫不在意的欣賞起窗外的風景來了。
雍正看著雲惠的劍,不由得想起易水客棧之夜,那夜雲惠和她的姐夫在危難中捨命相救的情景,於是雍正便一拍雲惠小聲兒說:「你知道易縣的那位英雄嗎?」
雲惠一愣隨即明白了:「知道。」
雍正又笑道:「這劍讓我想起了他的妻妹!」(指雲惠)
雲惠一聽不禁笑了,隨即又問起:「對了,您知道他們救的那位官人嗎?」(指雍正)
雍正也笑了:「知道。」
雲惠皺眉道:「後來那官人知道了縣令的兒子為什麼要殺他嗎?」
雍正一笑說:「縣令是那官人對頭的手下。」
「噢!」雲惠點頭道:「那官人後來報仇了嗎?」
雍正歎了口氣說:「還沒有,不過快了!」
雲惠的思絮又飄回到兩年多以前的那一段驚險又甜蜜的日子。轉眼間雲惠來到清朝快三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